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回家。”
霄云的语气不容置疑。白幕和建军对视一眼，只好一左一右搀扶着他往外走。
赵副司令员想拦，但最终叹了口气，让开了路。他看着霄云的背影，对身边的军官低声说：“查一下那个陈副队长的背景。另外，派人暗中保护霄云同志——不是监视，是保护。这个人，不简单。”
走出医院大楼，午后的阳光有些刺眼。霄云抬头看了看天，又摸了摸大腿上的伤口。
这个仇，他记下了。
而且，他要自己报。
“建军，我没事”霄云回头对身后的年轻人说道，声音里透着掩饰不住的沙哑。
白幕从另一侧扶住霄云的手臂：“姐夫，您腿上的伤真不用再找个大夫看看？”
“说了没事。”霄云摆摆手，院门吱呀一声被完全推开，“你们都回去歇着，尤其是建军，昨儿一宿没睡吧？”
霄建军，这个刚满二十岁却已跟着父亲走南闯北的青年，此刻眼圈泛青，却倔强地摇头：“爸，我陪您进去。妈要是问起来——”
“问起来就说我喝多了，在镇上朋友家歇了一宿。”霄云打断儿子的话，语气不容置疑，“你妈胆子小，别吓着她。”
白幕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但看到霄云眼中那抹不容置疑的神色，只得点点头：“那行，姐夫您好好休息，有事随时叫我。”
送走二人，霄云反手关上院门，背靠在门板上长舒一口气。左腿传来的隐痛让他皱了皱眉——昨天那帮人下手可真狠，要不是他及时护住要害，恐怕现在就不是站在这儿了。
他拖着伤腿走进堂屋，屋里收拾得干干净净，八仙桌上还摆着半盘没吃完的核桃酥，那是小女儿最爱吃的。霄云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但随即又收敛了——得赶紧把身上这套沾了医院消毒水味道的衣服换掉。
刚走进里屋，手机就在裤兜里震动起来。
霄云掏出那部老式智能手机，屏幕上跳动着一个没有存储却早已刻在脑海里的号码——四九城，大领导办公室。
他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
“喂，领导。”
“霄云啊！”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声音，浑厚中带着几分关切，“听说你出事了？严不严重？”
霄云走到窗边，看着院里晾晒的玉米，语气平静：“没事，一点小伤，劳您挂心了。”
“小伤？”对方声音提高了几分，“我可听说了，火柴厂保卫科五六个人围着你一个，腿都给打伤了！这叫小伤？”
霄云沉默片刻。消息传得真快，这才过去一天，四九城那边就已经知道了。
“领导，真没事。”他放缓语气，“就是点皮外伤，已经处理过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叹息：“霄云啊，你为咱们国家做的贡献，我心里有数。西瓦村能有今天的发展，你功不可没。现在发生这种事，是我的失职，没有保护好你。”
霄云没有接话。这话听着真诚，但他在这圈子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早就明白一个道理——上面领导的关心，三分真情七分利益。西瓦村如今的开发项目牵动着多少人的利益，他自己心里清楚。
“那几个动手的人，已经控制起来了。”领导继续说道，“你看怎么处理合适？”
霄云眼神冷了下来：“按规矩办吧。该拘留拘留，该判刑判刑。”
“就这么简单？”领导似乎有些意外，“霄云，我知道你受委屈了。这样，我让当地军管所介入，一定给你个交代。”
“不用特意关照。”霄云淡淡道，“依法处理就行。不过领导，有句话我得说在前头。”
“你说。”
“这次是我大意，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没动用自己的能力。”霄云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结果您也看到了。以后再遇到这种事，我不会再忍。到时候引起什么恐慌，您多担待。”
电话那头沉默了足足十几秒。
“霄云，你的能力国家是认可的，但也要注意影响......”领导的声音变得谨慎，“这样，你先好好养伤，其他的事我来安排。实在不行，你就回四九城吧，这边更需要你。”
“家人孩子都在这儿，暂时走不开。”霄云婉拒，“领导要是没别的事，我先挂了，还得换身衣服，免得家里人担心。”
“行，那你休息。有什么事随时联系我。”
挂断电话，霄云盯着手机屏幕看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将它放回口袋。他拖着伤腿走进卫生间，刚拧开水龙头，微信视频通话的提示音又响了起来。
“今天这是怎么了，一个个都赶着来关心我。”霄云苦笑着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刘司令”三个字。
他抹了把脸，接通视频。
“霄云！你小子没事吧？”屏幕上出现一张饱经风霜的脸，五十多岁的年纪，头发花白，眼神却锐利如鹰。
“刘司令，您怎么也知道了？”霄云无奈地笑道，“真没事，就一点皮外伤。”
“放屁！”刘司令爆了句粗口，“老赵都跟我说了，腿差点被打折！霄云啊霄云，你说你，跟那帮地痞流氓较什么劲？直接亮身份不行吗？”
霄云靠在卫生间门框上，点燃一支烟：“亮身份？然后呢？让全村人都知道我霄云是个靠关系压人的？”
“那也不能白白挨打啊！”刘司令急道，“实在不行，我把驻防在这边的部队撤一部分，投资也削减些，咱们不受这个委屈！”
“别。”霄云吐出一口烟圈，“司令，这边的发展不容易，不能因为我就耽误了。明天我自己去处理，放心，这个委屈我受不了。”
刘司令盯着屏幕，似乎想从霄云脸上看出什么：“真的？真没事？”
“真的没事。”霄云弹了弹烟灰，“不过司令，有件事我得先跟您报备一下。”
“什么事你说。”
“您也知道我的能力。”霄云眼神变得深邃，“这次是我不想惹麻烦，所以没动用。结果您也看到了？以后再有什么事，我会直接用自己的方式解决。到时候如果引起什么恐慌，您多担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