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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江渊对她的话表示认同。“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下午一起去看看他?”

孟小言点头答应了。

这时,门外传来敲门声。“应该是你的衣服洗好了。”江渊起身去开门,佣人不止是来送衣服,还告诉他,华青苒回来了。

室内一片寂静,门口的对话清晰地传了进来,孟小言在卧室也听到了,得知江太太回来,她心下一阵紧张。

江渊把衣服拿进来给她,“你先换衣服,我下去一趟。”

“那个…不用我下去吗?”才刚聊过他小时候的事情,她这会儿有点不太想见他妈妈,有点拿不出好的心态去面对,在调整不好之前见面的话,她怕会说出什么失礼的话。

江渊似笑非笑看着她,只见她纠结地皱着眉头,在他面前她是一点都不掩饰情绪,这点令他舒心的笑了一下。

“你换好衣服等我,想想中午想去哪里吃饭。”他轻声说着,言下之意就是她可以不用下去面对他妈妈。

孟小言觉得这样也不太礼貌,可这会儿她确实调整不过来,就点了点头看着他关门离开。

江渊走下楼,华青苒在偏厅等他,她坐在沙发上,穿着一套黑色裙装,领口绣着白色的羽毛,与胸口的绿宝石树叶造型胸针相照应,颈上一条简约钻石项链,浑身上下华贵且日常。上周台风天气,她不想一个人待在家里,就回了娘家住。

“妈。”江渊面上是一贯温文尔雅的笑。

别人可能感觉不出来,可作为母亲,她能听出他语气里的几分淡漠,“小渊,回家怎么不说一声?”

“您消息挺及时的,根本不用我说。咱家的司机开车的速度有点太快了,有没有颠簸到您?”不用说就能猜到是邱叔通风报信了,而且是他跟言言一回到家就去报信了,不然人回来不了这么快。

华青苒没接他的话茬,盯着他身后看了好一会儿,一直没见有人再出现,“她呢?”

她问的自然是言言,江渊走过去看她她饮下一半的茶水的杯子,拿起茶壶又帮她添了一点,“她不小心掉泳池里受了惊吓,让她先休息吧。”

听到‘泳池’二字,华青苒讷讷地看着他,显然是想到了他小时候落水的事情,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喃喃道:“怎么这么不小心呢…”

看儿子平静无波的模样,她眼内闪过一丝黯然,垂眸对江渊说:“坐下来聊吧。”

江渊坐在她对面,他想母亲大概是有一堆话要跟他说,自从她之前拿身体开玩笑来撮合他跟蓉蓉,当时他还能抱着一种是谁都无所谓的态度,假以辞色。可后来他已经明确表示不要她再掺和,她又把沈绮推给他,导致母子二人很久不曾联系。

在度假村遇到江航飞,把他跟言言的事情讲给了母亲,他也没想多解释什么。华青苒也不好多问,他小时候出事后,到开始叛逆时,在家里也没少挨父亲的打,她没有办法阻拦。又愧疚于无法替儿子讨回公道,她始终在心虚,也不敢跟他过多亲近。

“小渊,你之前因为她进了医院,又闹到报警那件事……”她斟酌着用词,细细看着他的表情,尽量把话说的合适一点。

“是我害得她进医院。”他面无表情纠正着。

她顿了一会儿,又试着说道:“你要是跟蓉蓉那丫头就是合不来,也有挺多不错的女孩,家世都挺不错。那个沈绮你们聊过了吗?她应该很能帮你……”

“妈,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他刚起身,华青苒忙开口阻止,“小渊,我说这些没别的意思…我自然不会害你。”

江渊又坐下来,收回了面上的寒冰,“您说。”

华青苒从他刚才冷然的态度已经确认了他心中的想法,说话也不再字字斟酌,坦然轻笑一声,“我知道,我一直不是个称职的母亲,还总拿自己的身体来逼迫你。你知道我为什么一直这么执着于蓉蓉来做我的儿媳妇吗?”

江渊没开口,静静等待下文。

“你一定想,我是为了门当户对,为了江家的利益。你想错了儿子……”

他眼眸微微一动,仍是不开口。

“我们这个家,发生的事,说新鲜也不新鲜,你小时候的事,我很抱歉,作为母亲,我没能保护好自己的孩子……”、

“都过去了。”江渊终于开口。

华青苒思绪飘远,她跟江柏舟不就是典型的家族联姻之下的惨剧吗?

两人之间感情比不过利益,可她没想到,他心里连儿子也比不过利益…

江渊落水的事,她当初执意要追究到底。可江柏舟拿这件事抢走了江航飞手里的股份,销毁了所有证据,她无能为力,从那以后她对丈夫失望,对儿子愧疚。

她开始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再无法扮演一个好妻子,也无法面对沉默寡言的儿子。这导致原本就薄弱的夫妻感情更是荡然无存,她一度以为江柏舟是个利益至上的人,多年来多他身边无数的莺莺燕燕,她根本不在意,因为这个男人根本不可能有真心。

谁知那人竟然突然成了痴情种,儿子都要大学毕业了,他却找到了真正的爱情,她当然不肯离婚成全他。

当时江渊留学的事情已经万事俱备,他知道了家里的事情,只是安慰了她几句。

这个男人没有为他们母子尽过一分责任,最后竟然会因为一个女人,连他最在意的江家都可以舍弃,转移财产打算带着那个女人去国外,可老天有眼,两人在去机场的路上出了车祸,那个女人当场去世,江柏舟也跟着殉情。

那之后江老爷子承受不住打击,也跟着离世,江航飞也趁机把玉衡集团进一步掏空。江渊留学的事便搁置了,完全被赶鸭子上架接管了当时几乎要成空壳的玉衡集团。

华青苒看着儿子,满是心疼,原本以为他可以走别的道路,或许他能真正开心起来,谁知道兜兜转转还是被江家绊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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