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
杨露美目里，充满了难以自信。
“这批分红，也给我？”
她语气有些微微颤动。
她早就入里宝业集团的分红。
宝业集团的分红可不少，指缝里流出来一点，都比自己的年薪高很多。
尽管她的年薪，就已经很高了。
甚至，远超出了当初白鹤居那些早期出来当秘书的顶级学姐。
但是，这一切，都和这份文件里的分红，完全不一样。
宝业集团，是李二宝白手起家，创办的第一个公司。
营业范围很大，分红很高。
她本来就已经很满足。
可是这一切和李二宝手里的这份文件比起来，根本什么都不算。
宝业集团涉及地产，医疗，影视，娱乐……基本上全都是实体，固定资产。
年收入很高。
但是，李二宝在国外的这些产业……
这份文件里，甚至包含了龙腾号的盈利。
龙腾号的盈利，是个天文数字。
可以说，李二宝什么都不干，哪怕把自己在南都所有产业关停，只留下一个龙腾号和天盾。
任意一家公司的营业额，可以让李二宝的个人资产，都进入一个恐怖数字。
这个名单里的分红，涉及到了杨海，秃子，黄宇……几个跟着李二宝从国内就出生入死，九死一生的兄弟。
可以说，他们都是拿命，跟着李二宝，换来这些的。
没有他们在前面拼命，也就没有李二宝的现在。
可是现在，李二宝，居然要把这个分红，也给自己加上一份。
“老板，我知道您很重视我。”
“也知道，很多重要的事情都交给我来办，但是这个分红，我是真的不能拿。”
杨露在经过短暂的悸动后，便恢复了平静。
李二宝看着她：“怎么了？”
杨露轻轻将文件推回到李二宝面前，目光坚定而清澈。
“老板，我知道您很重视我。”她声音轻柔却不容置疑，“但这分红，我真的不能拿。”
李二宝微微皱眉：“你为我做的事情，远超出了任何一个秘书的职责范围。”
“那都是我的分内之事。”杨露微笑，“从我做您秘书的第一天起，就明白这个位置意味着什么。”
“分内之事？”李二宝向前倾身，手指轻点桌面，“不管咱们第一次到孟缅，包括后来去港城，来到曼国，以及前段时间，你在奔波在樱花国和米国做的那些事情。”
“很多都是冒着生命危险。”
“据我所知，当初你在樱花国的时候，被不少人盯着，还发生一次车祸，你都没告诉我。”
“对吧？”
办公室里陷入短暂的沉默，阳光透过百叶窗，在杨露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抬起头，眼神温柔却坚定：“那些都是我自愿的，‘职责之内，是能力；职责之外，是选择’。”
“我选择了，仅此而已。”
李二宝正要开口，杨露轻轻摇头，继续道：“这份名单上的人，杨海为您挡过子弹，杨海和黄宇就更不用说。”
“他们是用血、用命、用人生最宝贵的东西，换来了这份分红。”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而我呢？我只是在做我应该做的事。”
“如果我也拿了这份分红，那对他们公平吗？”
李二宝沉默片刻，低声道：“你为我做的，不比他们少。”
“性质不同，老板。”杨露的语气变得严肃，“他们是在刀尖上行走，而我是在完成我的工作。”
“再危险，那也是我的选择，不是讨价还价的筹码。”
她美目清澈，认真地看着李二宝：“您知道我最佩服您什么吗？不是您的商业头脑，不是您白手起家的能力，而是您始终坚守的那份‘公平’。”
“您从不亏待任何一个为您付出的人，但也从不轻易打破自己定下的规矩。”
杨露转过身，目光灼灼：“如果您今天为我破了例，明天就会有人效仿。”
“他们会想，原来冒着生命危险做事，就能拿到特殊分红。”
“那以后，您身边的人做事，都会带着目的，都会计算得失。”
“这种风气一旦形成，您辛苦建立的这个团队，就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可以互托生死的团队了。”
李二宝凝视着她，眼神复杂。
“老板，您还记得宝业集团刚起步时说过的话吗？”
杨露的语气柔和下来，“您说，一个团队能走多远，不看能力最强的那个，而看人心最齐的那个。”
“我不希望因为我的缘故，让这份‘齐’出现一丝裂痕。”
办公室里再次陷入沉默，只听得见空调轻微的运转声。
李二宝终于长叹一声：“你说得对。但我李二宝从不亏待真心为我付出的人。”
“您没有亏待我。”杨露笑了，笑容如春日阳光，“您给了我信任，给了我施展才华的舞台，给了我远超同龄人的成长机会。”
“也让我见到了很多世面，让我的人生，丰富多彩。”
“这些，比任何分红都珍贵。”
她走回办公桌前，将文件轻轻合上：“况且，宝业集团的分红已经让我过得足够好了。”
“我不需要更多，我只希望继续做您的秘书，继续为您分忧解难。”
李二宝看着眼前这个跟随自己不长也不短的女人，忽然意识到，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刚从白鹤居毕业、青涩拘谨的小姑娘。
岁月和经历赋予她的，不仅是能力和智慧，更是一种难得的通透和格局。
“好，我尊重你的决定。”李二宝终于点头，“但这不代表我认同你的全部观点。”
“你为我做的，永远值得更多。”
他无奈地看着杨露：“你要记住，机会不多，过了这村，可就没这店了。”
杨露微微鞠躬：“谢谢老板的理解。”
当她转身准备离开时，李二宝忽然叫住她：“杨露。”
“还有什么事吗，老板？”
“这段时间你好好休息吧，只盯着柳正义那边的动静就行，赵明德那条线暂时可以不动。”
李二宝想了想说道：“你去见见吴长东，他也在清市，把宝玉基金的事情对接一下，以后你来负责。”
杨露愣了一下，随即点头：“好，我明白了。”
门轻轻关上，李二宝独自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窗外沉思。
他明白，杨露今天的拒绝，恰恰证明了她值得更多的信任和托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