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乐仔细想了想发现还真不记得了，没办法她活了几千年，不少人扮演过她的母亲，况且那傻子死得太快了。
“都不记得她的长相了，那你还记得你是怎么杀了她的吗？”
安乐没答，她不明白温梨为什么要提起这个无关紧要的凡人。
温梨淡淡道，“她发现了你的身份，所以你杀了她。可你想过那晚她为何会在赵府吗？不止那晚，从太子进江城起，她就时常跑去那守着。”
“那时整个江城都在传太子进城，他会杀死江城所有的妖魔。她早知你的身份但她没想害你而是想护着你，她把你当亲生女儿，你却不喜欢她跟在身边。所以她只能守在赵府外面，她怕里面的人出来会杀了她的女儿。”
是这样的吗？
安乐从未在乎过那个傻子是怎么想的，也没想过那傻子会这样想。
“安乐，你当不了凡人，更不会有亲人。”
“所以别动那些小心思，早些把妖魔都送上来，你也给我老实在天上待着。明白？”
安乐心头一紧，知晓温梨这是在敲打她，她立刻道，“属下明白了。”
“行了，滚下去吧。”
安乐转身离开。
“九婴，你觉得这个傻子听懂我说的话了吗？”
“啊？应该听懂了吧。”
九婴迷迷糊糊地答完，又对着温梨那看白痴一般的眼神露出了个讨好的笑。温梨无奈，道：“蠢东西，带着一帮蠢货本尊可真是倒霉。”
两人没再说话，宫殿又一次变得安静下来。温梨脸上的严厉冷漠彻底消失。她瘫在座位上，思绪不由飘到下界。
下面那堆人里到底是谁在散播这种谣言，她当魔尊以来还没干过什么大事呢，真是什么坏事都往她身上推！
烦死，下面也是一群蠢货！全都是一群蠢货！
不管了！不管了！反正她是绝对不会下去的，现在睡觉！
温梨起身消失在大殿，瞬间出现在寝宫，上床盖被一气呵成。
魔是不需要睡觉的，温梨睡觉纯粹是为了浪费时间，现在在她的记忆里她活得实在太久了，太无聊了。
寝宫内空无一人，十分安静，再加上柔软的床铺十分适合入睡。
可这样的环境温梨是睡不着的。
九婴在大殿转了一会确定尊上不是在和她玩捉迷藏才去了温梨的寝宫。
“现在才来！这里安静得要死，你让我怎么睡！”
“那几只百灵鸟妖呢？怎么不唱了。”
温梨暴躁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九婴立刻跪下，“魔尊恕罪，那几只妖上次被您赶出去了。”
“尊上，属下可以给你唱，属下这就给你热闹起来。”
九个脑袋九张嘴同时叽叽歪歪地唱起歌来，调不成调歌声唱得也不统一。
因为音色好，所以也算不上难听，只是听不出是歌声，吵吵闹闹的似要震破屋顶。
屋内，温梨终于沉沉睡去。
*
修建得金碧辉煌的神庙与周遭矮小的房子格格不入。
神庙里，鸡血撒了一地，精心雕刻的神像面前摆放着各种祭品。底下密密麻麻的人虔诚地跪着。
“人与妖魔和谐共处，世间万物适者生存，强者为尊。入魔教，修成魔，此乃顺应天地。”
“若为人则礼让妖魔，顺从妖魔，凡人天生就是妖魔的奴隶，只有臣服于妖魔，人族才能得以生存。而修仙一族迟早会死于妖魔之手。法力无边的魔尊，我们将奉你为主……”
赵司程面无表情地跟着众人跪拜着，人们说什么他就说什么，人们什么时候站起他就什么时候站起。
结束之后，安排好魔教的事务，赵司程跟着父亲去了梦魇的洞府。
人与妖能和平相处吗？
若是从前赵司程一定答绝无可能，可如今却发现还是能的。只不过人们需忍受，忍受痛苦，忍受屈辱，忍受欺凌……
“司程，司程，赵司程！”
赵文松连喊几声，加大了声音这才将儿子的神给拉了回来。
赵司程看向父亲，“爹。”
赵文松无奈叹气，嘱咐道，“一会你就跟在我身后，笑不出来就别笑把头低低一点。那些妖魔说什么你只管说好，剩下的有爹应付。”
“反正过几日你也要出蛮州做任务。你别苦着张脸，就你这样外面的人谁能信我们在妖魔这能过好？”
“你听爹说这些妖魔都要上天了，到时候这人间还不得是我们替他们管着。别想那些有的没的。”
赵文松前几年东躲西藏近年又在妖魔手底下干事，遭了不少罪，如今看起来老了不少。
赵司程跟在后面看着他不知在想些什么。
梦魇在天界受了气，一看这父子俩他忍不住发火。
“怎么现在才来？找死啊。还不赶紧滚过来！”
随手施了个法打过去，父子俩不敢还手，硬生生被打倒在地后又立马快步上前跪在梦魇面前。
赵文松立马道：“属下有错，属下有错。”
赵司程也跟在后面道歉。
见这二人态度还算恭顺，梦魇气消了一些，他慢慢坐下，手里拿着他那把扇子装模作样地扇着。
“魔教这几日如何？”
赵司程低着头，简单交代了这几日魔教新招收的教徒情况以及宣传人妖共处的情况。
梦魇点了点头，见赵司程牙齿被血染红，他难得给了个好脸色。
刚刚一生气没控制住，不过这凡人也太脆弱了，动不动就流血。
梦魇：“这次叫你们来呢，主要是有件好事要告诉你们。”
好事？
不等赵文松多想，梦魇便道，“这兔疾你们知道吧，最近人间一直在传是我们魔尊整出来的这病，魔尊听了很是生气。”
“本大人想着你们俩不是一直想为魔尊分忧嘛，这不便在魔尊面前举荐了你俩。”
赵文松疑惑，“什么意思？”
“这都听不懂，蠢货！就是魔尊让你们俩去查清楚到底是谁在背后造谣魔尊与兔疾有关。一月之内，下次我上天之前你们必须调查清楚。”
一月之内，赵文松面露难色。
“丑黑团，我这才晚来一会你就在这欺负人了。这分明是魔尊交代给你的任务。”
闻声而去不知安乐何时站在了后面。
她对着跪在地上的父子俩道，“这里没你们什么事了，滚出去吧。”
“是。”
眼看着这二人走了，梦魇急着站起来喊道，“唉！站住，我还使唤不了你们了！我命令你们现在就去查清楚！”
赵文松父子看了眼安乐，在得到她的眼神示意后继续往前走去。
不知里面那两个妖怪在里面要说什么，赵司程问，“爹，那兔疾一事？”
“别管，这事牵扯的人太多了，跟咱们没关系，咳咳咳……”
赵文松身形不稳，赵司程赶紧扶着他。
“爹，你快回去疗伤吧。”
送走赵文松后，很快他又忙得不可开交了。
蛮州各地总有人被妖魔“不小心”夺去性命。
尽管蛮州内有规定，妖魔不准伤人，但这样的意外总是层出不穷。
妖魔的力量太过强大，凡人又太过弱小，巨大的差距让人与妖无法平等地相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