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月笙把这出《牡丹亭》唱完，外边天色已晚。
杜老的儿子杜云章和儿媳妇林琼来接他。
两人先给厉绥洲和权司鸣打了招呼后，看向叶桑。
“叶小姐，谢谢你救了我爸！”杜云章向他鞠躬。
林琼一脸和蔼慈祥，“叶小姐，以后不管有什么事，只要你开口，我们杜家只要能做到的，必赴汤蹈火。”
叶桑挑眉，“赴汤蹈火不用了，照顾点段月笙就行。”
她多不容易啊，好不容易养活并养个小孩，总不能死了。
“我爸不是收他为孙子了吗。”看了眼还穿着戏服的段月笙，杜云章一脸和善地笑道，“他以后，就是我们杜家的人。”
段月笙抿唇，忍着泪，远远朝叶桑背影鞠了个躬。
“叶小姐啊。”齐松镇挤进来，“我那拜师的事……”
齐灵也看着她，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满是期待。
他们陪着看了一下午的戏，好歹给个机会啊！
叶桑顿了顿，“不好意思，真没收徒的打算。”
“叶小……”
“请问，叶桑在这里吗？”
齐松镇还想说什么时，门口传来一道客气询问声。
众人望过去。
一个三十岁出头的男人，身穿着灰色西装，看到里边这群人，尤其容貌气质非凡的叶桑和厉绥洲后，也怔了怔。
但很快就回神。
又问了一遍，“请问叶桑叶小姐在这里吗？”
权司鸣嘴角咬了支烟，“你找她干嘛？”
纵使不认识，这些人看着也都非富即贵。
“我叫潘炜。”潘炜语气客气，从口袋里拿出几张名片过来，“这是我的名片。。”
白底黑字写着：
华盛集团副总裁：潘炜（pan wei）
权司鸣有些意外，“华盛？”
华国有五大财团，华盛集团排行第三。
潘炜点头，他笑道：“若我没有猜错，两位应该就是京州的太子爷厉绥洲厉少，和京州权家继承人权司鸣权少吧？”
也不等两人回答，他又看向厉绥洲身边的女孩，“那想必这位便是那位叶桑叶小姐了？”
“是。”叶桑指间夹着名片，“找我有事？”
“是这样。”潘炜语气客气：“听闻今天中午，叶小姐在和济饭店用鬼门十三针救了人，我此次前来，是想请叶小姐救人。”
“等等！”权司鸣脑子宕机了一瞬，“鬼门十三针？救人？叶桑？”
这个厉绥洲也没说啊？
他看向厉绥洲。
厉绥洲微顿，“我也不清楚。”
他到饭店的时候，只知道叶桑救了杜老，齐松镇和齐灵这爷孙俩抢着拜她为师。
权司鸣：“……”
他掏出手机，查了一下鬼门十三针。
专治治疗精神分裂，癫痫邪症等。
甚至可以驱邪叫魂。
五大禁术之一。
早就失传的奇异针灸之法。
如今世上会的，也多有不正宗。
权司鸣虽然惊讶，可想到栾莉莉那血癌，叶桑都救活了，会个鬼门十三针似乎也没什么了。
当称神医。
潘炜道：“只要叶小姐同意出诊，无论多少钱我们董事长都会给。”
前不久京州栾家女儿绝症被治好一事，震惊医学界。
甚至一些专家都跑来京州，给栾莉莉检查。
还有一大堆人去无忧公会找赵老，询问那个医生。
但没有名字，没有来历。
赵老一个字都不说。
他们去无忧公会下单，不管花多少钱对方都不接。
“我们董事长为了救他的儿子，一直关注着各方医生，包括民间的一些土医生，神医圣手许老我们也请了，许老说他是受了惊吓，不是一般的精神分裂，有点邪门。”
潘炜为了表达诚意，直接把情况说清了，“我们在这边有朋友，叶小姐今天中午救人的事，我朋友的属下看到，听到鬼门十三针就告诉了我，我才会来这里寻叶小姐。”
叶桑眯了下眼睛，“许书堂去过了？”
潘炜听她直呼神医圣手的名字，微顿，“叶小姐认识许老？”
叶桑“啊”了一声，散漫道，“不好意思，治不了。”
握着伞，直接抬脚离开，不给其他人再说话机会。
厉绥洲来时开的车，停在和济饭店那边。
他先一步过去，开车。
同样插不上一句话的权司鸣，神情古怪地看了这群人一眼，也跟出去离开。
“叶小神医！”
齐松镇比潘炜还快一步地追出来，“我们学医的就是为了治病救人，医德仁心，尤其你还会鬼门十三针，可是专治这种疑难杂症，你这都还没有去看，没有治，怎么就知道治不了呢？”
“是啊叶小姐！”潘炜回神后，也追上来，“只要你去一趟，要多少钱我们都给！”
叶桑斜睨他们，唇角冷勾，“谁跟你是我们学医的？谁又说我学医是为了救人？”
齐松镇一噎，“学医不为救人还做什么？”
叶桑眼尾勾的邪佞，嘴里吐出两个字，“玩啊。”
齐松镇：“……”
潘炜：“……”
齐松镇皱眉，“叶小姐，行医者先有医德……”
“不好意思。”叶桑冷声打断他，离开梨清园，声音悠然，“我这个人，没有医德。”
厉绥洲开车过来，先下车打开副驾驶的门，让叶桑坐上去。
权司鸣开着自己车过来，“你们回龙园吗？”
厉绥洲看向叶桑。
叶桑颔首。
“那行。”权司鸣吹了下发梢，“我先走。”
潘炜叹气，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离开。
齐松镇脸上皱纹拧成一团，“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行医不就是为了治病救人吗？她这种医学天才，怎么就……”
“潘先生，齐老。”还穿着戏服的段月笙走过来，语气淡然，“她不想做的事谁也改变不了的。”
齐松镇还是很郁闷，“就算她自己不想救，那她把这鬼门十三针给传出来啊。”
“如果不是月笙的面子，她今天也不会出手救我，”杜老神色幽幽叹了一声，“这个小姑娘……”
打人下手那么狠。
手握银针能救人。
年纪看着还不大……
不简单啊。
*
龙园。
叶桑洗漱完后，换了条青色的丝绒睡裙，衬得肤色更白，坐在金丝笼里的秋千上，慵懒贵气，干净圣洁，虚无缥缈的。
仙女一样。
在那喂蛇。
跟在外面那个打人的她，判若两人。
权司鸣趴在笼子外边，透过缝隙里看她，正想说什么，手机里进了个电话。
“啥？”
对方不知道说了什么，他挺惊讶的。
挂了电话，他一边拿过电脑打开游戏官网。
一边手机打开软件。
厉绥洲切了盘水果，端着从楼下上来。
权司鸣立刻跑过去，一脸无语地控诉，“周朔那个傻逼，在游戏官网和微博骂我们。”
刚喂完蛇，拿起手机打开弑神游戏的叶桑，眼皮子掀开，透过被花藤缠绕的金丝笼栏杆看向他，“你们跟他有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