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果酒度数的确不是很高。楚怀寒一人塞了一碗醒酒汤，收拾饭桌时，小九和小九已经能眼神清明地起身帮她。
说到底，这几个人能喝醉就很奇怪。
楚怀寒扫了一眼裴长卿，他脸颊通红，还是如往常一样，笑眯眯的：“你就这么醉了？”
“其实我本来只是有点头晕。”裴长卿说，“但你忙前忙后，我能怎么办？只能好好享受了。”
楚怀寒拾起一根筷子，屈指一弹，直往裴长卿额头而去。她没用多少力，效果就跟弹了下额头差不多。
但裴长卿猛然连人带椅子一个后仰，竟然躲过了这根筷子。
楚怀寒挑起眉。
裴长卿笑道：“这个身体没练过武功，但是我之前的一些底子还在。”
他状似认真地思考了一下：“俗话说危急关头身体会有本能反应。你试着砍我脖子，说不定我能突然使出摘星的轻功呢？怎么样，要不要见识一下传说中‘手可摘星’的轻功？”
楚怀寒道：“小心没控制好把自己摔死。”
她转向顾舒崖：“你呢？你也醉了？”
顾舒崖沉默片刻，眼神游离：“没多醉。”
“你只是不想动弹。”楚怀寒冷哼一声，“算了，我就照顾你们一次。”
八号端着盘子凑过来，用脸侧蹭蹭她肩侧：“谢谢女侠呀，小女子可真是无以为报。”
楚怀寒叹了口气，伸出手指抵着她额头推开：“我看你还没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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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拾完，几人都没有散去的意思，于是聊天的地方从屋中转移到院子里。
“我说五号。”八号道，“你在金陵到底是要干嘛？放出摘星的消息，给捕快增加工作量，总不能只是逗江湖人玩吧？”
裴长卿故作惊讶地道：“不能只是因为这个吗？”
顾舒崖“呵”了一声，幽幽道：“你最好有合理的理由。”
“……”裴长卿，“好吧，我这么做，一是因为有意思。二是……时机到了。”
“什么时机？”
“路上遇到摘星的弟子了。”裴长卿耸了耸肩，“装成说书人，蹲在小镇的破客栈里，讲了半天的书，不是冲着我来的，还能是干什么？那地方对于一个贼来说，可不是冲业绩的好选择。”
“那……她怎么……会知道你……”
“知道我的身份，知道我会经过那里。”裴长卿打了个哈欠，“还有什么可能，我身边的人里有鬼呗。”
话音刚落，气氛顿时凝重不少。其余四人都神情严肃，放下玩闹的心态，唯有话题中心的裴长卿还是吊儿郎当的样子。
“我想，与禁军勾勾搭搭，总不可能是发扬摘星一门的老传统。多半这背后还有一个势力，收买禁军得知我的路程，然后让摘星的弟子来试探我……之类的吧。”裴长卿道，“这势力想干什么，我也能猜出来。”
小九问：“想干什么？”
裴长卿微微笑了一下。
“人所求的不就是那些东西？财和权呗。”他若有所思地晃起手指，“想要扶持其他皇子夺嫡的朝堂势力，想要叛乱的家伙，魔教……敢对皇子出手，也就这么几种可能。你们应该或多或少也猜到了吧？”
八号脸色变得白了一点：“我……可能还是低估了……危险程度吧……”
顾舒崖一声不吭。
楚怀寒道：“我没想过。反正既然你们都没在论坛上说，那就不是大事。”小九沉默着不说话。
裴长卿耸了耸肩：“我和六号讨论过。他说目前对面应该还没有做好出手的准备，还只是试探。比如那次暗杀，最多估计也只会让我受点伤……对于封建国家来说，大皇子死亡，可是非常巨大的变故。”
“这和你的行为有什么关系？”顾舒崖道。“你该不会……”
裴长卿笑了。
“暗地里偷偷摸摸的，一点意思都没有。我想着利用一下摘星，看看能不能逼他们采取一些行动。”裴长卿道，“至少，那个摘星弟子应该会有所行动。”
“你还真是仗着系统道具为所欲为。”顾舒崖面无表情地说，“你就没有考虑过这会给我增加多少工作量？”
“……明明不是你的事，还要赶着去做，你太爱操心了也……”裴长卿喃喃。
顾舒崖道：“你没想过——算了。”
他原本想说，你知道自己身为皇子，随随便便一个举动，能带来多少影响？只是想起裴长卿从前那段死去活来的历史，终究没能开口。
裴长卿可太知道位高权重者对普通人的影响了。
他只是不在乎而已。只要穿越者没事，有乐子可看，裴长卿一直是管他洪水滔天的性格。
“六号也没反对嘛。”裴长卿慢条斯理地说，“我的想法是，反派无论如何都是要搞事的。他们阴谋还在酝酿阶段，此时不出击打断，难道还要等他们准备万全发动袭击时才想办法应对？那时影响会更大。”
“问题在于你的手段……当我没说。”顾舒崖叹了口气，“既然六号同意了。”
裴长卿越过桌子伸手拍拍他的肩。
“没事，没事，我懂。你只是顾虑太多。但世上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放心吧，我会尽量降低影响。”裴长卿眨眨眼，“减少给你增添的工作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