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安娜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坐到了吴奥的旁边。
“怎么了？”
“累了。”
“抱抱你？”
“不用，先别碰我，就这样吧。”
吴奥点点头，两人开始毫无目的性地发呆。
从很早之前开始，两人的时间就已经开始不够用了起来。
就算再怎么强大，他们的一天也只有24小时，就算不需要睡眠，这个时间也依旧不会增长，在浩瀚的时间与空间之中，知道的越多，能感觉到的只有自身的渺小和无知。
即便如此，两人还是偶尔抽出这种时间来……不能说是温养感情，只是单纯感觉，就这样待着很不错。
“老婆。”
“嗯？”
吴奥早已经对安娜怎么叫自己无所谓了。
“你有没有想过一些关于过去和未来的事情？”
“你指的是什么，假如我没有出现吗？”
安娜望了吴奥一眼。
“你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个，我不知道哎？”
安娜当然知道吴奥是从何而来的，但她没想过假如真的发生这件事了会怎么样。
假如，没有吴奥的到来，罗兰大陆会怎样？
“我想想，假如没有我的话，你当初应该会逃离卡瑟兰吧？”
“嗯，没有你出现，「安娜」也会带我离开，斐奥纳也有找到我的方法，我会顺利回到米尔塔斯城，变成这里的新一代贵族，可能就没办法到现在这种地步了吧？”
安娜的手一翻，元素与深渊就在手掌中交织融合，又瞬间泯灭。
“所以我是靠才华俘获了佳人芳心？”
听到这话，安娜先是没忍住“噗”的笑了一下，随后，好笑又有点羞涩地说着。
“是~是，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而且你知道你那体质在床上对一个未经世事的萧楚女来说是多大的伤害吗？我也是幸运吧，不然得被这一堆破事折磨到疯癫，到时候也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
“所以‘主线’方面没有任何改变，傀儡师的仪式依旧会正常开启，刺客庭也同样在收集「圣物」或者说「神器」。”
“啊……你思维还是这么跳脱。”
原本在打情骂俏的安娜拍了拍额头，被迫大头控制小头。
“所以呢，你想说自己的到来除了救一群弱者和我以外，毫无意义？”
“那倒没有，我只是在思考，那些「圣人」们到底在谋划什么。”
「狮王」或者说「白王」已经把这一个纪元的灾厄发生时间明确告诉吴奥了——时间就在百年后。
这个世界的占星和塔罗牌，并非前世那种可能精通心理学的神棍，而是确确实实通过超凡力进行精确的演算。
有点类似于物理学上的拉普拉斯兽。
假如有一台“超级计算机”，祂能直接将世界这个混沌系统中，每一个参数都进行精准的演算并且记录，那是否意味着祂能同时知道时空的起源与尽头呢？
答案是无法证实，甚至……无法想象。
别说时空的尽头与起源了，在没有知道一些知识之前，人甚至无法想象盲人的世界是「无」，而不是「黑」。
回归占星和塔罗，总之就是，至少在罗兰大陆，这类高阶的感知系超凡者的预言是具有相当的精准度的。
所以说，这些圣人们要做的，是防范百年后到来的灾厄，收集圣物去打造一个强大的个体？
倒是说得通。
不，不仅仅是刺客庭的那位，自己的师父，同样是众神教会的神灵猎人，他也同样如此，自己，科恩，都是人造生命的产物。
他们都筹划着抵御着灾厄，可如果真相真的如此，那为何……
卡斯兰帝国的人，最伟大帝国的公民，过的是人不人鬼不鬼的呢？
必要的牺牲？延续的代价？
这种话骗骗傻子也就算了，说给那些傻子们自己高潮听的，让他们觉得自己所受的一切是有价值的，以吴奥目前的身份和眼界来看，假如以更加正常一些的体制来治理帝国，更加温和的土壤每年会如雨后春笋一样，长出数之不尽的超凡者。
这些能稳定使用黄金时代留下的奥术超凡者，甚至可以直接渗入到帝国的每一根血管当中。
然而这一切并未发生，他们在一些帝国权贵的眼中，大概率就是一串毫无意义的数字之一。
到底是帝国需要牺牲，还是权贵和圣人不在乎呢？
再简单不过的逻辑了。
吴奥看向安娜。
“我手头又有了个事。”
“什么？”
“北方战场的。”
“嗯，注意安全。”
往往这个时候，吴奥会突然想到前世的一些关于“超级英雄”的话。
他确实并非出于某种目的，为了利益而前往战场，而是真的觉得，那里需要他。
……
「维那平原·赎罪者军团驻扎地」
“多斯政委。”
“尊贵的统御贤者阁下。”
为了进行手术，多斯不得不将自己的头发全部剃光，他戴好帽子看着面前国教调遣来此的护教军，不知对方来此地是为何意。
军务部与国教的关系，一直以来都不算好，而面前这只护教军更是魔怔的那种，属于国教跟蒸汽神教的混搭组合。
“经过评估，我需要你手下赎罪军团的尸体。”
“你要拿他们做什么？”
“将他们制成护教军的补给，为神王贡献自己最后的价值。”
统御贤者平静地复述着这一切，仿佛那些战士的尸体在他眼中不过是一群失去活性的肉块。
“什么？这不可能！”
“以神王之名，你不能拒绝我的命令。”
“你这个疯子！连战士最后的尊严都不放过！你这个毫无感情的冰冷机械！”
多斯清楚的知道，自己没有资格拒绝这位统御贤者，同时，他甚至打不过对方，他只能缓缓后退，手不着痕迹地去摸向桌上的爆能枪。
可令多斯没有想到的是，统御贤者并未生气，罕见的，这个脸部甚至都被改造为金属状态的半人半机械的改造人发出了笑声。
“感谢您的夸赞，不过要纠正您一点，我的身上还有17.31%有机组成部分，距离全机械构造境界还差很大一截，对于您称我为毫无感情和人性的冰冷机械的赞美，我不胜谬赞。”
统御贤者即便意识到了多斯的语境，却并未去责令什么，相反，他这种不在乎的态度，更让多斯感到畏惧，甚至于，多斯持握爆能枪的手都出现了颤抖。
“情感是低效的表现，多斯政委，您的赞美为您争取了时间，半个小时之后，我会再度回到这里，希望我们都能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