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晓帆瞧得出金令镇正在琢磨这事的可行性，语气依旧平和：“金叔，这只是我随口想的几个点子，未必周全。具体怎么操作更稳妥，还是得你拿主意——关键是要拿到实打实的证据，照片、视频最好，人证能佐证也成。”
金令镇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桌沿，突然插话：“可就算拿到证据，在市里也难启动正式调查，这煤矿的背景，远比咱们想的要复杂。”
杨晓帆早有预案，当即接话：“这点你放心，咱们直接绕开市里，往省里反映。后续的上报渠道、对接的人，都由我来安排妥当，你不用操心。”
他心里其实还藏着一层没说透：就算最后没拿到太过硬的铁证，单凭眼下攥着的这些疑点，再加上堂哥透的那些内情，他也能到省里找张青山张爷爷汇报。
这煤矿里的弯弯绕绕，还有对方的大致基本布局，他心里是非常清楚的。
但能有真凭实据握在手里，总归更稳妥——既让张青山师出有名，名正言顺地推动省里直接介入调查，合乎情理不突兀。
金令镇这边也能凭着查实的线索立个大功。
至于会不会得罪市里那些人，杨晓帆半点儿不怵。
对于家乡这些要么贪赃枉法、要么尸位素餐的糊涂蛋，他打心底里反感。
而且他笃定，等这煤矿背后的猫腻和黑幕彻底揭开，那些失职渎职的领导，绝不可能还稳稳当当坐在原位上。
事情差不多说清了。
金令镇没立刻拍板，但态度已然分明——这调查他肯定要做，只是具体用什么方式、什么手段，还得再琢磨琢磨。
当晚，金令镇在当地最有名的老字号羊肉火锅店宴请杨晓帆。
杨晓帆也没跟他客气，爽快应了——毕竟他送了金叔叔那么多功劳，狠狠吃他一顿也是应当的。
出于礼貌，杨晓帆还特意给苏小菜打了个电话进行邀请。
让他颇感意外的是，苏小菜向来不喜欢凑这种热闹，这次却一口答应，来得十分大方。
关外的羊肉果然名不虚传，肉质细嫩得几乎入口即化，配上老店里秘传的麻酱蘸料，再撒上一把翠绿的葱花和香菜，鲜香味直钻鼻腔。
几人吃得酣畅，话匣子也不知不觉打开了。
杨晓帆如今已经加入安全联络部，对之前的“毛丽间谍案”，也知晓了不少尚未对外解密的内情。
他知道毛丽是金令镇一手挖掘出来的线索，可金令镇一直因为当初自己的疏忽，让毛丽趁机逃脱而耿耿于怀。
酒过三巡，杨晓帆放下筷子，看向金令镇：“金叔，其实最后毛丽能被抓住，真的全是靠了你。”
金令镇闻言一愣，满脸纳闷：“晓帆，这话怎么说？我当时是去了金陵参与搜捕，可从头到尾，连毛丽的影子都没见着啊！”
杨晓帆也不绕弯子，径直解释：“后续审讯毛丽的时候，她招了——她本来都买好火车票准备跑路了，结果在火车站看到有警察排查，偏偏她又看到了你，心里发怵，不敢冒险，才又折回了那家蛋糕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