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靠着吧台吞云吐雾，趁着其他工作人员没来，出云粹问他这次想要什么情报。
孔时雨算是她合作最久的客户，细细算一下差不多有十年还要多。
这期间，他几乎将绝大部分的情报收集工作都委托给了出云粹，以至于让出云粹赚了不少钱。
孔时雨吐出一口烟雾，手指熟练地往烟灰缸里弹着烟灰，他说：“这次的情报大概会比较困难一些 ，毕竟对方想知道的是一个一百多年前的咒术师。”
“出云小姐，”孔时雨面色有些担忧，“你说说看，一百多年前的人了，现在只怕是已经只剩下一捧灰了，或者，是否有墓都不一定，这样的人该怎么去收集情报。”
出云粹皱皱眉，“调查一个死人啊，确实要比调查活人有难度，不过，如果是在咒术界比较有名的术师的话，哪怕是已经身故，还是能够搜集到情报。”
话虽如此，这在出云粹看来就是一个悖论，调查收集一个死人的情报，对于当下的活人来说又有什么意义呢，无论如何对方都已经死了，不会对现有的咒术界产生任何影响。
但是，她是靠这个赚钱的啊，只要对方给出合理的价钱，这些事跟她都没有关系，她只需要去收集情报收集信息就够了，其他的不会多管。
“应该算是有名气吧，听说一百多年前，是个非常厉害的术师。”
“是谁？”出云粹问。
孔时雨抽了最后一口烟，将烟蒂熄灭在吧台上的烟灰缸里，隔着袅袅升腾的烟雾，他看着出云粹的眼睛说：“青行灯弥生。”
放在吧台上的手指不受控制的僵硬，蜷缩，又刻意的舒展。
出云粹听到孔时雨继续说：“青行灯一族在一百多年被灭族，似乎只有极少数的人存活了下来，存活下来的这些青行灯一族的后人一直致力于将青行灯弥生杀死报仇。”
孔时雨笑了一下，说：“听说是那个叫做青行灯弥生的人杀掉了整个家族的人，然后逃跑了，这件事你或许也听过，在咒术界被当做故事来讲，很多人不相信，但我觉得应该是真的。”
“是、是吗，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呢。”
孔时雨没有纠结于这个，他说：“我前一天专门搜索了一下，你知道青行灯弥生的悬赏金额到了多少吗？”
出云粹摇摇头，“我又不接悬赏的活儿，自然不知道这个。”
“十九亿了，比五条悟高的多的多。”
出云粹皱皱眉，嗤笑一声，“已经十九亿了吗？”
增长速度，堪比火箭升空。
说着，出云粹忽然觉得不对劲，她猛地抬起头来，看着孔时雨那张漫不经心的脸，感觉到对方在看他，孔时雨将目光从远处收回来，突然对着出云粹一笑。
不知道是不是出云粹的错觉，又或者是她太敏感了，总觉得孔时雨的笑容很狡猾，带着些说不出的玩味。
“怎么，有什么想问我的吗？”
出云粹只是看着他却并未开口，做情报工作的十分忌讳向委托人打听目的，他们只管买卖情报，至于对方拿到这情报信息做什么，则不是他们可以过问的。
知道的太多容易引来杀身之祸，这是大家共有的默契。
但是，出云粹又不得不问。
“一百多年前的人了，不应该早就过世了吗，为什么这样的一个死人却依旧在悬赏榜上？”
孔时雨挑挑眉冲她摊摊手，他稍微顿了顿，压低声音对出云粹说：“看在他的面子上，我跟你透露一下，我从不同的渠道上得来的消息显示，其实，这个叫做青行灯弥生的人，她并没有死，还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出云粹的眼角抽了抽，眉头止不住的皱起来，但很快又笑了出来，“你在跟我开玩笑吗？刚才你可是说对方只剩下一捧灰了，现在又活了？拜托，怎么可能有人活这么久。”
孔时雨状态松弛，老友般的跟出云粹你来我往的聊着天。
他摸摸下巴：“这是真的，我怎么可能会骗你呢，咱们都这么熟了。”
出云粹不相信的睨着他，他就又笑了，道：“如果让他知道我消遣你，只怕我这条命就没了。”
“不要总是说他，”出云粹少有的面露不悦，“难道你是因为他才总找我合作的吗？”
孔时雨摇摇头，“那倒不是，他只能算是一个纽带吧，之所以这些年一直跟出云小姐合作，当然是因为你的实力，论情报收集能力，你是个中翘楚。”
出云粹不屑的撇撇嘴，“你不用说这种恭维的话。”
“话说，”孔时雨凑近些，“他都没有再来找你吗，最后一次见他都是06年的事情了，那小子不会是跑到国外去逍遥了吧。”
出云粹并没有因为他的话而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她甚至顺着他一起说，嬉笑着，“说不定呢，毕竟赏金猎人这种工作，他驾轻就熟。”
“哼~”这一点，孔时雨倒是不反对。
他的手搁在吧台台面上，手指习惯性的哒哒敲着，他问出云粹，“这单生意你接不接呢？”
出云粹想了想，拒绝了。
孔时雨看上去很意外，嘴巴微微张着，就连瞳孔都跟着放大些许。
好半天后他才闭上嘴巴，喃喃道：“好意外啊，这些年的每一单生意你可是从未拒绝过。”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我手上有别的生意，你也知道啊，我都是一个人在行动，在有别的生意的前提下，就无法再分心其他的，赚钱是一方面，我对自己的口碑也很看重，你不是说我是情报界的翘楚吗，作为翘楚我可不想砸了自己的招牌。”
孔时雨眯着眼睛打量她，他貌似不太相信，“你的能力我还是清楚的，再说了，我这边也不是很着急，可以等。”
出云粹摆摆手，笑着婉拒，“真的是无能为力的，生意接的太多了，单子都排到明年了，难道孔先生要等到明年？”
不等孔时雨说什么，出云粹又道：“就算孔先生等得，只怕背后的委托人也等不得吧。”
这下，孔时雨彻底没话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