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
“但是珍夜的事情……我们可以一会再说，现在还有要紧的事情得先考虑才行呢。”
“……你们两个，过会最好把珍夜的事情给我全都解释清楚！”
安池雨想起了只身一人冲往彼岸的老姬……虽说有些不甘心，还想听他们说更多珍夜有关的事情……但她果然还是有些担心自家的老公。
“好的，好的夫人……我知道。那么现在……我姑且问一下，小珍韶，克洛诺斯的情况怎么样？萧难凉又在哪里？”
赫卡忒借此机会将话题重新转向了自己的工作对象。
“……都怪我，是我把他变成那个样子的。我做错事了。”
珍韶闻言低下头去，有些支支吾吾道。
“……嗯。”
赫卡忒想起刚刚自己跟着珍韶出了阎王殿大厅时所远远望到的场景，不轻不重的应了一句。
“那个……你们有办法的吧？”
“小珍韶……你是在问我吗？”
“你有办法的吧。赫卡忒……姨姨。”
“我当然有办法呀。我来就是为了这事。事实上，你们已经不用再担心这两个家伙会造成更大的破坏了，今晚绝对是不会有无辜的人为此受伤。”
赫卡忒笑着摆了摆手。
“啊……嗯，很好。谢谢你。”
珍韶闻言心不在焉的点了点头，然后有些失魂落魄的透过橱窗，看着店外的景象。
这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他想要知道，萧难凉会不会有事。他还能不能变回来，以及萧难凉之后还会被阎王殿或是塔尔塔洛斯做些什么……
“至于萧难凉……小珍韶，你是在担心他吧。而且你现在，看上去很是自责。”
“……”
“具体跟我说说，发生了什么事。以及你为什么说，是你让他变成了那个样子。实际上根据我的推测，他迟早都是要变成那副样子的。这一点无论是谁都没法阻止。而若是他被克洛诺斯给抓到了，还会发生更差的情况。”
“……池雨阿姨说的对。你在这种时候，表现得确实很靠谱。”
珍韶听着赫卡忒语气稳定的将那些理智的话说出口后，居然有些不由自主的稍稍安心了一点。
“那是当然……因为，我可是墨利心目当中最可靠的赫卡忒妈妈呀。”
赫卡忒那小美女的脸上露出温柔还带有母性的笑，对着此刻闻言呆住的珍韶道。
“……原来你就是墨利每天都要打电话，晚上吃饭的时候还要拍照给她分享自己晚餐吃了什么的赫卡忒妈妈？”
“你应该叫我赫卡忒姨姨。”
“……好吧。没想到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我和墨利居然还有这么一层关系……那个，我想想该怎么跟你说。”
整理了一下思绪过后，珍韶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全都向赫卡忒娓娓道来。其中也说了那条已经被自己的大招秒杀成焦炭的巨蛇……
“……嘶，这得有多疼啊。”
“是啊，肯定很疼的……我当时看着他受苦的样子感觉好难受，但是又什么都做不到……所以，都是我的错！是我把他变成那个样子的！你们之后要审判的人是我……”
珍韶越说越激动，可语气与眼神当中的那份自责又不知不觉的变成了后悔与祈求……
“……好了好了，小珍韶。冷静。”
赫卡忒看了一眼橱窗外，然后又轻轻敲了敲自己手中的小勺子。
还有些时间。而且在自己预想之中的那人来到之前，她没必要去行动。
跟小珍韶继续聊聊吧。
“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萧难凉的错。”
“……真的怪我！那个神术，是我放的啊！”
“不是你。”
“……你说什么？！”
“嗯，我说，那不是你。你被她骗了。身为死神之子的你当时待在那，正好给了她机会。你被她当枪使了。”
珍韶闻言，眼神愈发的困惑。
她？她是谁啊……
“……这都是珍夜说给我的事情。虽然我也感觉这很不可思议，很是荒谬，但是小珍韶，你听我说。这也是我无论如何都不想要克洛诺斯吞下萧难凉的原因。”
赫卡忒的视线愈发阴沉。娇小的身体也不知不觉从儿童的座椅上站起……此刻她的气质，已彻底与之前那个稚气未消的小女孩分道扬镳了。
“……她的存在，用你们冲国的话来说，那就是比萧难凉更邪，更玄。玄到……我现在，都还有些难以置信。”
赫卡忒姨姨虽然小小的……但现在她的语气，与餐厅中莫名开始变得诡异的氛围，都让珍韶开始觉得，她很大，很吓人……
“准备好听我说了吗？”
“嗯……说，说吧。”
“安池雨夫人呢？”
“喵呜？原来我也可以听的啊……好吧，但愿你别吓唬我。”
“总之……关于她的存在，我以前一直以为是个珍夜为了逗我玩儿而随口编的一个鬼故事。”
赫卡忒的声音，听上去清冷又没有感情。
“咕噜……”
珍韶和安池雨同时咽了口口水。
“你们，有听说过死去的冥界人回魂的故事吗？”
“没有……冥界人，不是没有灵魂的吗喵？”
“那是自然……小珍韶，还有安池雨夫人。我们都没有灵魂。灵魂我们不配拥有，那是人类才能拥有的东西。它是人类这个物种的‘本质’，既能让脆弱的人类轮回投胎，也能让不愿前往人间的灵魂，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变成一个和我们这般的冥界人。”
“那你刚刚说的，冥界人回魂，又是怎么回事？”
“……那是我和珍夜已经比较熟悉的时候了。有一天晚上睡前聊天之时，她告诉我的。”
赫卡忒继续幽幽的开口道。
“她说，虽然她知道我可能很难去相信，但事实上，她发现自她有意识起起，好像就有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在缠着她。”
“脏东西……”
“那个东西，给她的感觉，就像是逗留在阳间的魂，也就是……鬼。她说，那个东西有时会莫名其妙的被她看到。那个东西喜欢待在她的身边，一直跟着她。直到她遇到了其他人，那个东西就会俯身至被珍夜遇到的人的耳边，对那个人低声说：‘无视她，你什么也看不到。别触碰她，她的存在是虚伪的’。”
“……什么意思？”
珍韶颤抖着声音小声道。
“当年的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不过就在最近，我知道了。小珍韶，你知道你妈妈当年的少女时期，有多可怜吗？”
“我……我不知道。我才二十一岁……珍夜生我的时候，肯定都已经几百几千岁了。”
“嗯。也是。你当然不知道了……所以你自然也不会知道，被所有的生命所无视的滋味，到底有多寂寞，多难受。”
赫卡忒淡淡的笑着。
“那个玩意……别人看不见摸不着，只能偶尔被珍夜所看到。而且那个玩意，有种很邪的能力，她总是强制性的让珍夜见到的每个人都无视珍夜。她还能让珍夜无法清楚的向他人表达出那个玩意的存在……”
“这分明就是鬼吧喵……”
“是啊，如果珍夜是个人类的话，那么那个东西，对她而言就是鬼。但是在冥界里缠着冥界人的鬼，又是什么东西呢？”
“我怎么知道啊……”
“我知道。我现在告诉你们，那个东西，叫做墨提丝。可事实上，墨提丝是一个已经在远古时期就已经死去原初神只。这就是这件事情最玄的地方了……神，本质上也是拥有某些特殊能力的冥界人，又或者是你们冲国这边的妖怪，对吧，安池雨夫人。”
“诶？那个……我不知道呀……”
“我的意思是……她也不配拥有灵魂。她更不可能在已经生死的情况下还阴魂不散，去缠着当时的少女珍夜……”
赫卡忒不知不觉凑到了珍韶的边上，语气幽幽，目光阴沉道。
“不应该这样的……当年的墨提丝，我是见过的……我甚至知道她怎么死的。其实大家都以为当年的墨提丝是被她的狂热追求者宙斯，为了启迪与智慧给吃掉了。但事实上，宙斯吃掉的，并不全是墨提丝……因为那时的墨提丝，一直在很是痴狂的执着于某个东西，并且妄想靠自己收集的奇异素材，还有自己当时傲视群雄的智慧将其完美呈现……
“但是，她后面实验失败的次数越来越多，她也愈发的疯狂与走火入魔，最终——”
“……她死了？”
“是的，她甚至把自己都当做了那个物质的素材之一，一同冶炼……她死了。至少，她的肉体死了。变成了一块血红色的，像是布丁一样的东西。最后，还被宙斯给吃掉了。”
“……真恶心。”
珍韶露出了嫌恶的表情。这位宙斯大人多少有点重口味了。在墨提丝活着的时候要追求她，结果墨提丝死了，还要吃掉她的遗体……
“不过……我想，事实上，她的实验应该是成功了的。至少她的目的是达成了的。”
“难不成她的目的，就是变成鬼，然后去缠着珍夜吗？”
“不……我是指现在。直到现在，墨提丝的目的才算是彻底达成了。当年的她，恐怕是在阴差阳错之下……变成了鬼。而且似乎还借此得到了那些很邪的能力。”
“那墨提丝……现在在哪里?她的真正目的又到底是什么呢?”
“小珍韶……现在墨提丝在哪里，我是不知道。但一个多小时之前的她，恐怕不会离你太远。”
“……啊?”
珍韶闻言不自觉的瞪大了瞳孔，浑身的汗毛也紧张得竖立了起来……
“是啊，她就是这样……她先是毁了珍韶的少女时代，后又因为塔纳托斯的原因，不得不去缠着萧难凉……要知道，她很玄的。她自然有那个能力在你自己都不发觉的情况下就这样操控你的双手，夺走你对于术式的控制权……”
“别说了别说了！真讨厌啊！”
“她恐怕还站在了你的身后，用你发现不了的声音，对你低语了一些什么…没准，她已经逐渐厌恶了萧难凉，对你起了些兴趣。”
“别别别哎呦我……我受不了这个……”
“小珍韶……或许，你现在回过头去，就会发现……”
赫卡忒发出了一声嗤笑，而在此刻，又突兀的停下了自己的声音。
“你，你说吧……我会发现什么？”
“发现，她其实现在就站在你的身后，一直在目不转睛的盯着你啊。”
“呀啊啊啊啊啊啊——”
珍韶顿时吓得眼泪都出来了，拼了命的抱紧了怀中的安池雨放声尖叫——
“咳咳，好了好了小珍韶……别害怕呀。我……我只是推测。刚刚不是说了吗?我直到现在，都还不确定墨提丝这个幽灵到底是否真实存在呢。”
“你……你干嘛啊！这个时候说这种鬼故事事！我现在被你吓得想死！”
“就是就是！干嘛讲鬼故事吓唬我们家阿珍呀！”
一人一猫同时如释重负的长舒一口气……真不怪他们胆子小呀。要知道，身为冥界人和妖怪的他们，以前可从来没因为鬼故事而害怕过。因为他们天天跟人类的鬼魂打交道啊……有什么可怕的嘛。
但赫卡忒这会讲的，明显就是专门针对自己这么个冥界人的鬼故事嘛……哪有冥界人死了以后会变成鬼的嘛。在这之前，珍韶还从未听说过这档子事呢。
还特地用了自己认识的珍夜，萧难凉，塔纳托斯作为故事中与鬼产生交集的角色……这个店里的氛围也是莫名其妙的突然就变得安静和诡异了……这下珍韶总算是知晓了，萧难凉因为这种灵异的故事而感到害怕的滋味了。
然而看着两人如释重负，慢慢缓过来后又开始压力自己的赫卡忒，只是笑而不语。
都到这种时候了，她干嘛要特地讲个无关紧要的鬼故事吓唬珍韶和安池雨玩啊。就为了调节一下三人间的氛围吗？
……并不是的。事实上，赫卡忒其实早就已经确定了……那个名叫墨提丝的鬼魂的存在。
她又不是没从萧难凉，或是珍夜的身上跑出来闹过。
只是，每次都被铁面无私的塔纳托斯给摁了回去，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