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萱目光一闪，月儿？
琉月宫？
秦拭说刘怀德就杖毙在琉月宫里！
这倒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了。
谁能想到，不管是葛大娘还是秦拭都不肯向自己明说，连皇后都要谨慎提起的大秘密，竟然能让皇上说出来？
但她迅速地低下头道：“皇上，仙人已经离开了，若是之前知道，我或许还能问上一问，现在不管是什么，都问不了了。”
【哎呀！你怎么不套个话就拒绝了！】系统的语气很是愤慨，【我们就知道个名字能查到什么？】
“你看看太后和皇后。”裴萱不为所动，“我现在要是敢跟皇上套话，你就真得回去重开任务了。”
太后虽然年事已高，但此时双目如鹰隼般死死地盯着皇上背后，“皇上！”
皇后在惊叫之后，失手打翻了桌上的茶杯，常嬷嬷一边收拾，一边用担忧的目光在她和皇上之间来回梭巡。
殿上的其他妃嫔显然不比裴萱知道的更多，此时也是带着好奇、震惊、甚至有一点看热闹的目光探询着看了过来。
只有惠妃，依旧坐得端端正正的，眼观鼻鼻观心，完全不为所动。
皇上在裴萱回答之后，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失言，颓然地靠到椅背上摇了摇头。
他也并没有搭理太后在其身后投来的炯炯目光，沉默了一会儿说道：“今日裴萱所言之事，交由掖庭继续查证，查证结束之前，德妃就禁足德清宫吧，任何人不得接触。”
说罢，他脸上露出疲态，“至于你们，”他本来已经抬手，顿了一顿又看向裴萱和庄浩：“如之前所说，你们自去安排吧。”
庄浩大喜，叩谢不止。
裴萱这次早有准备，把瞬间弹出的一屏消息直接拉到底，打算等下慢慢研究，行过礼之后就和庄浩一同退了出去。
“裴总管，”两人一出清思殿，庄浩就冲着裴萱重重地唱了个肥喏，一揖到地，“多谢你美言，小老儿后半生全赖你所托了。小老儿出宫前要是有什么能帮到你的，请裴总管尽管开口！”
裴萱愣了一下，才意识到庄浩所说的，应该是方才自己拦住了皇上责问。
“庄总管不必多礼。”她面无表情的说道，“我只是不想皇上顾左右而言他罢了。”
她说的虽然是实话，庄浩只当她是客气，但裴萱也不多说拔腿就走，庄浩想再说什么也只能先跟上，一边走一边感叹，要不裴萱能有仙人庇佑呢，看看人家不光能力出众，人品也是超凡脱俗的！
走到半途，看看四周无人，裴萱突然停住脚步，回头看了看庄浩。
庄浩突然觉得自己像是一只被蛇盯上的青蛙，他结结巴巴地问到：“裴、裴总管……”
裴萱笑了一下，眯了眯眼睛：“庄总管……你方才说我可以尽管开口？”
“啊！”庄浩只觉得自己后脖颈上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啊是的！”眼前裴萱给他的压力感让他根本说不出拒绝的话，虽然他的直觉告诉他接下来裴萱的问题一定让人难以应付。
“皇上说的那个月儿？庄总管知道是谁吗？”裴萱的语气虽然还是很平静，但语调中带着藏不住的迫切。
“我……”庄浩支吾几声，他倒是想说不认识，但他在膳房里过了半生有余，裴萱只要不傻他肯定骗不过去的。
那么裴萱傻吗？
庄浩叹了口气，左右自己就要出宫了，倒也不用再讳莫如深下去。
他左右看看确实无人，“裴总管好奇，那小老儿便说与你听，但你可记住了，此事绝不能外传。”
裴萱点点头：“那是自然，庄总管放心，若是总管担心，此刻不说，留待出宫前再说也是一样。”
庄浩几乎都要哭出来了，他真想点头答应，但是未免有些不够爷们了。
他又深深地吸了口气，恢复了平静，让裴萱附耳过来道：“裴总管知道这宫里虽有皇贵妃的品级，但没有皇贵妃吧？”
裴萱点点头，庄浩也不等她说话，继续道：“我朝建元以来，就没有皇贵妃的品级，这是当年皇上为了月娘娘改了祖宗的制。”
“月娘娘就是当年的皇贵妃，那才是宠冠六宫，比如今的云嫔还要宠爱许多的。”
说到这里，裴萱以为就差不多了，突然，庄浩犹豫着又添了一句。
“而且月娘娘就是大皇子的亲娘。”
裴萱暗自点头，果然，当时自己所料非虚，秦拭的表情确实是意有所指。
庄浩有些感慨的叹道：“我那时还是个学徒，没有机会进膳给月娘娘，但是我师父说过，那可真是天仙一般的人物，只可惜最后落了个被人害死的结局。皇上自那之后就很伤心，自从她之后，皇上再也没封过皇贵妃。”
“听说当年皇上为了月娘娘，还动过废后的心思呢。”
“最后害死月娘娘的，就是御膳掌事，那时都说他是皇后的人，要不然不能这么干。”
说完，庄浩再次四下看看，确定没有人之后对裴萱道：“裴总管，小老儿知道的也就是这么多了，这话在宫中可不兴传，当年有人传过一两次，都是被人寻了由头拉去掖庭活活杖毙的。”
裴萱再次点点头：“放心。”
之后，两人回到膳房之前，谁也没有开口再说话。
一回到膳房中，庄浩正打算给裴萱交接些文书，就见王权气喘吁吁的一溜小跑跑了过来，见到裴萱之后，拍着胸脯道：
“裴总管，你在就太好了！”
裴萱不明白的瞪了瞪眼睛，这是怎么回事，往日里她和皇后和和气气的时候，王权说是不能显得太亲近，所以要公事公办，私底下才亲近些。
怎么今日自己在清思殿里让皇后几次难堪，反倒让王权换了态度？
【宿主，这你就不懂了，皇后对外的名声一直都是贤能大度，这时候让王权来对你亲善，传开来才显得她不计前嫌。】
“好吧，她可真麻烦。”对系统回应了一句之后，裴萱转头看向王权道：
“王公公找我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