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不会改朝换代？
段羽心中也没有一个明确的答案。
“白屠，这个问题我现在还不能回答你，因为我心里也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
段羽将心中所想告诉了柳白屠。
柳白屠则是没有继续在这个问题上追问。
而是随着这个问题展开了一番的分析。
“兄长，且先不说您会不会改朝换代，就把这个问题当做一个比喻来说。”
柳白屠继续说道：“这天下肯定有希望您改朝换代的，这些都是您最亲近的人，因为一旦您改朝换代，这些人都是既得利益者。”
“我作为您的兄弟，我可能会被加官进爵，可能获得曾经想都不敢想的高位，还有和您打天下的那些将领，张将军，高将军，麴将军，吕将军等等.......”
“他们都会水涨船高，那些最初跟随您的每一个人，都是既得利益者。”
“包括您的......儿女，妻子......”
段羽似乎知道柳白屠想说什么了。
难怪刚刚柳白屠会说，会说他是局中之人。
这么说来，他的确是。
“如果这些希望您改朝换代，登临大宝的人想要改变您的想法，想让您登上皇位，但您又没有明确表示会登临皇位，那么他们会做什么？”
段羽深吸了一口气。
忽然好像彻底明白了一个命题。
这个命题叫做‘身不由己’！
很多时候，一些上位者都在说身不由己。
这恐怕就是身不由己了。
当这些上位者到达一定的高度，当这些上位者的位置决定了下面无数人的身份地位，决定了这些人的荣华富贵，就算是这个上位者无心在争，但作为上位者的手下，也会想办法为上位者争取。
毕竟，为上位者争取这些，就等同于在为了自己谋求荣华富贵。
在这个命题之下，还有一个关联词。
叫做‘挡路’！
当一个上位者不能带领下面的人继续前进的时候，就有可能被取而代之。
通俗点来说，就是你已经挡路了。
而且，摆在段羽面前的不光是下属的利益。
柳白屠还说了，其中也包括了妻儿。
如果段羽选择改朝换代。
那么坐在龙椅上的不会再姓刘，而是会姓段。
密报上说，在刘协还有董氏遭遇截杀的第二天，太后何灵思派人前往枳道亭去接人。
表面上看，这种行为无疑凸显了前面截杀刘协还有董氏的人有可能是太后何灵思。
毕竟，如果刘协还有董氏回到长安，第一个受到威胁的人就是何灵思母子两人。
但如果细想，何灵思为什么这么做？
为什么要将本来就有嫌疑的自己，弄得更加具有嫌疑？
何灵思笨？
还是蠢？
都不是。
如果何灵思是一个蠢人，她不可能活到今天。
后宫是天下最为肮脏和阴暗的地方之一，权术，算计，谋划，心性，运气。
想在那种地方生存，并且获取高位，这些东西缺一不可。
从一个屠夫之女，一步步走到皇后的位置，在到如今还能成为太后。
何灵思不是蠢人。
既然如此，那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如果之前的截杀真的不是何灵思所为，那有没有人会陷害何灵思？
陷害何灵思的目的又是什么？
是谁会陷害何灵思。
仔细的思索了一番之后，段羽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最后，所有的推测都换来了一声叹息。
“传令下去吧，将死去的将士好好安置，每人多发三倍的抚恤金.......”
段羽挥了挥衣袖。
柳白屠起身，然后回到刚刚站着的位置，冲着段羽拱手行礼：“王上，属下告退。”
段羽轻轻的点了点头。
柳白屠倒退着走出了中军大帐。
此时外面的天色已黑，皓月当空，星空万里。
隔着一层帐门，柳白屠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方向，然后走向了黑暗的远处。
一边走，柳白屠的双手一边插在衣袖当中。
天气逐渐转凉，预示着一年即将结束，而新的一年即将开始。
树叶开始泛黄，被裹挟着寒气的秋风吹落。
新旧交替，辞旧迎新，万物迭代。
.............
营帐内，段羽看着柳白屠没有动过的那杯茶。
随后唤来了站在营帐外面的马超。
“孟起。”
营帐外听闻之后的马超走进营帐内。
“你即刻快马返回长安，切记，不要暴露行踪，回到长安之后也不要让人发觉。”
段羽皱着眉头说道：“回到长安之后，联系上王府的段柳青......”
“让段柳青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调查一下最近王府当中和外界的通信情况，包括王妃还有......任妃，宁妃......所有人和将领的联络情况。”
站在段羽对面的马超一愣，但却十分聪明的没有开口询问。
说完这些命令之后，段羽便挥了挥手。
..............
时间一晃，数月已过。
再过三天便是正月。
正月初一是一年中最重要的节日，称为“正旦”或“元日”。
从平民百姓到官员、皇帝，整个大汉都会进行一系列准备活动，以迎接新年。
腊月（农历十二月）开始，家家户户清扫房屋，寓意“除旧迎新”。
供奉祖先牌位，准备酒肉、谷物（黍、稷）作为祭品。
祭祀“灶神”（腊月廿三\/廿四送灶神上天，正月初四迎回）。
用花椒、柏叶浸泡的酒，元旦饮用以驱邪祈福。
生食大蒜、韭菜等五种辛辣蔬菜（“五辛”），寓意“迎新去秽”。
用黍米或糯米制作“糗饵”（类似年糕），象征“年年高升”。
在门上悬挂桃木制成的“神荼郁垒”画像，驱鬼辟邪。
即使贫民也会尽量准备干净衣物，富户则穿丝绸新衣。
腊月廿三后，官府停止办公，官员“封印”回家过年，正月初七“开印”复工。
官员需提前写好元旦贺表，正旦日上呈皇帝或上司。
好友之间要相互总送“谒刺”类似贺卡，竹简或木牍上写吉祥话（如“岁首万福”），派人送至亲友家。
士族家庭设宴，用“屠苏酒”（药酒）待客，按长幼顺序饮用。
儒生与官员在元旦祭孔，祈求学业、仕途顺利。
用《易经》或龟甲占卜来年吉凶。
而最忙碌的，还要属皇室与宫廷的新年的庆典。
过去一年，一直在战火当中奔波。
自打回到长安之后，大军反籍开始了难得的休整，武将也多数获得假期。
而段羽也难得安稳的在新家迎来了第一个新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