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石碑的触手突然收紧,地脉总纲的纹路在地面亮起,将整座城池化作一个巨大的阵盘。林峰体内的影种与青灵剑的平衡符同时发烫,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顺着血脉涌向四肢——那是影种的黑暗之力与青灵门的光明之力,在本源印记的引导下,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共生。
“这股力量……”林峰的青灵剑双色光流暴涨,竟将周围的暗紫色触手纷纷震开,“你到底是谁?”
黑袍人没有回答,只是抬手指向天空。混沌色的光晕突然降下一道光柱,光柱中,无数过往的画面飞速闪过——青灵门祖师与黑袍主宰并肩作战的场景、万魂碑与地脉节点的最初布局、影种被创造时的初衷……原来,黑袍主宰与青灵祖师本是一人,当年为了封印混沌海的本源之乱,将自身光明与黑暗分离,才有了后来的对立。
“分离不是平衡,是逃避。”黑袍人的身影在光柱中渐渐透明,“我守着黑暗千年,就是在等一个能让光明与黑暗真正共生的人。”
黑色石碑的触手突然转向黑袍人,显然是本源之地的混乱能量在反扑。厉鬼将军的魂体与红袍将领的金符同时从青灵剑中飞出,与亡魂们组成一道光墙,暂时挡住触手的攻击:“快走!本源之地的封印快破了!”
林峰望着光墙后渐渐消散的厉鬼将军,突然明白所有伏笔的意义——从蚀心谷的平衡之道,到血河渡口的守护之诺,从影种的共生之法,到地脉与魂灵的串联,都是为了此刻的“融合”而非“对抗”。
“灵荧,照顾好他们。”林峰将青灵剑的双色光流注入玄黄晶矿的空箱,箱壁瞬间浮现出完整的平衡符,“这是能暂时稳住阵盘的阵眼。”
他孤身冲向混沌色光柱,体内的影种与青灵血脉在本源印记的引导下彻底融合,双色光流在身后形成一对巨大的光翼。黑袍人的身影在光柱顶端向他伸出手,光明与黑暗的手掌在半空交汇的刹那,整座城池的阵盘突然爆发出璀璨的光芒,黑色石碑的触手纷纷化作滋养地脉的沃土。
“记住,平衡从不是中间点,是理解两端的重量。”黑袍人的声音化作最后一道光流,融入林峰体内。
当光芒散去,黑沙城已消失不见,原地只留下一片郁郁葱葱的草原,地脉总纲的纹路在草原下流转,与混沌海的涛声形成和谐的共鸣。灵荧少主望着混沌色光柱中渐渐消失的林峰身影。
草原的风带着新生的草木气息,噬影果嫩芽上的“林”字印记泛着微光,与本源之地的混沌光晕连成一道无形的线。林峰蹲下身,指尖轻触嫩芽的叶片,青灵剑的双色光流顺着指尖注入,嫩芽突然舒展,露出背面刻着的细小纹路——那是一幅微型地图,指向草原深处的“焚天谷”,谷中标记着一柄燃烧的长戟。
“焚天戟。”灵荧少主的玉剑荧火在地图上跳动,“奇珍榜缺失的最后一页,记载的便是这柄上古凶兵,传闻它以混沌火淬成,能焚尽神魂,却也能重铸魂体。”
商队的骆驼突然躁动起来,啃食的动作僵在原地,耳朵警惕地竖着。远处的地平线泛起暗红色,热浪裹挟着焦糊的气息扑面而来,草叶在高温下卷曲,噬影果嫩芽的光晕剧烈闪烁,仿佛在预警某种恐怖的存在。
“是焚天谷的气息。”厉鬼将军的魂体从青灵剑中浮现,断枪上的血火比在血河时凝实许多,“那柄戟认主极严,千年前曾吞噬过三位试图掌控它的强者,他们的残魂至今被锁在戟身,日夜受烈火焚烧之苦。”
话音未落,一道赤红色的流光从焚天谷方向射来,流光落地时炸成漫天火雨,草原则被烧出一道宽达十丈的焦土带。火光中,一道身披火焰战甲的身影缓步走出,他手中的长戟通体赤红,戟尖缠绕着三尺高的混沌火,每走一步,脚下的青草便化作灰烬——正是焚天戟的守护者,一个被烈火吞噬了大半身躯的残魂。
“又来送死的?”守护者的声音如同木炭摩擦,焚天戟突然指向厉鬼将军,“这不是血河的败将吗?连魂体都快散了,还敢来碰焚天戟?”
厉鬼将军的断枪横在胸前,血火瞳孔中燃起战意:“我来不是为抢戟,是为救被锁在戟中的残魂。”
“救?”守护者狂笑时,焚天谷方向传来无数凄厉的哀嚎,“他们早已与戟身共生,焚天戟的火就是他们的魂,灭了火,他们也会魂飞魄散!”
焚天戟突然横扫,赤红色的火焰如浪潮般涌来,所过之处,焦土带迅速扩张,商队的骆驼被吓得连连后退。林峰的青灵剑双色光流暴涨,三力光华与影种之力交织成一面光盾,火焰撞在盾上,爆发出漫天火星,光盾却只微微震颤——平衡符的力量竟能中和混沌火的灼烧。
“平衡之道?”守护者的火焰战甲剧烈闪烁,“有意思,黑袍人说,能掌控光明与黑暗的人,才配拿起焚天戟。”
他突然将焚天戟插入地面,赤红色的火焰顺着焦土带蔓延,在草原上画出一个巨大的火阵。阵眼处,三团模糊的魂影在烈火中挣扎,他们的形态与奇珍榜记载的三位强者完全吻合,魂体中渗出的黑色雾气,正是影种的气息。
“看到了吗?”守护者的声音带着嘲讽,“他们早已被影种污染,只有焚天戟的火能压制,你若破阵,就是把他们推向黑袍人的深渊!”
林峰的破妄之眼穿透火阵,看到三团魂影的核心藏着一丝微弱的白光——那是未被影种吞噬的本源魂火,与厉鬼将军镇河符的金光同源。“他们在等一个机会。”他将玄黄晶矿残留的地脉之力注入青灵剑,双色光流中多出一抹土黄色,“焚天戟的火能压制影种,却不能净化,真正的救赎,是让他们自己选择归宿。”
厉鬼将军突然跃入火阵,断枪上的血火与混沌火碰撞,竟产生了奇异的共鸣。他的魂体在火焰中渐渐变得透明,却将三团魂影护在身后:“我知道被影种控制的滋味,你们若信我,便随我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