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雪芹下班，已经很晚了。
不过她一走出天亿文化的大楼，就给苏荒打电话了。
“老公，我直接回明月小区了，晚饭吃了没有？”
“你还好意思说晚饭。”
苏荒表示无力吐槽。
“对不起，这个会议很重要，我一个市场部总监，一定要在。改天有空，给你做好吃的。”
方雪芹语带歉疚。
苏荒心中一软。
倒不是信了她的鬼话。
而是。
方雪芹怕是会受到他的牵连。
不管方雪芹玩得多花，顶多只是影响苏荒的心情。
苏荒带给她的，是人身安全，搞不好还要丢掉性命。
“啊。”
电话那头，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怎么啦？”
苏荒心中一紧。
“没什么？刚才有个人突然从我身边跑过去，吓了一跳。”
“赶紧去取车啊，开车开慢点。”
苏荒提醒她。
方雪芹听出来了，喜道：“原来你还这么关心我呀。”
苏荒——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陆总说，要给我加工资，加到七万。以前冯总做了十几年，也才月入五万。”
方雪芹分享着自己的喜悦。
只不过，苏荒根本高兴不起来。
见苏荒不说话，方雪芹也猜到了他的心思。
说好的只干一个月，怎么又要变卦？
这本来就是她的绥靖之策。
这么高的工资，谁舍得走啊。
“阿娟的朋友圈看了没有？她又去看房了，这是第四套房子了，咱们也得加油了。”
方雪芹弱弱地说着。
“离这些损友远一点，人也快乐一些。”
苏荒回敬了一句。
心想阿娟是吧，下次碰到了，一定要她好看！
好好一个传统女性，愣是被阿娟给带坏了。
现在都钻进钱眼里去了，天天想着买房——
“什么嘛，阿娟是我玩得最好的同学，你不可以这样说她。”
方雪芹娇嗔着。
苏荒冷笑了一声。
对面的动静说明，方雪芹已经上了车，他不想再多说话，直接挂断。
……
苏荒闲着没事做，看了看阿娟的朋友圈。
阿娟全名贺映娟。
记录显示，三年前刚结婚那时候，加的微信好友。
不过加了之后，没有任何交流。
朋友圈嘛，苏荒早就将她给屏蔽掉了。
此时点进去看。
这个阿娟，着实是高调。
每天都要发好几条动态。
随时随地，都在晒她奢靡的生活。
出入豪华酒店。
坐在劳斯莱斯的车头。
几十万一瓶的红酒。
打卡顶级奢侈品专卖店。
浑身都是名牌。
不过苏荒对她印象最深的，还是方雪芹对她的精彩点评。
长得跟个煤球似的。
这是在形容阿娟个子矮，还胖。
最重要的是，皮肤黝黑。
何德何能啊？
能赚这么多的钱？
最近一条朋友圈，真的就是在看房。
那是榕城一处高档住宅楼。
没有八百万首付，怕是拿不下来。
我们都知道，买房远不是交首付这么简单。
如果买得起这么贵的房子，说明阿娟也是有点实力了。
苏荒越看越吃惊。
要他说，阿娟可能是一个骗子。
这个世界，其实是很公道的。
你能挣多少钱，也是有迹可寻的。
如果一个人没有学历，没有能力，没有长相，没有人脉，没有贵人帮扶，她怎么可能挣得到大钱？
这些东西，阿娟有吗？
苏荒不知道。他只知道，反正在方雪芹眼里，阿娟配不上现在的成就。
那就行了。
有时候最朴素的直觉，往往最能说明问题。
假如阿娟真的是个骗子，或者从事非法勾当，那一定要方雪芹远离这个人了，别把她给拖下水。
不过这事不急。
至少眼下，方雪芹爱死了天亿文化，不管谁来挖她，都挖不走。
……
第二天。
苏荒又带着凌楚瑶出去找地方。
他们踩着自行车去的。
路过一家学校，苏荒停了下来。
紫荆花小学。
冯波的一双儿女，就在这里面上学。
眼下还早。
正是小学生入校的时间。
苏荒看见了那辆熟悉的黑色丰田。
一个女人，从车里下来，她带着两个孩子，一手牵一个。
这个女人身材苗条纤细，有些弱不禁风。
长相如何，看不清楚。
她把两个孩子送到了学校门口，这才开车离去。
“谁啊？”
凌楚瑶问道。
苏荒实话实说。
她就是冯波的老婆程灵芝。
冯波去世后，程灵芝一个人照顾一双儿女，生活的艰辛可想而知。
送完孩子，程灵芝就要赶往五公里外的另外一所学校教书。
苏荒之所以驻足，倒不是同情她。
他没有资格同情别人。
别人也不需要他同情。
苏荒只是在想，要不要从程灵芝这里打探一下那个神秘人的消息。
阿宾查到，冯波跟那个神秘人一直保持着联系，时间长达两个月之久。
——他们只是电话联系吗？
有没有可能私底下见过面？
还有。
这件事情，程灵芝知道吗？
冯波会不会对程灵芝说了些什么？
眼看着程灵芝的黑色丰田开走，苏荒陷入了沉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