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火！”
出发之前，林卫东单独叫了这个名字。
“明白！”
靠在门栓上嗑瓜子的汉子，都不用林卫东说用他干嘛，就回复了这俩字。
职业团伙的默契，就是这么尽在不言中。
有了铁塔如此识趣的回答，林卫东更是觉得今天的事，还是有靠谱的。
“开工！”
他振臂一挥，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的就出发了。
至于去哪，林卫东也不知道，反正就带着逛呗，什么时候看到空地了就停下，目的地是哪还不是他说了算。
不过有一点林卫东是确定，那就是离这最近的路叫滨海大道。
用拼多多定位地址的时候发现的。
国内的道路吧，就这点有意思，基本上各个城市都有一些相同命名的道路，这些道路通常都是根据同一个意义命名的。
比如中央大街，一定是城市的主干道；比如沿着解放路走，肯定能找到解放碑。
所以，滨海大道那一定是靠海边的。
走水的自然要往海边走了。
至于走多久能到海边，那无所谓，就当是团建了。
不要以为团建这个事情很傻逼，其实他就是个傻逼的行为。
而只有傻逼的行为，才能磨灭特性，剔除那些‘聪明’的家伙，来保证团队的统一性和执行力。
卖过保险的应该都能懂。
大致就相当于电诈为什么听起来都假假的，其目的也是剔除那些不好骗，以免浪费时间一样。
不过这几年，电诈也内卷了，也不管什么浪不浪费时间，好骗不好骗的也都开始骗了。
好在林卫东这个队伍的成员，绝大多数都是认知力低下的，少有的几个有点脑子的，也被群体性给裹挟了。
当然，一个团队当中总会有那个不和谐的分子。
林卫东领头，身边带着扳手，刘健，小贤和一群姑娘，那叫一个有说有笑。
因为天已经有点抹黑了，路不好走，老爷们还趁机装作怕姑娘走路摔着，去摸摸姑娘的小手。
打打闹闹的就像是冬令营一般。
不和谐的依旧是那个撬棍。
明明他对象都在这前排的队伍呢，作为大哥，是应该加入林卫东这个小团体的，却不往前凑，一个人掉在后面，和同样带着兄弟跟在后头的老火搭话去了。
“火钳子，那叫什么东的，刚才喊你你干嘛？”
对于同样是大哥，却额外拿了钱的火钳子，撬棍始终贼着他呢。
火钳子带着兄弟掉在后面，用手掰着核桃吃，听撬棍竟然和他打听这个，横愣了这小子一眼。
“哼，出来的时候没和你说吗？不该问的别问。”
看着火钳子那一脸的横肉，撬棍没敢追问。
如果说扳手是够狠，能打，敢下手，那么这火钳子就比扳手还多了一点，就是身体素质太强了。
奥尼尔的那个身体素质，还鸡儿的能打，这谁受得了啊。
撬棍明白即便自己把自己那趁手的家伙撬棍掏出来，这火钳子赤手空拳的自己也打不过他。
“德行！”
没有在火钳子这里找到答案，他又赶了两步，往前奔了奔。
不过，不是奔着林卫东团队去的，而是找上了小贤的小弟二铺。
二铺在进修的时候是睡二铺的，能在大通铺里睡二铺的人，有一个共同特点，就是机灵。
撬棍见二铺也掉在队伍后面，知道这小子是人才市场的常客，肯定发现了点什么，于是追了凑了过去。
“二铺，二铺，你看明白没。”
这群人都是在机械厂，四城子村和朱家屯附近玩的，即便不混在一起，也都认识脸熟。
掉在后面的二铺，贼眉鼠眼的先看了眼前面，看自己大哥和那个东哥肩并肩的有说有笑的，才小声的对着撬棍道。
“棍哥，这是走水的路子。”
“走水？”
撬棍不懂。
二铺又寻觅了周围一圈，确定无人注意他们，才低声和撬棍道。
“就是偷摸把国外的东西，运回来。”
撬棍还是不懂。
“这有啥值得偷摸的。”
他是不可能理解什么叫纳税的。
二铺也不理解，只能简单明了换一个方式回答。
“赚钱呗。”
“哦！”
撬棍没听懂，可是不想让二铺知道他没听懂，又问道。
“多赚钱啊?”
倩倩不愿意嫁给自己，就是嫌弃自己没钱，一听赚钱，他是急切的。
二铺小心的又看了周围一圈。
“那可赚老了，我当初在曹庄所等着转监的时候，睡头铺的那个大哥，就是走水的。”
这小子那点见识，全是靠三天两头的进局子得来的。
“不过那大哥和这东哥不一样，那大哥是把老毛子家里的那些坦克弄出来卖，可是挣了老鼻子钱了，在所里拷着的时候，人都吃小灶。”
说起这个人的时候，二铺是满脸的敬佩。
撬棍闻言却吓了一跳。
“啊，那不是倒卖军火吗？那不得崩了啊。”
这位的文化素养都来自于录像厅。
二人如此倒也说得到一块去。
二铺觉得棍哥有些一惊一乍的。
“这你就不懂了吧，棍哥。崩个屁崩，人家连拘留的时间都没住满就出去了。家里有钱，上面有人，给弄得报废钢铁的指标，罪都没定上。现在好像都是民营企业家了。”
这种唬烂的言语，撬棍竟然信了。
“这么厉害，你怎么看出来这东哥也是走水的？”
二铺听问，也不知道这怎么说，只能神秘道。
“哼，棍哥你看着吧，这东哥就是带咱们瞎溜达拖时间呢。你信不，只要天一黑，他准没影。然后你再等着，用不了半个点，就会招呼咱们过去，到时候满地都是好玩意，拉出去就能卖钱。”
撬棍撇了撇嘴。
“我可不信！你小子就吹吧。若是这么好的事，你能往后躲，我还不知道你。”
可这二铺是真的有理由的。
“我的棍哥啊，这你就不知道了。这东哥倒动的什么东西，咱也不清楚，若是乱七八糟的，帮着干也就干了。若是倒动双狮踏地球的，那我肯定第一个跑，这可是掉脑袋的买卖，我和他可犯不上。”
不得不说，禁毒意识是真的强大。
撬棍可没进去过，不解的问道。
“啥是双狮踏地球啊！”
二铺用手指搓了搓，猛地吸了一下。
“就是这个呗。”
撬棍这下看懂了。
“啊，真的假的。”
二铺自己都给自己说信了。
“当然是真的，不然你以为东哥最后招呼老火是干嘛？那三千不是白给的，你信我的，咱俩躲着点老火。要是真的是倒动那啥的，咱跑的时候，第一个要过的就是他老火这关。”
这两个越说，越觉得，自己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