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区医院。
“谢谢。”舒颜接过护士递过来的药剂，看了一眼小瓶子里面浅褐色的药水，还以为这种药水就跟以前的口服液一样，不在意地仰头一灌，随后……
那股味道从嘴巴顺着鼻腔，直到霸占她全部的意识，那一瞬间她的脑袋好像被什么暴躁草药打了一拳。
“呕——什么情况？”
痛苦面具一旦戴上，就摘不下来了，舒颜五官扭曲，根本顾不上旁边郑岚的哈哈笑声，拿起水杯就疯狂漱口。
郑岚语速极快，在舒颜张嘴的瞬间制止了她，“诶别吐，这可是好不容易才弄回来的药呢，药效好的很，别浪费了。”
“怎么会是这种奇怪的味道？好像浓缩版的中药汁……”舒颜的嗓音都因为极致的苦涩变得沙哑。
“植物变异了，所以就窜味儿了吧，不过药效可是翻倍的。”郑岚憋不住笑意，“保管你们啊，明天就活蹦乱跳的了。”
戚穗扭头想看看楚莹莹和周婷的反应，没想到一扭头便看见两人鼓励的目光，怔了一下，随后低下头。
“呕——”
楚莹莹看在眼里，拿着药剂的手都哆嗦了一下，一咬牙，给自己打打气，仰头干了，气若游丝道：“呕……周婷，这玩意儿，能喝。”
周婷哭笑不得地看着一脸痛苦的楚莹莹，双眼都失焦了还不忘催着她喝，低头看了看手里，自己还比她们多一支药。
“喝吧喝吧，喝完药身体才能好得快。”
听着这恶毒皇后引诱白雪公主吃苹果一样的语气，周婷淡定地眼一闭，咕嘟一声全部咽下去，又像个没事人一样喝两口水冲刷嘴里的苦味。
暗戳戳旁观的几人一愣，她怎么这么淡定？
郑岚嚯了一声，惊奇道：“可以啊，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喝这个药没什么反应的，强啊！”
周婷没听清她在说什么，自己的整个脑袋好像都被泡在药汁里面，只能根据她的语气胡乱的点点头。
舒颜一挑眉，周婷现在改掉过度谦虚的坏习惯了？正想着以后多夸夸她，隔壁突然传来杀猪一样的叫声。
“嗷——”
几人走到隔壁，就看见两个医生像是按过年的猪一样按着李宿的身体，而他那条伤腿被另一个医生硬是抬的高高的。
李宿扭头看见她们，眼含热泪，“救我……”
看戏一样肩膀靠在门框上，郑岚装模装样地叹了口气道：“李宿啊，你的腿伤我刚才问了，问题不大，就是需要矫正一下，现在就是在帮你看看还有没有什么损伤，别怕。”
“可我，我之前明明不疼了……”
“那是你身为异能者，身体已经强行适应关节错位的腿了，现在痛一下，将来才不会留下什么后遗症啊。”
说完不等李宿继续哭诉，郑岚便收了玩笑的意思，退了出来。
看着挨个进去围观的楚莹莹和戚穗，舒颜没进去，而是跟着郑岚走到了墙边靠着。
想了想，舒颜还是直接开口道：“郑主任，我们带回来的资料……会怎么处理？”
“怎么处理？”郑岚似乎毫不在意，“当然是跟北区商量啦，看我们东区能分到多少吧。”
“……为什么？这是我们自己去找的东西。”跟过来的周婷正好听到这一句，便直接不满道。
郑岚看着她俩，笑了笑，“你们自己找的……没错！这是你们自己找的资料，但是，这是关系到末日中人类存亡的资料，也是有关变异生物实验的实验资料，你们以为为什么莫忘先会来拦截你们。”
“更不用说，那个莫忘先本来就是浮海市生物实验室的一员，这件事儿躲不开他。”
舒颜紧皱着眉头，“他是浮海实验室的一员？那他为什么当时没有把资料带出来，而是等着我们去找？”
“被他们自己培养的变异怪物攻击了呗……”郑岚一脸嫌弃，“像他们这种研究员，早就疯魔了，他一心想要找到生物变异的最终形态，却没想到实验室都要被自己亲手养出来的怪物毁了，连他自己都是死里逃生。”
“什么？”周婷简直无法理解自己听到了什么东西，“他一直在培养变异生物？没有人制止吗？国家是允许的吗？”
郑岚：“当然不允许啦！但是，谁让人家研究出了异能血清了呢？”
！！！什么？
舒颜猛的看向她，“异能血清……不是施旷的团队研究出来的吗？”
郑岚的表情更加不屑，“施旷不过是他们团队的一个小研究员而已，遇到那样的危险，莫忘先一个领导自己先跑了，竟然是这个小研究员把血清带回来了，这可真是个笑话。”
“异能血清是什么时候研制出来的？”周婷简直越听越糊涂，照郑岚说的话，异能血清研制出来的时间怕是久远了。
“要是从初级阶段开始算的话……好几年了吧，毕竟莫忘先养的变异生物长的慢，根本赶不上做实验的速度。”
脑海中不住地浮现施旷苍老的面容，舒颜只觉得心中一股怒火，“那为什么初级阶段的异能血清会给人注射？他不知道那样会害死人吗？”
看着无法控制怒火的舒颜，郑岚叹了口气，还是个连情绪都控制不住的小孩啊，当下也缓和了语调，试图给她讲解这世道的残酷。
“当年的洗髓计划残留下来的东西，就是开始变异的各种海洋生物，这些东西被各大实验室争抢，暗中相争，看谁先发现生物变异的有利之处。”
“名和利对人的吸引力是极强的，更何况那时候的莫忘先在变异生物身上实验，是已经成功了的，国家禁止他用人类实验，但是为了证明他是成功的，他给他们全组都注射了初代血清。”
周婷不敢相信，“……也包括他自己吗？”
“对，包括他自己，结果初代异能血清极不稳定，成功者短暂地觉醒了异能，而失败者在当时也没有什么反应，莫忘先不满意，他们就用这个结果去申报项目，要进行二期的血清研制，他要培养更多的变异生物……”
舒颜嗓音艰涩，“国家允许了？”
郑岚点了点头，有时候她也分不清莫忘先到底是对是错，变异生物虽然不是因他而起，却因为他的执念平白死了那么多人，但是也因为他的执念，在末日之中，又给人类留下得以喘息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