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房展开纸条一看,又是勒索信,赶紧冲进去报告。
纸条上依旧是那熟悉的歪扭字迹和狰狞熊头:
“五万两,还是五天后的老地方。最后一次!毛多多字。”
王员外接到纸条,差点背过气去。
他立刻让人追上那乞丐,连吓带问。
乞丐吓得屎尿齐流,只反复念叨:
“黑……黑衣服……蒙着脸……声音……声音很凶……给了五十文……”
查来查去,没找到他口中的黑衣人,众人回家休息。
华清没有回家。
片刻后,一个穿着粗布短褂、脸上带着一道狰狞刀疤、眼神凶狠、络腮胡子拉碴的壮汉,出现在了青川县通往北面山区的山路上。
他步伐沉稳有力,透着一股彪悍的江湖气。
此人正是乔装改扮后的华清。
他一路疾行,凭着原主记忆中对青川县周边地形的熟悉,晌午时分,便来到了距离县城三十里外的一处险峻山隘——猛虎寨的地盘。
“站住!干什么的?”两个手持鬼头刀、凶神恶煞的喽啰从隘口的巨石后跳了出来,拦住去路。
华清停下脚步,目光如电般扫过两人,粗声粗气地开口,声音刻意压得沙哑低沉:
“去告诉你们当家的飞天虎,就说江湖朋友‘多臂熊毛多多’来访。”
“有笔大买卖,找他谈谈!”
“多臂熊?”一个喽啰狐疑地上下打量着他:“你就是最近勒索王家的那个毛多多?”
“少废话,快去通报!”华清眼神一厉,一股无形的煞气透体而出。
那喽啰被他的气势所慑,心头一凛,不敢再多言,留下一人看守,另一人转身飞快地跑上山去。
没过多久,那喽啰气喘吁吁地跑回来,态度恭敬了许多:
“毛……毛爷,我们大当家的有请,请随我来。”
山寨聚义厅里,光线有些昏暗。
一个身高八尺、腰大十围、满脸横肉、敞着怀露出浓密胸毛的巨汉大马金刀地坐在铺着虎皮的交椅上,正是猛虎寨大当家“飞天虎”。
他身边站着几个同样面目凶悍的头目,都好奇地打量着走进来的华清。
“你就是最近在青川县城搞风搞雨,绑了王家少爷的‘多臂熊’毛多多?”
飞天虎声如洪钟,眯眸盯着华清。
华清抱了抱拳,不卑不亢:
“正是在下。”
“久闻飞天虎大当家威名,今日冒昧来访,是想请大当家的帮个小忙。”
“事成之后,自有厚报!”
说着,他直接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啪”地一声拍在旁边一张布满刀痕的木桌上。
崭新的银票,在昏暗的光线下散发着诱人的光泽,赫然是“贰仟两”的面额!
整个聚义厅瞬间安静下来。
飞天虎和他手下头目的眼睛,都死死盯在了那叠银票上,呼吸都粗重了几分。
飞天虎眯起眼睛,巨大的身躯微微前倾,盯着华清:
“毛兄弟好大的手笔。”
“两千两只是定金还是……?什么忙?先说清楚!”
华清咧嘴一笑,露出被刻意染黄的牙齿,笑容带着一股狠戾:
“简单!四天后的亥时,青川县城外凤凰池那棵老柳树下,王家会再送过来一笔五万两的银子。”
“麻烦大当家的带着几位信得过的兄弟,蒙面走一趟,帮我把那笔银子拉到贵寨暂存。”
“事成之后,这笔银子,我们五五开。”
“什么?!”飞天虎和他手下都惊呆了。
白拿王家两万五千两的银子,还额外再得两千两,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毛兄弟……此言当真?”飞天虎的声音都有些发颤,巨大的利益让他心头狂跳,但多年的匪性又让他生出一丝警惕:
“王家……还有官府那些鹰爪子……”
“哼!”华清冷哼一声,眼中凶光毕露:
“王家不过是吓破胆的土财主而已。”
“至于官府,前几日刚被我收拾了一顿,董捕头那帮废物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哼唧呢。”
“我调查过了,他们过几天就算伏击,也不过是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狗罢了。”
飞天虎皱了下眉头:
“这么简单的事,便有五万两银子,毛兄弟为何不自己带人去取?”
“找我们是什么意思?难道其中另有猫腻不成?”
华清微微而笑:
“不瞒大当家,我们正在谋划一件大买卖,相比起来,这五万两银子,实在算不了什么。”
“一时分不出人手,只好请大当家出山了。”
飞天虎看着桌上那一张银票,又看着眼前这“毛多多”凶狠自信的眼神。
思索了片刻后,他猛地一拍大腿,震得桌子上的杯碗乱跳,狂笑道:
“哈哈哈,好,够爽快,”
“毛兄弟这个朋友,我飞天虎交定了。”
“这买卖,老子接了。”
……
戌时末,凤凰池畔,老柳树下。
牛车上的几只箱子在月光下泛着幽暗的光泽,王家的仆人停好牛车,退下后,便躲在暗处观察起来。
华清和另外四个捕快,埋伏在距离老柳树稍远的土坡后面。
他指着远处山林的方向,低声吩咐:
“贼人狡诈,多半会从那边林子过来。”
“你们几个,去那边埋伏,盯紧了林子动静。”
“我在这里策应。”
四个捕快不疑有他,猫着腰,迅速消失在通往山林方向的阴影里。
没过多久,几个穿着黑色夜行衣、脸上蒙着黑巾的彪形大汉,从凤凰池另一侧的芦苇丛中钻了出来,动作麻利地靠近了老柳树。
为首一人,身形异常魁梧,正是飞天虎!
他警惕地四下张望片刻,池畔一片死寂。
他眼中闪过一丝狂喜,低吼一声:
“快!开箱验货!”
两个手下立刻上前,用匕首撬开箱盖上的铜锁。
箱盖掀开,月光下,一片白花花的银锭反射出诱人的光芒!
“是真货!老大!”手下兴奋地低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