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澜也走了过来,南意对面是他们三人。小姑娘沉默地接过包,走到亲妈身边。画面一下子变成四对一。
掌心空落落的,少年把手抄进裤袋,只和南意道了再见。
而在他抬脚刹那,温澜顾不得其余人异样的目光,急急叫住人:“知许。”
闻声,穆淮安眼底的光再度又阴又暗,嘴角却挂着如沐春风笑意,抬手抓住母亲的手臂:“妈。”
只喊这么一声,再无其他言语,只是冲着她笑。
温澜蹙眉甩开他的束缚,走了几步到少年身边:“知许,你最近好不好?在外面缺钱吗?阿姨这里有。”
女人一边说话一边打开手包,手忙脚乱地从里面翻找。
少年没理会她,甚至吝啬于落去目光。
望着那道孤傲的背影,穆淮安喊人:“宁知许,你自己没妈,就对我妈这么不礼貌。这样可不对啊。”
少年背影僵了一下。
温澜嗓音顿时尖锐起来:“穆淮安!闭嘴!”
穆淮安故意挑衅,见不惯宁知许清冷无华的模样,他非要众人看看他的手有多脏。
不顾母亲的阻拦,男生的话语越发尖酸刻薄,字字戳人心窝。
“宁知许,你妈在世时没教过你怎么做人?难怪现在跟个野孩子似的。看到你这样,你妈活着估计也能气死....”
他太知道宁知许的底线在哪,碰不得的底线是什么。
少年垂在身侧的手掌紧握成拳,骨骼间发出响声。全身每一寸肌肤绷紧,眼底都散发着骇人寒意。他回过身一脚踹在男生身上,动作迅猛狠厉引得过路人惊呼出声。
“穆淮安,你他妈找死。”少年漆黑的眸底隐约有血色跳跃,失控的模样一如当年。
这招真是屡试不爽。穆淮安用同样的招数同样的言语戳他。是打心底里明白宁知许这一生都过不去他母亲那件事。
两人很快地扭打在一起,即便宁知许身上有伤穆淮安也不是对手,何况少年是铁了心的要他的命。
这是车流密集的五星大饭店门口,周围已经围了好多看热闹的人。
穆淮安任由他打,染血的唇扯出弧度,却不像刚才那样出口逼人。
笑了片刻,他勉强抬眼看前方的小姑娘:“南意,看到了吗,这才是宁知许。杀、人、犯、宁、知、许。”
他咬音很重,要把这件事弄得人尽皆知。
杀人犯三个字彻底让处于怔仲状态的女孩回神。
宁知许不能惹事了。
抬手把书包狠狠砸在穆淮安身上,南意跑过去拉人,她触到少年的手臂都是紧硬的肌肉。可想而知他到底用了多少力道。
“宁知许!别打了。”小姑娘抱住少年上身,极力控制失控的人,恐惧从心底蔓延:“我们走吧,我跟你走....”
少年被她逼停了动作,微垂着头感受蔓延四肢的疼意。呼吸声和心跳声都在剧烈加速。
南意察觉不对劲,抬手去摸他的脸:“怎么了?”
少年偏头避开她的手,缓了一会后,从她怀抱里退出来。
身体和心理皆处于崩溃状态的少年看出公主殿下的恐惧和担忧,依旧放柔了语气:“别怕。快回家。”
丢了五个字,少年再无言语,转身背离众人,步步远离南意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