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每年拿出两个亿做慈善的用意都想不明白，又怎么能守得住那两个亿呢？”
“那小美呢？她就能守得住吗？”
“她没问题。所以将来她手里的，远不止两个亿。”
“你是说……小美以后能赚很多钱？”
“没错，很多。”
“那我呢？”
“如果你能真正理解慈善的意义，那你也有机会赚到两个亿。明白了吗？”
“还是不太明白……”
“不明白，就慢慢想。”
涂志明在京城没停留几天。
他与张丽华匆匆见了一面，又专程拜访了几位关键人物，随后便陪秀芝参加了中医大学的毕业考核。
秀芝如愿以偿，拿到了心心念念的大学本科和研究生毕业证书。
涂志明自己也领了本科文凭，还意外获赠一纸烫金的荣誉博士证书。
他捏着那张证书，只觉得有些啼笑皆非。
真是狗头上长角——净搞些洋派场面。
可看着校领导们赔了一上午的笑，他终究没说什么，只抬手一挥，捐了一座以秀芝命名的图书馆、一栋逸夫楼。
这叫你乐我乐齐天乐，你好我好大家好。
京城事了，一家人搭乘军用飞机返回西北。
高空之上，秀芝忽然轻声感慨：“昨天可真是吓坏我了。”
“怎么了？”涂志明握紧了她的手。
“昨天我跟小美去友谊商店买泡菜坛子，路上碰见几个穿绿军装的小年轻，”
秀芝顿了顿，“那几个人挺痞的，拦着我们吹口哨。”
涂志明顿时瞪起眼睛：“蒋雨舟他们呢？”
“他们就在旁边！还没等出手，就冲出来几个公安，一下子把那几个小年轻按倒了。”
“然后呢？”
“然后就给带走了！”
涂志明长舒一口气，“下次多带几个人，你身份特殊。”
“有啥特殊的，我不还是我？”
“你是首富的媳妇，自己也是亿万富翁，走在路上就是活生生的金元宝，你说特不特殊？”
秀芝抿嘴笑了笑，又嗔道：“看你，老打断我，我话还没说完呢。”
“你说你说，后来怎么样了？”
“今天一早，公安来找小美，说昨天骚扰我们那几个小子……因为流氓罪，给枪毙了！”
“枪毙了？吹个口哨就枪毙了？”涂志明张大了嘴，半天没合上。
这严打……这么严厉的吗？
“说是还有别的罪，数罪并罚才枪毙的。”
“那也够吓人的啊！”
正说着，前排涂晶晶忽然指着窗外喊：“快看！咱们在鱼鳞上飞呢！”
大家望向舷窗，只见数万顷鱼鳞状的云朵一直铺向天际，壮观非常。
“真好看啊！”涂莹莹大声感叹，“要是我的拍立得在身边就好了！”
何家华正听着随身听，一个耳机挂自己耳朵上，另一个挂在涂大头耳朵上。
涂大头胡乱蹬着腿，既没听歌，也没看云。
“你给我老实点儿！”何家华命令道。
涂大头稍停片刻，又蹬起来。
何家华一把揪住他耳朵，“能不能老实？再不老实，把你耳朵揪下来！”
“老实、老实……大姐你可别揪，揪下来我就成鹅蛋了！”
何家华噗嗤一声笑了，“怕变鹅蛋就乖乖听歌。”
“我不喜欢张清芳，哼哼唧唧的，我喜欢中森明菜。”
“中森明菜不也哼哼唧唧的？”涂晶晶回头插话。
“才不是！我们老师说了，她那叫深情脉脉！”
听着孩子们叽叽喳喳，涂志明和秀芝相视一笑。
秀芝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哥，上次南姐还劝我，说大头一个人太孤单，让咱俩再多生几个呢。”
“这任务还是交给下一代吧，”涂志明笑嘻嘻地，“咱俩已经超额完成指标了。”
军机降落。他们婉拒了陈明吃饭的邀请，径直返回家中。
向阳市日新月异，满眼脚手架、起重机、塔吊。
秀芝和孩子们不住地张望，连连感叹：“真不错啊，越来越繁华了。”
涂志明点头：“街道拓宽了，水泥路也改柏油了。”
“看那边，好像在新建一家酒店！”
“那儿有个条幅——谁来念一下？”
“向阳工业学院！哇，向阳市又添了一所大学！”
秀芝最先念出来，语气里满是惊喜。
车在家门口停下。门前早已挤满了父老乡亲，敲锣打鼓、披红挂彩，好不热闹。
涂志明带着老婆孩子下车，笑骂着迎上来的郭谝子、海生、陈春来几人：“自己人还搞这套？回个家整得跟新姑爷上门似的！”
“大家可都是自愿来的，你好不容易回来，能不迎一迎吗？”
涂志明和秀芝连声道谢，被众人簇拥着走进小院。
家里被打扫得一尘不染，窗明几净，地上连一根草刺都看不见。
涂志明不禁哑然：“说实话，我媳妇已经够干净的了——你们这收拾得我都不敢认了！”
众人哈哈大笑。
牛凤英得意地说：“你家这外墙，我和沈春燕拿水冲了一遍，觉得不够亮，又找油漆工用白漆勾了砖线！咋样，气派吧？”
“我说怎么这么板正！原来是这么回事！”
“那院外这些树又是怎么回事？”
“你干儿子干闺女种的！
前阵子植树节，郭羊蛋带人把你门前草坪全种上树了。”
“不错，真不错！”涂志明连连赞叹，“没想到这就借上干儿子干闺女的光了！”
大家又聊了一阵，便陆续告辞。涂志明也没多留，携家人送到门口。
李冬梅回头嘱咐：“冰箱里给你们冻了水饺，晚上不想做饭就煮这个。”
董大娘赶紧接话：“吃啥冻饺子啊？我今儿包的酸菜馅饺子！
志明和秀芝最好这一口了，晚上都过来吃！你们啥时候来，我啥时候下锅！”
涂晶晶跳出来喊：“奶奶，给我留个酸菜心，我蘸糖吃！”
秀芝轻轻推了下她脑门：“我看你像酸菜心！没听奶奶说饺子都包完了吗？”
董大娘一把搂过涂晶晶，朝秀芝嗔道：“看你，孩子想吃个酸菜心算啥大事？
晶晶，一会儿奶奶就给你捞，管够！
不够的话，你牛大娘家里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