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当年宫女
林茹茵没想到自己藏在一众人中间，居然还是被赵元儿找出来了，不过她也不慌，只是起来行了个礼，“其实茹茵今日是给贤妃娘娘带了一份贺礼，不过此处人多眼杂，不便送礼，待得等会儿贤妃娘娘跟其他娘娘都叙话之后，妾身定然会给贤妃娘娘一个满意的答复。”
“你又在贤妃娘娘面前胡言乱语些什么？”
生怕惹得赵元儿不悦，良妃轻斥，但是却被赵元儿抬手示意制止了，“今日本来也就没什么好说的，既然你有什么正经事，你们便先退下去。”
良妃见赵元儿似乎是真的对林茹茵的话上了心，只能先领着其他人离开了。
……
听闻林茹茵在宫中暴毙而亡的消息，正在跟迟砚商量事情的萧鹿遥眉心跳动了一下，似乎是被端着的茶水烫到了，她将手中的茶水递给旁边的红药，询问来报信的探子：“暴毙而亡？这个死法，难道就没有引起萧穆的疑心？”
“赵贤妃如今在宫中是盛宠，又身怀六甲，即便萧穆知道了，也只会以为是林茹茵有什么地方做错了。”
深宫似海，荣华富贵哪里真的是唾手可得的？
迟砚轻轻嗤笑两声，“她拿着当年赵元儿图谋之事上门威胁，赵元儿如今早已不是养在深闺的娇气小姐，手腕和心性比起从前不知道长进了多少，你觉得，她会任由林茹茵如此拿捏自己吗？”
的确不会了。
萧鹿遥想起当年的事情，轻轻瞟了他一眼，“赵元儿想的那一出主意，应当是出自你的手笔，先前的赵元儿可是轻薄无知都写在脸上的，根本想不出这样迂回的法子，想必是你那培养出来的好丫鬟将法子告诉她的。林茹茵落得今天这个下场，也有你的推波助澜。”
“人生立世，最重要的便是看清楚自己所在的位置，所恃的才华，若是连自己的优势在哪里都不清楚，便削尖了脑袋想要挤进一个不属于自己的地方，落得如此下场，也只能说是自作自受。”
对于萧鹿遥话中的指摘，迟砚只是淡淡一哂，不以为意，他今日来可不是为了跟她在这些细枝末节的地方争论不休，他从自己的袖中拿出一方带血的锦帕，“你且看看，这是什么？”
从他手中接过锦帕，萧鹿遥看得眉头都忍不住蹙起，“这锦帕，看上去有些年头了吧？这上面绣着的是仙鹤祥云，我父皇乃至于萧穆这一朝，很少有人会在锦帕上绣这样的花样。应当是哪位寻仙访道的所留下的？”
“你说对了一半。”
说到这，迟砚的神色中带着些怅然，“这是一位老宫女留下的，这位宫女是在你皇祖父在位的最后一年入宫，因为你皇祖父寻仙问道以求长生，宫中上下无不是以佩戴绣有仙鹤、祥云之类的物件为荣，不过她才进宫一年，你父皇便继承大统。”
他的话让萧鹿遥的心不由得重重一颤，她紧张地看向他，“你的意思，莫不是已经找到了当年知情的宫女？”
“是。”
答得斩钉截铁，迟砚看着萧鹿遥的脸上露出了一抹震惊、欣慰的笑容，他也跟着轻轻一笑，“这名宫女出宫之后一直隐姓埋名，寄住在道观里，我们一直追着宫女的名册追查他们的家人的踪迹、再去寻找当年的宫女，却忘记了，真正知晓当年事情的宫女是不可能坦然回家的。即便回去了，多半也是被萧穆的手下暗中灭口了。”
有了这名宫女在手，萧鹿遥一直想做的事，总算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谢谢你。”
千言万语最后也只是化为了一声轻轻的感谢，萧鹿遥伸手握住了迟砚放在桌上的手，她轻声道：“谢谢你。”
“你我之间还需要说谢谢吗？”
看着她搭在自己手上的手，迟砚反手包住她的，眼神之中有着沉静，“如今便是要做好最坏的准备了，萧穆在位这么多年，虽然据前世来看，这大庆的底子早就被他败得所剩无几，也保不齐他还有什么底牌。”
“裴国公已经致仕，裴家其余得几个表兄也都是领着武职，在军中颇有威望。”
外祖父这一支倒是不必自己担忧，但是萧鹿遥还是决定在举事之前去裴国公府上一趟，想着成功之后的日子，她的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一抹笑容，“等完结了这一切，我就跟你一起去过闲云野鹤的日子。”
“好。”
……
来到许久不曾来额裴国公府上，萧鹿遥看着精神矍铄的国公爷，挥挥手，示意在近前伺候的人都先下去。
裴国公原本以为，这一次萧鹿遥上门不过是寻常地来探访自己，见她神情轻松中带着一丝丝凝重，不由得蹙眉，“鹿遥，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外公。”
萧鹿遥不想将老人家乃至于整个裴国公府卷入这次的事情之中，她上前握住了他的手，将头轻轻地枕在他的膝上，轻声道：“外公，下个月，按照宫中的惯例，皇上应该会去行宫避暑，避暑之前会在宫中举行宫宴，裴国公府定然在列，届时外公就以身体不适的名义推了吧。”
从中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裴国公的手不由得一僵，“鹿遥，你要做什么？”
“我想做一件很久之前就想做的事情。”
抬头看向他，萧鹿遥的眼中有着泪水，她等待这一刻，已经等了许久了，“我想为父皇母后，伸冤。”
萧穆依旧沉浸在自己后继有人的喜悦中，他即位多年，却没有一个成年的子嗣，这一点大臣们虽然不敢放在明面之上言说，却已经暗中诟病许久。
对于林茹茵的死，他也丝毫没有什么感觉
不过是一个一时兴起收用的女人，而且还是因为燕新宁的举荐才纳入宫中。
如何能比得上他即将出世的儿子？
看着因为林茹茵的死闷闷不乐的赵元儿，萧穆都觉得将林茹茵草草料理得太可惜了，惹得赵元儿到现在还在记挂这件事，他看着外面放置着的冰，忍不住道：“终于热起来了，继续待在京城只会更加闷热，下个月月初，朕就带你去避暑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