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操作台上面，都摆着相似的培养皿和玻璃罩，火焰的光线穿过密闭的玻璃装置，照亮了里面的东西。
血呼啦的一团，毫无规则形状，只有肉，又不像肉，像是被锤子敲打过的肉泥一样。
舒颜借着微光看到了上面贴的标签：
“生物进化六号。”
“生物进化十三号……”
“生物进化十五号……”
“生物进化……二十五号。”
后面还有，但舒颜默了声不再看下去。
“这是……”周婷不知道该怎么形容那股子毛骨悚然的感觉，“在用某种生物的细胞进行进化方向测试吗？”
李宿从抽屉里翻出来实验记录，“六鳃鲨？竟然抓来了这种活化石来做实验吗？”
舒颜：“六鳃鲨繁衍历史很久了吗？”
“是啊。”李宿仔细翻看着记录，“在深海里已经存活上亿年了，现在数量极其稀少，也不知道他们是从哪弄的。”
楚莹莹搓了搓手臂上的鸡婆疙瘩，眯着眼睛看着培养皿中的肉块，“这些东西……是活的还是死的？”
李宿放下实验记录，两手把住玻璃罩，然后一把掀了起来，“当然是死的了，这么久都没人管，实验室里面培养东西，肯定是要一直往里面加养料的。”
周婷在一旁抽出几双手套，给李宿和舒颜递过去，随后跟着把玻璃罩掀开，在戚穗敬佩的眼神中，双手伸出水膜，开始翻起那坨肉泥。
入手已经微微硬了些，得亏于这种实验室一般建的更加密闭，这些细胞组织也就是有一点味道而已，倒还不至于长虫。
舒颜嗅到那股窒息般的臭味儿，默默给几人的水膜又加厚了一层。
用拇指和食指碾着细碎的细胞块，搓了几下之后，舒颜发现这细胞里面竟然是极纯粹的能量结晶，虽然还不到能量石那样的程度，但也足够说明这种能量催动了六鳃鲨的进化。
“能量含量非常高，导致生物进化就像按了加速键一样，如果时间充足的话，还不知道这群细胞会长出什么样子的东西。”
李宿嗓音嘶哑，透着股莫名的古怪，惹的旁边四人扭头看向他，只听见他又接着道：“人类也被这种能量催动着进化，最后也会变成这样吗？”
舒颜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只能说一句：“如果我们在这里找到资料，或许就能终止这种进化了。”
“啊！”戚穗突然小小地尖叫了一声，下一秒捂紧了嘴巴，惊慌地向她们投来求助的目光。
“怎么了？”周婷迅速反应过来，摘下手套冲过去查看。
“这个……这个……”戚穗颤抖着手指了指角落的培养皿，“它是活的……”
“什么！”
周婷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这个玻璃罩中的细胞组织竟然突破了防护，向着两边的培养皿延伸过去，在操作台上留下细细的印子，像极了凶杀案现场。
这场面实在太惊悚、太恶心。
戚穗闪身躲在周婷背后，朝着过来的舒颜她们说道：“我看见了！它跳了一下，就像心脏那种跳动一样！”
“不排除这种可能。”李宿看着沾满整个操作台的模糊血肉，“它没有养料来源，就搜寻别的细胞为养料，这样也能勉强支撑它继续进化。”
楚莹莹一眼不眨地盯着那块格外大些的肉块，眼睁睁看着它再次跳动起来，“我的妈呀！太恶心了！”
随手抽了一根玻璃棒，舒颜戳了戳那块又像死了一样的细胞组织，“嗯？粘的很是怎么回事儿？”
使劲儿把玻璃棒拽回来，舒颜看了看上面粘的血丝，不知怎么想的，又把血丝涂到了随手拿出来的纸上面，“滋啦”声响，纸张瞬间被腐蚀成碳。
周婷：“这是……胃部吗？”
舒颜仔细端详，总结道：“不是胃部，是它的异能。”
“异能！？”戚穗瞪大了眼睛，“它只是块儿细胞组织啊，怎么会进化出异能呢？”
“是因为它吸收了太多能量？”周婷看了看它两侧的玻璃罩，里面的细胞组织几乎被它吸收完全，“我看了，培养皿里的养料是没有变异能量的，只有同类的能量才让它进化这么快吧？”
“没错，它现在就相当于其他对照组三倍的进化程度。”舒颜从架子上掏出一把刀，随后看向李宿，“弄死它？对你们的研究有用没有？”
李宿摆摆手，“弄死就弄死吧，实验不连贯，这种东西现在带回去也没什么用。”
“我竟然忘了，这种小刀恐怕没什么用。”
舒颜拿着刀比了两下，又把刀到一旁，回忆起万阔是怎么控制的水，也试着调动异能抽取它的水分。
体内的能量浮在它的表面，感知着里面含着的液体，舒颜手指微弹，她的能量开始融入那部分液体，随后像是钓上的鱼一样被连根拔起。
猩红肉块儿瞬间失去生存的能量，变成干巴巴的硬块，薄薄脆脆的赤红色一碰就碎。
“嚯！你这一手，让我想起了一个人。”李宿看着这熟悉的手法，“万阔你们认识不？你们应该见过，他也是陈北栋手下的。”
舒颜把那抽取出来的透明液体移到玻璃罩里面，扭头问道：“你怎么认识他？”
“刚开始的时候，我们那边的救援任务就是他执行的。”李宿又嘿嘿一笑，“之前不是开过一次会议嘛，我知道他要来，还给他布置了问答小任务呢。”
楚莹莹：“问答小任务？”
李宿笑的过分灿烂，“上学的时候，你们老师要是有领导听课，一般都会提前安排几个人来回答问题，是不是？”
舒颜好笑道：“所以他那时候才那么多话？怪不得呢，看着他平常话也不多，怎么就那么多问题。”
李宿想起他的表现，又嫌弃起来，“他那几个问题问的，干巴巴的，一点情绪都带不起来。”
“以后再有这种任务，你就找我们来，情绪保证给你拉满。”
“行啊，你们比他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