苏盘没再看他，推门走了出去。
两个耳朵干净了，朱亚明的尾声却像只蚊子，始终盘桓。
训练场外的夜风清冷吹过，让湖人队的训练馆显得冷清。
他站在场馆外的台阶上，眼前是停车场，方圆百米却只见数辆车零零散散停着。
他的膝盖不争气地抽痛了一下，只得退出下一个动作，拧着膝盖低头看。
苏盘沉着脸，双手按着膝盖，自言自语般吐口：“老毛病，死不了人。”
他没什么失落，那些伤他承了多年，早已成了消化自然的隐痛。
就在此时，后面传来浓眉安东尼·戴维斯的声音，“盘哥！你站在外头干什么？要不要我明天帮你约队医？”
浓眉的嗓音带着温和，他知道苏盘性子倔，也不敢用命令的口气。
苏盘转过头，冷冷地看着浓眉，说了句镇定的话：“约什么队医，我又没废了。”
浓眉见状，用手挠了挠后脑勺，那体型巨大，却生硬得像个笨熊。
他不好直接顶嘴，憨憨一笑，“你是硬气，盘哥！不过人伤了，不是该看看吗？”
苏盘没理会他，不带半分犹疑，举步往停车场走。
不远处传来一声低沉的摩托车轰鸣，黑色的机车灯一亮，苏盘看得皱眉。
骑摩托车的正是他熟悉的队友，湖人后卫帕特里克·贝弗利。
贝弗利摘下头盔远远朝他打了个手势，用嘹亮的嗓音吼道：“嘿，盘哥！又是你守着加班？你得注意膝盖咯！”
苏盘懒得回应，低头钻进自己的黑色越野车。
贝弗利看着苏盘车离开，没多追问。
他甚至对浓眉喊道，“咱队头号伤员！盘哥这脾气别管了！这种人就得随便他！”
浓眉站在台阶上喊了一句，“你也是个不安分的！停车场吵吵啥？”
两人没再多互掐，毕竟训练的矛盾够闹腾了。
他们默默地散去，湖人队员间的凝重气氛却久久挥之不去。
第二天训练馆内，詹姆斯站在场边，他的双手叉在腰间，眉头压得极低。
队员们陆续到场，穿上训练服，各自热身。
詹姆斯扫了一眼场地，直接喊道，“大家给我安静！今天咱们重点练配合，全员都得动起来，把动作和战术跑顺了再说别的！”
苏盘坐在场地边擦鞋，瞧着詹姆斯的喊话，头也没抬，冷淡吐了句，“都听队长指挥，我照样抢球。”
詹姆斯听到这话，扭头看着苏盘，他的表情半是绷着，像有些恼怒，更多的是无奈，刚想回嘴，却生生憋住。
苏盘这种霸道会让他失控，他却不想让队员看笑话。
“盘哥，训练场别闹！你真该改改！”
詹姆斯压低声音，朝苏盘使了个眼色。
一天训练下来，每个人都累得不轻，可化解矛盾的过程缓慢得像磨砂。
苏盘依旧是场上那块横亘压顶的巨石，而队员们的尴尬也没怎么舒展。
直到结束后在更衣室里，一众人围着一个话题聊了起来，浓眉主动挑起，“今天跑战术时，盘哥的篮板真猛，我不可能抢得过他。”
贝弗利扯着嗓门，阴阳怪气补了一句，“那是！咱盘哥动个手，小个子全得跪。”
队员们一阵笑声，朱亚明也凑了过来说，“盘哥力气确实大，不过打配合总慢半拍。”
苏盘坐在皮凳上，抬起头冷冷看着几人，嘴一张，“有我卡位置，不配合你们还能拿篮板？”
贝弗利听到这话，不服气地呛了句，“光拿篮板，进攻端呢？总不能教你跑位吧？”
“那你跑了怎么样？进攻没我挡拆，能有机会摸到篮筐？”
苏盘反问，气势一压就说不下去。
詹姆斯听到大家越扯越没边，赶紧拍了板，说，“盘哥说得有道理，今天全队配合还不够，得琢磨琢磨！”
最终场面压了下来，谁都没再闹。
湖人队的化学反应，仍旧处在持续发酵之中。
这支球队，裹着伤痛，裹着矛盾，也裹着不时擦出的火花。
谁都不知道未来会走向哪里，但苏盘那个冰冷的巨石，始终盘踞核心。
他的存在不是为了妥协，而是征服别人加入他定义的篮球圈。
湖人队的故事，总有续的后章。
苏盘靠着训练馆的储物柜，两条长腿随意地伸直，身体微微后仰，手里拎着一瓶矿泉水，看似悠闲，实则心里不爽得很。
他能感觉到队内那些针对他的目光，隐隐的、不明的，像砂砾卡在鞋里，磨人却又无从发作。
“篮板、挡拆、卡位，我都干得无可挑剔，”
他扫了眼仍在低声交谈的贝弗利和浓眉，“可这些人还能挑刺，真够可以的。”
他的注意力被一阵脚步声吸引。
是詹姆斯，手上还拎着一摞战术板。
大伙儿自动安静下来，目光汇聚过去。
“听好了，下一场和掘金的比赛，从首发到替补，都有调整。”
詹姆斯的语气强硬，“掘金现在状态火热，我们不能再像昨天训练那样，各忙各的。尤其是你们几个——”
他的目光依次扫过贝弗利、浓眉，还有窝在角落里盘腿的瑞夫斯，“配合是赢球的关键。”
“这点你得重点说说咱盘哥啊。”
贝弗利笑了笑，话是冲詹姆斯说的，眼睛却瞟向苏盘，“他要捋顺了，我们早赢一半。”
苏盘面无表情，只吐出一个字，“呵。”
詹姆斯皱了一下眉头。
“贝弗利，你闭嘴。再阴阳怪气，队内罚款伺候。”
詹姆斯这一句话砸下来，贝弗利不吭声了，却是用鼻子哼了一下，显然不服气。
“盘哥，”
詹姆斯调整语气，“你在场上要是愿意动态接应，哪怕稍微提前半秒到位，掘金的掩护战术就死了一半。战术板画得再好，执行力还是得靠你。”
苏盘慢慢直起身子，把矿泉水拧开喝了一口，冷冷回了一句：“你是觉得我不用抢篮板了是吧？有人替我抢？”
这气氛一下子又僵了。
浓眉站在一旁，摸了摸鼻子，试图打个圆场，“盘哥，你懂得，咱有时候不是抢篮板的问题，是……协调。啊，对，是协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