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志明画的饼挺圆，可桌上没有一个人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
在座的个个都是顶尖人才，从小就是天之骄子，早就不会为一份工作失态了。
“涂先生，直接公布结果吧。”
坐在右侧的中年男子推了推金丝眼镜。
“我在高盛做了八年副总裁，说实话，除了首席秘书这个职位能让我感兴趣，其他岗位确实没什么吸引力。”
涂志明点点头，目光在八位应聘者脸上扫过。
“如果没聘上秘书岗位，还有谁愿意留在远途？”
话音落下，只有角落里一个穿着朴素、戴着黑框眼镜的瘦弱女孩举起了手。
涂志明在心里暗叹一声，系统看人真准。
这女孩年纪最轻，打扮最不起眼，却是唯一真心看好公司前景的人。
“好，就你了。”涂志明直接宣布，“其他人可以回去了。”
那位印度裔应聘者立即起身，面露不悦。
“涂先生，这太不专业了。首席秘书不是端茶送水的角色，怎么能如此草率决定？”
涂志明笑了笑：“抱歉让你失望了。不过选人的是我，我的秘书，当然要选最合我心意的。”
众人神色各异地离开会议室，只剩下那个瘦弱的女孩。
“夏竹？”
女孩连忙起身，扶了扶眼镜：“是我。”
“二十一岁的女博士？”
“是的，港大本科，斯坦福法律博士。”
涂志明饶有兴趣地问：“如果我让你组建一个五十人的秘书团队，你觉得该怎么选？”
“您有合作的猎头公司，专业的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人更好。”
夏竹语气不卑不亢，“我可以协助制定选拔标准，但具体筛选工作，应该由人力资源部负责。
另外，我觉得五十人太多了。
如果聘请的都是精英的话，十人以内足够了。”
涂志明眼中闪过欣赏。
“什么时候能上班？”
“现在就可以。”
“那好，你现在去领办公设备，以后在我办公室外间办公。
每天早上八点上班，晚上五点下班，没有双休日，二十四小时随叫随到。能做到吗？”
“能，没问题。”
夏竹转身离开时，脚步稳健，完全不像刚才表现出的那般怯懦。
…………
与此同时，中环永隆大厦十七层的天机公关会议室里，吊扇慢悠悠地转着，却吹不散八月午后的闷热。
何琼将一份报表推到会议桌中央，镶钻的腕表在灯光下闪着冷光。
她今日穿了身香奈儿白色套装，乌发一丝不苟地挽在脑后，整个人精致得像刚从时尚杂志走出来。
“上个月我们丢掉了‘皇府珠宝’的年度合约。”
她声音清脆，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奥美给出的方案是联合tVb做剧集植入，而我们还在建议客户在《明报周刊》连载爱情故事。”
几个下属低着头，不敢接话。
这时，坐在何琼右侧的秀芝轻轻推过一碟杏仁饼：“大家先垫垫肚子，福临门刚送来的。”
她穿着素雅的藕荷色旗袍，语气温软，与何琼的锐利形成鲜明对比。
“其实大家不用太担心。”
秀芝微笑着看向众人，“我已经跟施南生总裁沟通过了，她愿意在新拍的几部电视剧里帮咱们植入广告。”
何琼气得一跺脚：“秀芝姐，你又惯着他们！明明是他们做错事，你还给他们兜底。”
“都是姐妹，在一起做事本来就是求个开心。”
秀芝依然笑着，“就丢了一份合约而已，看你都骂了三次人了。你啊，总喜欢把自己逼得太紧。”
“我要证明我自己！”
“还需要证明吗？”秀芝柔声反问，“天机才成立一年，业务利润就已经破亿了。”
“那是咱们俩的能力吗？还不都靠的志明哥？”何琼语气中带着不甘。
秀芝笑着拍了拍她的手：“他是我男人，是你的干哥哥，咱们不靠他靠谁？
有这样的资源不用，那不是犯傻吗？
现在除了你还在纠结之外，你问问下面这些人出去办业务，有几个不跟客户说情况的？”
底下众人全都笑了。
何琼一瞪眼，几名下属赶忙又低下头去。
“行啦行啦，都出去吧，以后做事注意点儿！”秀芝笑着打圆场。
等众人离开后，何琼生气地瞪着秀芝：“老是拖我后腿！下次开会不许你参加！”
秀芝不恼反笑：“志明哥说过，当老板的只要把握住人事和财务，其他的都可以从宽。
你啊，把大家逼得太紧了。
我不故意造你的反，给她们一个发泄的渠道，她们说不定就要在私底下造你的反了。”
“我才不在意呢！大不了换人好了。”
“新人哪有老人好用？”秀芝劝道，“衣不如新，人不如故。”
“好了好了，还说是小学文化，讲起道理来比我这个硕士还能说。”
何琼无奈地摇头，忽然想起什么。
“哎，刚才你说涂志明是我‘干哥哥’，他答应收我当‘干妹子’啦？”
“你不是自己宣扬的么？”
“还不是为你好？”
何琼撇嘴，“我要不说他是我干哥哥，那他那么帮我不会引人猜测么？
他对我比我亲爹对我还好，你又这么好，我可不想给你们带来舆论上的麻烦。”
秀芝忍不住笑出声：“你啊，总是一堆的道理。”
何琼起身坐到秀芝身边，压低声音：“哎，你说志明哥今天要招个秘书对吧？”
“对啊！”
“那你也不过去跟着把把关。”
“为什么要去把关？”
“万一志明哥选了女秘书怎么办？”
“选就选呗，我对志明哥百分百信任。”
何琼急得直拍桌子：“志明哥人品是没问题，但架不住朝夕相处啊！
要知道秘书和他在一起的时间比老婆时间都要长。
万一日久生情，或者那女的动了歪心思……
总之，你要防着点儿，别整天傻乎乎的啥都不知道。”
秀芝脸上依旧在笑，心里却打起了鼓。
想了想，从小皮包里掏出大哥大，直接给涂志明拨了过去。
“志明哥，秘书聘到了吗？”
“聘到了！叫夏竹。
港岛大学高材生，美国斯坦福大学法律系博士。”
“男的还是女的？”
“女的！”
“多少岁？”
“二十一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