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九的这一句话，让少女顿然沉默的片刻。
“上天有好生之德……”
少女叹息一声，“我从宿命中看到了杀身之祸，所以能救一个算一个。”
说话间，少女摊了摊手，“你也看到了，压根也没人听我的，也印证了宿命不可更改的定律。”
别看这少女表面上清纯天真，但实际上言语间避重就轻，并没有正面回答陆九的问题。
最奇怪的是，在陆九以神念感应的时候，这少女是真实存在的。
但若以心灵感知去观测的时候，却似乎这少女如同不存在一样。
就在这时，少女忽然抬手掐出法诀，手指动起来像是翻飞的蝴蝶，颇有一种独特韵律的美感。
“既定的宿命，竟然出现了一些变化？”
少女的脸上露出惊讶，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陆九，“难道你是天命的使徒？”
不等陆九说什么，少女又摇头自我否定，“不不不，你不可能是天命的使徒，应该是你身上的因果太强，影响到了一些既定宿命的旁枝末节。”
“宿命虽然既定，却也并非不可改变，既定宿命会在规则既定许可的范围内，随着诸多因素的变化而变化……”
“若无意外，此去圣火门，所有人都得死。”
“但是你就是这个意外。”
少女像是自言自语一般，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堆。
奇怪的是，少女说这些的时候，，似乎除却陆九之外，在场的其他人都毫无任何的反应，即便是距离最近的尚柯等人，也没有任何的反应，好似根本没有听到。
显然，这是少女无形中施展的手段。
“说人话。”陆九皱了皱眉。
少女顿然嘿嘿一笑，“我来这里，主要就是奔着你来的。”
直到此刻，少女才算说出她的真实目的。
陆九对此毫无任何的意外，刚刚这小丫头片子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的废话，压根就没有对陆九的判断造成多少的影响。
“说吧，找我有什么目的，我跟你们宿命一脉，似乎也没有任何的交情。”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目的，只是在这片天地间的既定宿命中，你是最大的变数，也是唯一的变数。”
“宿命一脉不会是你的敌人，反而想要与你结交一段善缘。”
说话间，少女取出一枚七彩琉璃光芒闪烁的玉石，大概只有拇指大小，递给了陆九。
“悟道自在玉？”
陆九的眸光微微凝缩。
他在亘古星宫祖地的时候，查阅过诸多各种记载，所以有些东西就算没见过，但若见到，陆九也能认得出来。
悟道自在玉，是一种可以辅助悟道的天材地宝，尤其是对于成道极境的修士，效果最佳。
据说，如果能找到数量足够多的悟道自在玉，甚至能将一个人的悟性提升到领悟突破永恒帝君的程度。
当然了，这种说法只是存在于理论之中，想要达到可以让人突破永恒帝君的程度，所需求的悟道自在玉数量，将会是难以想象的一个数值。
而这种珍贵的宝玉，在浩瀚广袤的宇宙中，那也是极其珍贵之物。
眼前这枚拇指大小的一块悟道自在玉，就已经是有价无市了。
“无功不受禄。”
陆九并没有将这份好处收下，毕竟对方拿出如此珍贵之物，那必然是想要从他身上所求价值更高。
“若要与我结交善缘倒也不难，只要别站在我的对立面，那就是善缘。”
话音落下之际，陆九转身就走，毫无任何的拖泥带水。
就在陆九转身离去的同时。
聚集在周围的众多修士们，一个个纷纷露出恍然回神的表情，茫然的看向四周，脑子里仿佛断片了似的，不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
至于那少女的身影，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甚至在场众人的记忆中，都不记得有这么一个小丫头片子。
……
天渊残界某处。
双眼银白的于智波手中端着茶盏，在一处小院子里面晒太阳。
古灵精怪的妙龄少女忽然出现，站在于智波的身后。
“这么快就回来了？”
“老神棍你看错了，他不是天命的使徒。”
少女撇了撇嘴，“不过这家伙倒是没有拿走这枚悟道自在玉，你不是说，任何一位志向远大，志在帝君的天骄，都无法拒绝这样的一枚宝玉吗？”
“他若与常人无异，又如何能在命运中那么的与众不同？”
于智波淡淡一笑，似乎对于少女的一无所获，并不觉得有任何的意外。
就仿佛，他早就提前预料到了这一切。
“至于他是不是天命使徒，实际上也并不重要，他的存在，已经发挥出相当于天命使徒的效果，让这场既定宿命的浩劫，变得扑朔迷离。”
“我们宿命一脉的修行，便是需要观摩既定宿命的发生，过程越精彩，从中得到的收获就越大。”
“毫无疑问，天渊界域的这一场既定命运的大戏，因为有了他的出现，一切仿佛都不再是那么的既定不可改变了。”
……
九圣山，身为当代掌教的楚七夜，背着手站在一幅蕴藏道韵的画作前欣赏，想要从中领悟出点什么来。
蓦然，一道身影出现在楚七夜的身后，做出躬身行礼的动作。
“谁让你不打一声招呼就进来的？”
楚七夜无奈的转身，语气中带着些许的幽怨。
“掌教，我下一次一定注意。”
身影的主人抬头露出赔笑的嘴脸，而这张脸的主人，正是齐玄鹤。
说话间，齐玄鹤将一枚玉简递了过来，“这是最近一段时间，搜集的关于漩涡幻神的所有资料，排除掉无用的干扰信息，有用的全部都整理在一起了。”
这件任务本来就是楚七夜安排他做的。
所以楚七夜对此自然也就毫不意外，伸手将玉简拿了过来。
不过当楚七夜的神念扫过玉简里面记录的内容时，脸色出现了细微表情的变化。
“似乎比我想象中的要严重啊。”
楚七夜语气低沉的说道，“从这个漩涡幻神初露端倪，到后来如星星之火一般燎原散播，一共也没用多少年头。”
“我们已经着手调查了许多年，反倒是陆九来了以后，咱们的调查进度才有了明显的进步。”
提到陆九，齐玄鹤的眸光略微沉凝，“掌教，你真就放心让他一个人去圣火门？没有暗中派人保护？”
“你觉得他需要暗中保护？”
楚七夜哑然失笑，“你对他的了解还是太少了，我看过陆九这家伙从外宇宙来到内宇宙之后的所有情报信息汇总，啧啧啧……”
后面的话，楚七夜没有再说，毕竟陆九身为无上天骄级的妖孽，其情报资料是属于宗门机密的，他拥有一定的阅览权，却也不能随意的泄密给不具有对应权限的人。
“也许绝世妖孽的世界，不是我能理解的吧……”齐玄鹤尴尬的挠了挠头。
“资料很多，但还是有用的不多，因为我们从始至终，还是没能找到漩涡幻神的源头所在。”
楚七夜放下了手中玉简说道。
“能让我们难以寻觅源头的，在这天渊残界之中，也只有天渊古族存在这个可能性了。”齐玄鹤的脸色也跟着变得凝重。
如果天渊古族背弃了与现实宇宙的盟约协议，那么作为九大祖地在这方虚空分界中的代表门面，九圣山势必首当其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