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位球员踩着 chant 的鼓点拾级而上，将奖杯放在指定的展览台上，杯身上的纹路在六月的阳光下折射出耀眼光芒。此时的阿尔伯特广场早已被红色的海洋淹没，数万曼联球迷挥舞着围巾与冠军旗帜，连周边建筑的窗台上都挤满了人，每个人手中的相机镜头都对准了市政厅门前临时舞台上那七座银光闪闪的冠军奖杯，雷鸣般的欢呼声瞬间掀翻了广场上空的云层。
曼彻斯特市市长卡迈恩·格里姆肖缓步走上讲台，“请安静，我的朋友们。”市长抬手示意，醇厚的嗓音透过扩音器传遍广场，“今天，我们不是在庆祝一场普通的胜利，而是在见证一段足球史上绝无仅有的传奇。”他的目光扫过台下身着红色队服的球员们，又转向沸腾的球迷，“去年此刻，我们为四冠王欢呼；而今天，这支红魔用七个冠军告诉全世界，曼彻斯特的红色火焰，永远燃烧在足球之巅。”
人群中爆发出新一轮欢呼，有人高举着写有“曼联王朝”的标语牌，有人齐声唱起曼联队歌《Glory Glory man United》，旋律整齐而激昂。卡迈恩·格里姆肖等欢呼声稍歇之后，继续说道：“如果是三十年前，有人问我曼彻斯特的骄傲是什么？我会说是纺织厂的烟囱，是曼彻斯特大运河上的货轮。但现在，我们可以骄傲地告诉全世界，是老特拉福德球场的90分钟，是这群穿着红色战袍的勇士。”
他侧身指向身后的市政厅墙面，那里临时悬挂起一幅巨大的曼联队全家福，画面里每个球员的笑容都格外灿烂。“这个赛季，他们客场击败了利物浦，绝杀阿森纳，欧冠决赛顶住压力击败素有欧冠之王之称的皇家马德里——每一场胜利都不是偶然。我去过卡灵顿训练基地，凌晨五点的灯光下，总有他们加练的身影；雨天的草皮上，总有他们倒地拼抢的痕迹。他们不仅赢得了奖杯，更赢得了所有人的尊重。”
市政厅前的广场大屏幕开始回放本赛季曼联的经典瞬间：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的电梯球直挂死角，大卫·德赫亚扑出点球后的怒吼，埃丁森·卡瓦尼锁定胜局时的跪地怒吼……每一个画面都引发一阵欢呼，现场不少感性的球迷红了眼眶，他们明白目前的这一支曼联队正以更迅猛的姿态续写新的辉煌。
“曼彻斯特是一座坚韧的城市，”卡迈恩·格里姆肖的声音多了几分动容，“我们经历过工业衰退的阵痛，也扛过困境的考验。而曼联，就像这座城市的心脏，无论顺境逆境，总能用胜利给我们注入力量。当全世界的目光聚焦在这里，他们看到的不只是一支冠军球队，更是一座永不言败的城市。”
他走下讲台，缓步走向球员队列。队长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率先上前，卡迈恩·格里姆肖握住他的手，目光落在他臂上的队长袖标：“克里斯蒂亚诺，我非常高兴你能回家，而且在回家的第一个赛季就带领球队创造了整个英吉利足坛史无前例的盛世，我代表曼彻斯特这座城市感谢你们的担当。”随后，他依次与哈里·马圭尔、大卫·德赫亚等另外六名奖杯守护者握手，当触碰到欧冠奖杯的底座时，他轻轻拍了拍杯身：“两年两座，这是所有曼联人的梦想，你们让它在今年夏天格外闪亮。”
人群中突然响起整齐的chant：“穆里尼奥！穆里尼奥！”卡迈恩·格里姆肖立刻转向葡萄牙教头所在的方向，身着黑色西装的狂人正站在球员身后，脸上难得露出温和的笑容。曼彻斯特市长顺着球迷的目光看去，朗声说道：“2016年5月，当您带着包括2座欧冠奖杯和4个不同国家顶级联赛冠军在内的20座冠军的光环来到老特拉福德时，”卡迈恩·格里姆肖的声音带着笑意，“《曼彻斯特晚报》的头版标题是‘特殊的一个，能续写传奇吗？’现在答案就在我们眼前：四年时间，一个国际足联世界俱乐部杯冠军、两个欧洲冠军联赛冠军、1个 欧足联欧洲联赛冠军、1个欧洲超级杯冠军、2个英超联赛冠军、2个英吉利足总杯冠军、3个英吉利联赛杯冠军，以及2个社区盾杯冠军，一共14座奖杯，您让‘红魔’的血脉在新时代依旧沸腾。”
广场大屏幕依次滚动冠军列表，每出现一座奖杯，人群中便爆发出对应的欢呼。当本赛季的七个冠军荣誉的图标闪过时，穆里尼奥已经在球员们的簇拥下来到了临时舞台中央，卡迈恩·格里姆肖市长也早已从礼仪小姐手中接过了丝绒礼盒。“祝贺你，若泽！”市长的声音透过麦克风带着电流的震颤，“也感谢你为曼彻斯特这座城市带来了莫大的荣誉。”
穆里尼奥接过礼盒时，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丝绒礼盒被打开的瞬间，广场上的风也似乎突然停了。纯金打造的奖章躺在黑色丝绒衬里中，曼彻斯特市徽上的三只帆船正破开浪涛，浪尖上缠绕的足球纹路里，还能看见老特拉福德球场的轮廓。穆里尼奥伸出右手，指尖先触到金属边缘的凉意，随即感受到了徽章背面的温度。
“这枚奖章属于所有穿红色战袍的人。”他的声音比往常低沉，西装口袋里的手帕被攥出褶皱。2017年欧联杯决赛前夜，他在更衣室黑板上写过同样的话，那时球队刚经历三连平，媒体都在唱衰他们能在斯德哥尔摩夺冠。可现在，那些质疑声早已被14座奖杯压进了历史的尘埃里。
看台上的chant突然变了调，“one Jose mourinho”的节奏里混进了“Special one”的嘶吼。穆里尼奥抬头望向东北角的看台，那里有几个白发苍苍的老球迷举着2016年他刚上任时的海报，海报上的他还带着他在波尔图、切尔西、国际米兰、皇马等不同时期的桀骜，如今眼角的皱纹里却盛满了曼彻斯特的雨。
“我曾以为自己是来续写传奇的，”他突然笑了，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奖章，“后来才明白，曼彻斯特的传奇从不需要续写。它就在每个主场比赛日的7点准时亮起的球场灯光里，在你们赛前唱《Glory Glory man United》时跑调的尾音里，在卡灵顿基地永远比规定时间早半小时亮起的训练馆里。”
身后的球员们突然开始鼓掌，斯科特·麦克托米奈的掌声最响。这个5岁就加盟曼彻斯特青训的男孩，亲眼见证了弗格森时代的辉煌，后弗格森时代的混乱，以及穆里尼奥时代的再次伟大，作为曼联的孩子，他比任何人都要骄傲、都要欣喜。
穆里尼奥把奖章别在西装左胸，那里正对着心脏的位置。他抬手示意人群安静，广场上的红白色围巾海突然凝固成静止的浪，“感谢的话很多，但我想说一件小事：昨天我去卡灵顿基地，看见青训营的孩子们在模仿埃尔林·哈兰德的庆祝动作。他们可能不知道，四年前我第一次去那里时，看见的是另一群孩子在模仿韦恩·鲁尼。这就是曼彻斯特的魔法，它永远在孕育新的传奇，而我们只是恰好路过的播种人。”风再次吹过广场时，chant的节奏变成了整齐的鼓点。穆里尼奥转身与卡迈恩·格里姆肖市长拥抱，随后举起右手，食指指向天空，这个他执教生涯里最经典的庆祝动作，此刻在数万球迷的注视下，少了几分张扬，多了几分与这座城市血脉相连的温柔。
“接下来，我将代表大曼彻斯特郡议会和曼彻斯特市政厅，向两位为曼彻斯特赢得城市荣誉的曼联球员授予“荣誉市民”称号。”在穆里尼奥带着奖章走下临时舞台之后，卡迈恩·格里姆肖回到舞台中央，展开烫金证书继续说道，“埃丁森·卡瓦尼！2020年金球奖得主，38场34球，您用禁区里的嗅觉告诉世界，什么是“老特拉福德的9号传承”。还记得去年3月那场雨战吗？您带着肩伤完成帽子戏法，赛后草皮上的血迹混着雨水，成了这座城市最硬核的勋章。”
埃丁森·卡瓦尼的眼眶微微发红。他想起刚刚加盟时，球迷们举着“欢迎回家”的标语，那时他还不懂为何曼彻斯特人对一个乌拉圭人如此热忱。直到今天，当数万人用带着曼彻斯特口音的西班牙语喊他的名字，他才明白：在这里，忠诚与热爱从不论国籍。
“埃尔林·哈兰德！”卡迈恩·格里姆肖笑着拍他的肩膀，“你的父亲曾是曼城球员，而你选择穿红色战袍，这本身就是段奇妙的独属于曼彻斯特的故事。科帕奖属于您的天赋，更属于您每天加练500次射门的坚持——老特拉福德的草皮记得，您每次训练结束时，天边的晚霞都和您的球衣一个颜色。”
年轻的挪威前锋对着市长先生鞠躬、对着台下为他欢呼的球迷鞠躬。他想起了自己第一次走进曼联青训学院，索尔斯克亚先生对他说的“在这里，传奇从不问出处”。如今他不仅做到了，还让挪威的孩子们知道：梦想的终点，或许就在曼彻斯特的雨里。
此时，螺旋桨的轰鸣突然撕裂云层，三架直升机低空掠过市政厅的钟楼，机腹悬挂的红白色横幅在气流中猎猎作响。“七冠传奇”四个黑体字先闯入视线，紧随其后的“曼联万岁”正对着老特拉福德的方向，最后展开的“曼彻斯特骄傲”横幅末端，还缀着一串闪烁的LEd灯珠，在正午的阳光下依然亮得耀眼。广场上的欢呼声骤然拔高了八度，地面上的球迷纷纷举起手机拍照，孩子们骑在父亲肩头，挥舞着迷你奖杯，脸上沾满了红白色的颜料。
卡迈恩·格里姆肖市长等直升机掠过头顶，才重新举起话筒。金属话筒被阳光晒得发烫，他的指腹在上面留下几道汗痕：“看看天空吧，这是曼彻斯特给英雄的加冕礼！现在，让我们用最热烈的掌声，致敬这支伟大的球队！愿红魔的精神永远照亮曼彻斯特的天空，愿我们明年此刻，能在这里庆祝更多胜利！”话音刚落，克里斯蒂亚诺·罗纳尔多等七人同时将奖杯高高举起，阳光洒在杯身上，折射出的光芒如同漫天星辰。刹那间，上万名球迷齐声合唱《Glory Glory man United》的旋律响彻广场。
十一点半，大巴离开阿尔伯特广场再次启程。车窗外，仍有球迷扒着栏杆挥手，有人把婴儿举过头顶，孩子手里的迷你曼联队旗在风里不停翻转。
转入莫斯利街时，沿街的店铺突然同时拉开卷帘门。咖啡店的员工举着写有“七冠干杯”的纸板，书店橱窗里的体育专栏杂志全换成了曼联特刊，封面的穆里尼奥正举着欧冠奖杯。大巴刚拐进迪恩斯盖特，圣保罗教堂的钟楼突然传来第一声钟鸣，沉闷的声响像投入湖面的石子，在喧闹的街道上漾开圈圈涟漪。12下钟声响得极有节奏，每一声都恰好落在大巴引擎的间隙里。当最后一声钟鸣消散的瞬间，停在路边的黑色出租车率先鸣笛，紧接着是货车的低沉喇叭、私家车的清脆蜂鸣，连远处驶来的双层巴士都加入这场即兴演奏。不同音调的鸣笛声交织成网，把红色大巴温柔地裹在中央，司机索性放慢车速，摇下车窗，伸出手臂与路边的司机击掌。
过了威森肖桥，索尔福德码头的蓝色水面突然撞进视野。运河上的白色游船全都熄了引擎，原本在甲板上晒太阳的乘客纷纷站起，手机屏幕在阳光下亮成一片碎银。运河对岸的集装箱被涂成了红白色，拼成巨大的“mUFc”字样。当大巴驶过铁桥时，桥上的行人突然集体抛起围巾，红白色的浪潮从车窗前掠过，惊飞了停在栏杆上的海鸥。远处的吊车正把写着“冠军”的横幅吊上仓库外墙，风吹得横幅猎猎作响，像在给这场水上盛宴拉开幕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