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是我太天真了，我以为他改好了，我以为后天教育真的能对抗基因，到头来证明这一切都只是个笑话，苏月牙说得对，后天教育没那么强，基因决定了，刘晟睿就是个冷血的、暴力的、迟早会毁灭一切的恶魔！”
太爽了，把这些话全都吼出来，太爽了！
这一刻，刘德凯觉得前所未有过的痛快，他就是要说。
“啪——”
张翠花气得发抖，她第一次对自己的儿子动手，给了刘德凯一巴掌，满眼通红、满脸痛苦的看着他。
“疯了，你疯了，你说的都是什么话？！”张翠花不敢相信。
一口一个超雄，一口一个恶魔。
不相信自己的亲儿子，居然相信苏月牙那个贱女人说的疯话，简直太可气了。
刘德凯虽然挨了一巴掌，却一点愤怒难受都没有，他依然笑着，笑得很是痛快，把心底话说出来真是太舒坦了，他每一个毛孔都叫嚣着畅快啊！
“哈哈哈……”
莫悠悠原本一直没说话，直到苏月牙的名字被提起，直到自己的老公又提及超雄两个字，她终于是坐不住了。
“德凯，小睿他不是超雄，他绝对不是！更不是什么恶魔，是你因为这次的事件遭受了太大的打击，是你鬼迷心窍——”莫悠悠反驳道。
“我鬼迷心窍？哈哈哈！”刘德凯笑得停不下来。
他状似疯癫的模样，让张翠花和莫悠悠都感到心惊和不安。
“是啊，小睿只是个孩子，他不过是有点顽皮罢了——”莫悠悠还在为刘晟睿开脱。
刘德凯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究竟是谁鬼迷心窍？
究竟是谁自欺欺人？
太可笑，太荒谬。
张翠花和莫悠悠自己装聋作哑就算了，怎么还要他也跟她们一样，故意装作对事实视而不见？他做不到，以前的他尚且能配合表演，但现在的他，已经接受现实，并且不打算再演了。
“顽皮是吗？大院里顽皮的小孩一抓一大把，你出去问问，哪个顽皮的小孩会虐待小动物，嗯？”刘德凯反问道。
就这么一句话，直接给张翠花和莫悠悠堵得哑口结舌。
是啊，刘晟睿的行为，已经不是不小心欺负了一下小动物，足以构成虐待，并且是蓄意虐待。
“到底是谁鬼迷心窍？是你们！你们非要自欺欺人，不敢面对现实，不愿承认事实，但你们觉得这是逃避就能解决问题的吗？天真！痴心妄想！”刘德凯说道。
他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因为他很清楚，即便他知道并承认了事实，又能如何呢？
能改变什么吗？
或许从他们没有阻止刘晟睿被生下来那一刻开始，他的未来，刘家的未来，莫家的未来，似乎就已经写好了注定的结局。
而现在，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既定结局的到来，做什么都已经无法改变了……
毛冬简的出现，曾经给了他希望，而现实，却给了他致命一击，告诉他，一切徒劳的挣扎，都不过笑话罢了。
基因的强大，远超乎人类的想象。
“刘德凯，你够了啊！”莫悠悠忍无可忍，她绝对不会承认自己的儿子是超雄，原本复杂的心情，也因为老公不断提起苏月牙的名字而逐渐跑偏失控，“张口闭口就是苏月牙说，苏月牙说，她说得那么对，你去跟她过日子啊，你现在是后悔了吗？”
刘德凯：“……”
从头到尾讨论的内容不是刘晟睿吗，怎么会扯到苏月牙，怎么又变成他对苏月牙念念不忘了？
简直是胡搅蛮缠！
“莫悠悠，苏月牙是医生，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提醒我超雄的人，我很后悔当初没听她的劝告，你能不能就事论事，少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刘德凯冷脸道。
虽然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曾经是有过思想的游离，也有后悔，但在行为上，他确实没有背叛过莫悠悠，所以他非常理直气壮。
“我怎么莫名其妙了？你不相信自己的儿子，宁可去相信不要脸的苏月牙，你让我怎么想？”莫悠悠反问，一副歇斯底里的模样。
“一个虐狗的、对自己的父亲拳脚相向的儿子，有什么值得我去相信的？”刘德凯冷声道，光是说这句话他都觉得恶心。
“都说了小睿年纪小，他不懂事，犯个错就这么不可原谅吗？难道你要跟自己的儿子老死不相往来？那这个家你还要不要？！”莫悠悠瞪着刘德凯，不敢相信自己选的男人竟如此冷血无情。
“我真是跟你说不通……”刘德凯不断摇头，觉得心累极了。
一开始把什么都说出来，固然是发泄了、爽快了，可到最后，他发现在面对莫悠悠的时候，他的真话没有任何意义。
因为莫悠悠完全听不进去，甚至抓不住他想表达的重点，总是一而再地绕着圈子说些没有意义、不能解决问题的车轱辘话。
太累了，还得面对莫悠悠胡搅蛮缠式的发难，他一个伤员怎么受得了？
“那你跟谁说得通？苏月牙？我看你跟她能聊到一块去，要不你俩过？干脆让她再给你生一个，反正你也不待见小睿！”莫悠悠吼道，气得把手边能拿到的东西全都砸了。
屋子里噼里啪啦的，好不热闹，动静大得堪比过年放鞭炮。
“悠悠，你别说气话，别砸东西啊！”张翠花赶紧拦着，两边劝，“德凯，快跟悠悠认错，这事儿确实是你不对，你不能对小睿这样，道歉！”
处于话题中心的刘晟睿对现状一无所有，他睁着好奇的大眼睛，一会看看这个，一会望着那个，觉得好有趣。
看大人们吵得面红耳赤，尤其是妈妈砸东西的时候，他都忍不住鼓掌。
继续吵啊，继续啊，可好玩了！
一般小孩看见大人吵架，要么恐惧，要么逃避，而刘晟睿不同，他只觉得兴奋。
“我道歉？”刘德凯一脸被荒谬到的震惊，简直哭笑不得，“这是道歉的事儿吗？这是谁道歉就能解决的事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