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珉豪的办公室里，午后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崔敏推开门时，手里的平板弹出安插在张永和竞选总部附近的眼线刚发来的消息，照片里，李世新脸色沉沉地走出大楼。
“李部长，张永和那边有动静。”崔敏将平板递过去，指尖点在李世新的身影上，“李星银的孙子李世新，刚才在会客室跟张永和谈了足足四十分钟，具体内容不清楚，但看李世新的样子，像是没达成目的。”
李珉豪漫不经心地扫了眼照片，手指在平板上滑了两下，突然嗤笑出声：“哼，这个李世新，真是个没长脑子的刺头。”他抬手将平板往办公桌中央一扔，靠回真皮座椅时二郎腿微微翘起，“除了他爷爷李星银的下落，他还能有什么正经事找张永和？”
高多美正低头核对辩论会的流程表，闻言抬了抬眼，补充道：“李世新在国外学的是新闻，手里攥着些外媒资源，不过他刚回国没几天，根基未稳，翻不出什么大浪。”
她将流程表推到李珉豪面前，笔尖点在“现场直播”四个字上，“倒是张永和，能耐着性子跟李世新磨四十分钟，要么是在演‘重情重义’的戏码，要么是在打李星银的主意，不过不管是哪样，都不值得我们分心。”
“说得对。”李珉豪抬手揉了揉眉心，最近为了辩论会的事，他没睡过一个安稳觉，“不用管那个愣头青，眼下最要紧的，是明天的辩论会。就算我们有七成把握能赢，可一旦现场出岔子，全场直播着，再想扳回来就难了。”他盯着高多美，语气凝重，“万一明天张永和拿出什么奇招，比如所谓的‘证据’，我们该用什么手段压下去？”
高多美早有准备，从公文包里掏出一份文件：“我已经想好了。第一，我们安排的‘证人’，瘦猴和刀妹，会坐在观众席前排，一旦张永和开始卖惨或者抛出无关痛痒的证据，他们就立刻起身发难，用‘亲身经历’把话题拉回他的黑道出身。”
她顿了顿，继续道：“第二，崔敏已经跟电视台的副台长打好招呼了，要是现场出现失控画面，比如张永和拿出实锤证据，就以‘信号故障’为由切断直播，同时让水军在网上散布‘张永和伪造证据’的谣言，把水搅浑。”
崔敏立刻接话：“您放心，电视台那边已经打点妥当，副台长收了我们的好处，保证按计划来。另外，朴政民那边也传来消息了，他盯着张永和的竞选总部三天三夜，没发现任何异常，张永和的团队除了在核对辩论流程，就是在整理选民资料，没见过什么可疑人物，也没收到过特殊的文件或包裹。”
“没异常？”李珉豪皱起眉头，反而有些不安，“张永和那个人，最擅长藏底牌。他明知道我们会在辩论会上发难，怎么可能一点准备都没有？”
“或许是他真的没什么底牌了。”高多美安慰道，“姜敏志的手下反水，他失去了黑道势力的支撑；李星银也失了踪，司法部也不会帮他在舆论上说话。现在的他，不过是靠着‘平民领袖’的人设撑着，只要我们明天把他的黑道出身坐实，他的支持者自然会倒戈。”
李珉豪沉默片刻，拿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眼神重新变得狠厉：“不管怎么样，明天都不能出任何差错。崔敏，你亲自去盯着那两个人，确保他们明天按我们教的话说，别出什么纰漏。”
“明白！”崔敏立刻点头。
张永和这边，刚回到会议室时，空气中正飘着盒饭的香气，青椒肉丝、香煎鲭鱼配糙米饭，是美兰特意让人从巷口老字号订的，保温箱打开着，蒸汽在满墙的辩论流程表上熏出淡淡的水痕。
韩希仁嘴里塞着米饭，指尖还在平板上划着李珉豪的过往言论；顺子正给几个年轻助理分纸巾，胳膊上的纱布被衣袖小心盖住；张永泰则捧着盒饭蹲在角落，对着地图标注辩论会场的逃生路线。
“永和哥，你可算回来了！”美兰抬头招呼，把一份没动过的鲭鱼盒饭推到主位。
她刚说完，会议室的门就被“砰”地撞开，饼叔裹着一身热气冲进来，军绿色外套上还沾着灰尘，手里攥着个皱巴巴的文件夹。
“永和！妥了！”饼叔嗓门洪亮，一屁股坐在张永和旁边的空椅子上，拿起桌上的凉白开灌了半瓶，“现场直播的信号线路我们查了三遍，李珉豪安插的三个隐藏摄像头全给拆了，都是些针眼大小的玩意儿，藏在会场吊灯和绿植里，亏得我带的老伙计眼神尖。”
张永和停下筷子，眼神瞬间专注：“具体说说。”
“我安排了六个自己人，都是当年在别裁所的兄弟，分三班倒，连夜在会场后台和信号室蹲守，手机全交公，只留加密对讲机联系。”饼叔拍着文件夹，“还有军方那边，派了十几个人负责现场安保，都是信得过的老兵，会场入口的安检设备也换成了我们自己带的，连金属探测器都做了防干扰处理，保证李珉豪的人带不进任何小动作。”
会议室里瞬间安静下来，几个年轻助理停下吃饭，眼里都亮了起来。韩希仁笑着说：“有饼叔在，我们心里就有底了。之前还担心李珉豪搞现场截胡，现在看来，他的招儿早被我们堵死了。”
“饼叔，辛苦你了。”张永和拿起自己盒饭里的大鸡腿，往饼叔碗里一放，“跑前跑后一整天，连口热饭都没吃上，这个鸡腿算奖励，不够再让美兰去加。”
饼叔愣了一下，脸上露出憨厚的笑，把鸡腿往回推了推：“我这糙汉子吃啥都行，永和你明天要当主力，得补补。”
“让你拿着就拿着。”张永和按住他的手，语气不容推辞，“团队里没有谁比谁金贵，你守住了我们的后路，这鸡腿你该得。”旁边的张永泰起哄：“就是啊饼叔，永和哥的奖励可难得，快吃！不然我们可要抢了！”
饼叔哈哈笑着咬了一大口鸡腿，油汁顺着嘴角流下来，他随手用袖子擦了擦：“放心，明天只要李珉豪敢耍花样，我保证让他的人进得来，出不去！”
张永和看着眼前热闹的画面，盒饭的热气模糊了眉眼。他知道，比起李珉豪那边的尔虞我诈，自己这群出身草根的兄弟，才是他最硬的底牌。他扒完最后一口饭，把饭盒往桌上一放：“都抓紧时间吃，十五分钟后我们过最后一遍辩论问答，李珉豪想打黑料牌，我们就给他演一出‘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好！”满室的应答声混着碗筷碰撞的清脆声响，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每个人带着饭香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