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安静了不到一秒钟就瞬间沸腾起来。
无数弟子涨红了脸振臂高呼:
\"为宗主满门报仇!\"
\"诛杀叛徒!血债血偿!\"
声浪如潮,震得药灵宗无数琉璃瓦嗡嗡作响。
几位年迈的长老更是老泪纵横,颤抖着举起枯瘦的手臂:\"苍天有眼,吾等多谢神使!\"
白云感受到身后凌震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
他正欲转身,忽然发现自己的袖袍被人死死攥住。
那只手骨节发白,青筋暴起,竟在微微发抖。
\"凌宗主?\",白云心头猛地一跳。
凌震瞥了自己手一眼,赶忙抽回手回应,“没事,是我太着急了。”
白云闻言仍旧未往最坏的方向想,只是以为他因家族惨案而心神不宁。
如今有办法锁定凶手,想要杀了凶手泄愤所致。
想到这儿,他拍了拍凌震的手,语气坚定道:
“凌宗主,放心,等找到凶手,不论是谁,老夫都会出手帮你!”
凌震勉强扯出一抹笑,但眼底却闪过一丝阴翳。
这份阴翳‘恰巧’被下方雷万钧注意到, 他眼眸流转,结合之前凌震不安的脸色,内心闪过一丝疑惑,连忙恭敬抱拳,咬牙切齿道。
“老祖,不知咱们什么时候动手追查那狗贼?”
“晚辈这心早就烧得慌了,非把那杂碎揪出来,敲碎他的骨头,扒了他的皮,再拿盐腌了他的肉!”
“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血肉一点点烂透,魂魄在炼狱里的文火里受尽煎熬,永世不得超生!”
他又朝着看台上拱手,声音加大。
“如若能帮宗主大人报了这个大仇,晚辈就算死了也心甘情愿。”
雷万钧的话音刚落,全场弟子愤怒的咆哮如火山喷发般炸开。
“对!把那狗贼千刀万剐!”
“抽他的筋!炼他的魂!”
“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些年轻气盛的弟子甚至拔出佩剑,寒光闪烁间,杀气腾腾地怒吼:
“宗主大人待我们恩重如山,今日不报此仇,誓不为人!”
“老祖,请您速速催动‘照魔鉴’,我等愿为先锋,诛杀此獠!”
几位脾气火爆的长老更是怒发冲冠,跟着一同加入嘶吼。
之前众人被魔潮吓得有多狠,如今能够反扑,能出了这口恶气,爆发的愤怒就有多高。
“雷长老说得对!此等畜生,就该让他尝遍世间酷刑!”
“凌宗主,您下令吧!老夫就算拼了这条命,也要把那叛徒挫骨扬灰!”
声浪一波高过一波,整个药灵宗上下群情激愤,仿佛只要“照魔鉴”一锁定凶手,他们就会立刻冲出去将对方撕成碎片。
然而,在这片狂热的喊杀声中,雷万钧的目光却始终紧盯着凌震,眼底的疑虑越来越深。
(奇怪,宗主怎么我的感觉怎么在恐慌。)
(他现在不应该比我们更愤怒,更想去捉拿凶手吗?怎么一副不愿意去的样子。)
(难道.......)
一个可怕的念头在他脑海中闪过,但他不敢贸然说出口。
不管对错,这都不是他一个仆人该管的问题。
反正他该说得话已经说完了,一是表达自己的衷心!
二是借助这个加快进程,如果真有问题,反正有神使兜底,他无所畏惧。
而高台之上,白云见众人情绪激昂,欣慰地点了点头,随即转身对凌震说道:
“凌宗主,众怒难犯,既然大家都等不及了,不如我们现在就——”
他的话还没说完,凌震突然打断了他,声音略显急促:
“老祖,我看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白云一愣,疑惑的传音道:
“为何?如今有神器在手,又有神使坐镇,正是揪出凶手的最佳时机!”
“咱们不用顾及什么大局了吧。”
凌震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勉强解释道:
“我.......我是担心那魔头狡诈,万一设下陷阱........”
他的话音未落,台下一位年长的长老开口。
“宗主,有神使大人坐镇,任那魔头有万般能耐咱们都应该不用担心吧?”
话落,他恭敬的弯腰拱手。
“您说呢?”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台上。
药灵宗的弟子和长老脸上都变得疑惑,眼中满是不解得,等待凌震会如何说。
白云也是一愣,随即也反应过来,转头看向凌震,语气温和:
“对啊,咱们有神使坐镇......而且只用羽裳一滴血即可。”
“等照出那魔头大致的位置,你只需要在后方压阵,其它的交给我来就好了。”
“怎么你不想报.......”,“仇”字还未说完,他神识扫过四周,疑惑道。
“对了,羽裳呢?她怎么没来?”
凌震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喉结滚动了一下,声音略显干涩:
“羽裳.......昨日因过度悲伤,导致修炼出了岔子,神魂不稳,这会儿正在洞府调息,不便见人。”
“什么?”白云瞳孔猛然收缩,声音陡然拔高,又在察觉下方视线时硬生生压成气音:“出了这种事儿,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
“万一心神不稳,走火入魔可是会影响后续修行,自毁根基的。”
“现在带我过去,我去看看她情况怎么样。”
“顺带在滴个血,咱们汇聚全宗之力帮你们报仇。”
“我就说你今天怎么状态不对,原来出了事不想告诉我。”
“自我消化怎么行!”
还不待凌震说什么。
他脸色陡然一沉,猛地抬手止住对方的话头,声音里已带上几分压抑的怒意。
“凭你我这交情,难道还要这般遮遮掩掩?”
“莫说只是小事,便是天塌下来,老朽也定会陪你一同扛着,有什么不能直说的?”
凌震脸色愈见苍白,嘴唇哆嗦着动了两下,强撑着扯出一抹比哭还难看的笑:“老祖,因为昨日家族之事,我与羽儿之间生了些嫌隙.......偏我当时又太过激动,失手伤了她。”
“所以今日才会这般心神不宁。”
他喉结滚了滚,声音压得更低:“不如您将‘照魔鉴’暂借于我?”
“我拿去让羽儿滴血,寻到那个大魔头的大致方位后立刻送回。”
“咱们一起去抓那魔头。”
“晚辈也........也能借此机会,好好弥合一下我与她之间的裂痕。”
“您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