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去吗？”谢玉遥又把话题拉了回来，“时嵘的那个剪彩仪式。”
岁晚犹豫一下，有些迟疑地点了点头：“还是去吧。”
谢玉遥当即挤眉弄眼起来，语气贱嗖嗖的：“哈↗哈↘还说你没坠入爱河！”
岁晚给了她一掌。
谢玉遥还想说些什么，一阵特殊的手机铃声响起。
谢玉遥当即像听见了催命铃声一样，耷拉了整张脸。
岁晚奇道：“谁啊？”
谢玉遥愁眉苦脸地看着电话响：“工作——没完没了的工作——”
她仰起头，作仰天长啸状。
岁晚回忆起一周目时自己的忙碌程度，颇为同情地拍拍她的肩：“自己争的，忍忍吧。”
而她这辈子只是，至少目前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偶像练习生。
闲到抠脚，只要不突然爆红，甚至还有大把的时间去好好读个大学。
岁晚想，爆红哪有那么容易呢？
送走去工作的谢玉遥后，岁晚认真看着一直安静地降低自己存在感的江余：“好了，轮到我们聊聊了。”
江余有些迷茫，不知道对方这样看起来要什么有什么的人，跟自己有什么可以聊的。
结果，下一秒，岁晚张口就是：“温窍窍背景很大吗？”
“你之前说大家都不敢跟她对着干？”
江余有些紧张地舔舔唇瓣。
有了之前对话里的百亿项目，她也实在拿不准温窍窍的背景算不算厉害。
她只是有些磕磕巴巴地照实说：“她家里，其实只是一般有钱，真正厉害的是……是林成。”
江余光是提起那个男人的名字就有点发抖。
如果说，继姐江思语是她一切不幸的源头，那么林成就是最大的伥鬼。
也许是因为那莫名的信任，江余连埋葬在记忆深处、自己都不愿意想起的往事都和岁晚说了。
“温窍窍最开始欺负我，就是因为林成。”
“那个时候他在和江……我的姐姐谈恋爱，但他在学校里见到了我，他想……他想睡……”
江余瞳孔止不住骤缩，整个身躯都开始发颤，几度欲言又止。
岁晚被自己领会到的意识惊了一下，开口阻止道：“可以了，不用说了，我明白了，可以了。”
在岁晚的轻声安抚下，江余冷静了下来。
“他快要得逞的时候，被温窍窍看到了……打断了。”
“林成……那天没了兴致，温窍窍也是在那天之后开始针对我的，她，”江余说到这儿又有些拿不准了，“她应该是喜欢他的吧。”
她一向不太能看明白温窍窍。
如果说温窍窍喜欢林成，但她又能毫无芥蒂地继续和江思语当着朋友。
而且，在之后的高中生涯里，温窍窍对她的兴趣，明显比对林成大的多了。
江余有很长一段时间都觉得自己有点可笑。
因为她和林成共处的每一分、每一秒，都会在心里感激温窍窍。
因为温窍窍对她的针对，因为温窍窍无时无刻不盯着她准备找她麻烦，林成再也没有过对她下手的机会。
扯得有些远了。
江余继续说着林成：“他们现在应该也没有发展更进一步的关系，但林成是温窍窍在世杰最大的靠山，世杰对艺人有每月直播时长和直播收入的考核要求，直播平台就是林成的公司提供的。”
“大家都怕因为得罪温窍窍，导致林成那边对大家的直播间做任何手脚……达不到世杰的直播要求，最后结算工资的时候是会扣钱的。”
呵，好一个主播式造星。
岁晚还没有到直播分成这一步，自然不清楚后面还有直播考核这一环节。
她现在听完这个，已经想着怎么找机会和世杰解约了。
反正她现在签的也只是试训生规格的合同，问题不大。
关于林成的部分，温窍窍的那份资料里没有提。
岁晚大致摸清了温窍窍背后的人，就对江余道：“唔，这段时间你跟着我吧，跟我在一起，温窍窍应该不会那么明目张胆欺负你。”
“至于住的话……你要不介意，就住我这里。”
江余当然不会介意，她求之不得有人救她脱离苦海。
只是……
她想起刚走没多久的谢玉遥。
她怕岁晚的朋友会介意。
岁晚立即失笑：“她在那儿演呢，没关系，我到时候和她说。”
*
江余就这么在岁晚那里住了下来。
相处久了，岁晚发现江余对表演的兴趣远远大于做唱跳偶像。
岁晚没去问她为什么选择来世杰，想也知道一定又是什么温窍窍一时兴起想出的欺负人的“新点子”。
纯坏。
舞房见到温窍窍时，岁晚想起江余的那些事，明晃晃地朝温窍窍翻了个白眼。
温窍窍：？
在世杰一向只有她不在乎黑料、不在乎素质明目张胆翻别人白眼的时候。
真有意思。
温窍窍眯了眯眼，决定给岁晚点颜色看看。
训练间隙，她趁着大家休息的时候，当即高声说：“一周后有一个活动，有五分钟的演出机会，我还有个名额，可以带个人，有谁想去？”
大家不约而同的眼睛一亮。
对于在场这些在转正考核期之内的人，每一次在大众面前亮相的机会，都有可能成为增加转正可能或者提前转正的决定性因素。
有人小声问：“是什么活动呀？”
“大公司项目剪彩仪式之后的晚会表演，”温窍窍顿了顿，意味深长地开口，“可有不少有钱人呢。”
这话一出，有不少人的心思也活络了起来。
不是所有人都这么在乎舞台，现在这份职业，只不过是她们能想到的最快的阶级跃升的方法。
但如果有另一个可尝试的跳板出现在眼前，她们权衡利弊之后，也会毫不犹豫地踏上去。
温窍窍存了炫耀的心思，岁晚被迫听了一耳朵，但实在懒得搭理她。
只是在捕捉到“剪彩仪式”四个字后，想到了那天谢玉遥提过的，但也没了下文的事情。
恰巧，手机在此时震动了两下。
岁晚掏出手机。
是谢玉遥的消息。
谢玉遥发来了一张请柬的图片。
【AAA建材谢总】：时决明的邀请函，我晚上给你送过去？
岁晚回了个oK，摁灭手机后，屏幕上映出自己的脸。
岁晚才发现自己莫名其妙地在笑。
也后知后觉意识到。
原来，自己一直在期待与他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