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许大茂刚才说的那些话根本就是漏洞百出。
他和贺尔清第一次见面，说句不好听的，贺尔清对他来说就是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既然是毫不相干的人，那他为什么要对贺尔清说这一番话？
要知道，自首这种事可是关乎一个厂副厂长的名声。
往大了说，甚至关乎整个机械厂的名声。
许大茂无缘无故对一个外人提起这件事，怎么看都不合情理。
可此时的贺尔清早已被“自首”这两个字冲昏了头脑，根本没心思考虑那么多。
他现在心中只剩下一个想法，就是尽快找到李怀德，问个清楚。
如果李怀德真的要去自首，那他就尝试去说服李怀德，大不了以后不再勒索李怀德就是了。
钱固然重要，可命更重要，如果李怀德真的去自首，对贺尔清来说绝非一件好事。
当然了，如果李怀德铁了心要自首，即便他承诺不再勒索李怀德，李怀德也依旧要自首的话...
想到这里，贺尔清的眼角深处闪过一道寒光，心中已浮现杀意。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就只能下狠手，解决掉李怀德了。
不过这都是万不得已的事情，李怀德和尤凤霞可不一样，李怀德可是机械厂的副厂长、革委会的副主任，在四九城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
他若是死了，肯定会在四九城引起轩然大波。
到那个时候，他贺尔清就算有天大的能耐，恐怕也要卷铺盖跑路，不敢继续留在四九城了。
这时，许大茂拍了拍贺尔清的肩膀，催促道：“兄弟，还愣在这里干什么？赶紧走吧...李副厂长一时半会儿又回不来，你在这里等着有什么用？去厂门口的接待室等着吧。”
贺尔清摇了摇头：“不用这么麻烦了，我就在他办公室门口等着就好了。”
许大茂犹豫了一下，说道：“那你在这里不要乱跑，你毕竟不是厂子里的人，小心被保卫科的人当成小偷抓了。”
贺尔清没心思和许大茂多说废话，敷衍地点了点头。
许大茂转身离开。
不过许大茂并没有就此离去，而是直奔着钳工车间方向而去。
没过多久就找到了正在车间里巡视的李怀德。
还未靠近，许大茂便招手和李怀德打招呼：“李副厂长，我正找你呢...刚刚有个叫贺尔清的人来找你，现在正在办公室门口等着你呢。”
一听到贺尔清的名字，李怀德的表情一变，脸色有些难看。
“王八蛋，又他妈来了？简直就跟个吸血鬼似的，这可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李怀德心中暗骂。
他知道贺尔清这次来找他肯定又是为了钱，现在贺尔清的胃口越来越大，几十块钱、上百块钱肯定是打发不了的，恐怕随便给个几百块钱，贺尔清都未必会满意离开。
从弄死尤凤霞到现在，他已经前前后后给了贺尔清接近1万块钱了。
就算再厚的家底儿也禁不住这么折腾。
最关键的一点，贺尔清这个人完全就是个定时炸弹，谁知道哪天会不会炸了，总是这么来找他的话，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露馅。
万一被别人知道了尤凤霞的死和他有关，他这个副厂长的位置还能坐稳吗？
李怀德盯着许大茂，突然问道：“那个贺尔清没有说什么吧？”
许大茂皱眉道：“他好像说要找你要些零花钱...如果你不给，就把你的事情抖搂出去...李副厂长，我感觉那个人不像好人，要不我把保卫科的人叫过来，把他赶出去算了。”
李怀德摆了摆手：“不用了...就是个无赖，没必要招惹！”
他当然不敢让保卫科去赶走贺尔清，万一真的把贺尔清惹毛了，恐怕就更没有办法收场了。
许大茂在一旁假惺惺地说道：“李副厂长，要不我去把他打发走...您要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尽管跟我说，我替您鞍前马后，肯定给您办得妥妥当当。”
李怀德无奈地叹息一声，拍了拍许大茂的肩膀：“要不这样吧，你去帮我和他说一下，就说我不在厂子里，临时有事出去开会了。”
许大茂摆了个oK的手势：“oK，我这就去办。”
这是他新学的英文，但也仅限于这两个字母。
很快，许大茂就折返了回来。
贺尔清正站在李怀德办公室的门口，在看到许大茂之后，不由愣了一下。
“你怎么又回来了？”贺尔清疑惑道。
许大茂无奈地叹息一声：“兄弟，我刚才看到李副厂长了，也和他说了你在这里等他...！”
说到这里，许大茂又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贺尔清怒了：“有啥话你倒是说呀！”
许大茂支支吾吾半天：“兄弟，要不你还是走吧，今天你怕是见不到我们厂长了。”
听到这话，贺尔清已经明白过来。
“李怀德是不是让你把我打发走？”
许大茂先是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我们李副厂长说了，让你回家等着吧...明天他会让你这辈子都吃穿不愁。”
“让我这辈子吃饭不愁？”
贺尔清的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再结合先前许大茂提及的自首，贺尔清便想到李怀德肯定是要让派出所的人去抓他。
到时候关进牢里再枪毙，这辈子吃喝自然也就不愁了。
“妈了个巴子，这个李怀德，是找死啊！”
贺尔清吐了口唾沫，转身便离开，心中已经打定主意，要彻底和李怀德做个了断。
想自首是吧？
想拉着我一起去死？
行，今天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活着去派出所。
见贺尔清离开，许大茂连忙跟上几步，直到将贺尔清送出机械厂，他才停下脚步。
此时，许大茂心里也有些没底。
他已经尽可能地去挑拨贺尔清和李怀德之间的关系，可谁又能保证贺尔清会因为这件事就对李怀德痛下杀手。
唉，许大茂叹息一声。
“我还是太心急了，可不心急不行啊。”
“关于林厂长提拔为正厅级干部的消息传得到处都是，也许用不了多久，林厂长就会更进一步...如果在那之前我还没办法将李怀德拉下马，恐怕副厂长的位置就和我无缘了。听天由命吧。”
许大茂心中想着。
再回想起刚才和贺尔清、李怀德之间的对话，感觉话里有太多的漏洞。
如果贺尔清这次没能搞死李怀德...恐怕这两个人很快就会报复到他许大茂的头上。
一想到贺尔清这个流氓头子的报复，许大茂便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虚空中，大鹏的身影在云层之间若隐若现。
当看到贺尔清离开机械厂之后，大鹏便扇动翅膀，一路跟随着贺尔清。
没过多久，贺尔清就来到了城南的一个小院里，然后又带了一个人从院子里出来。
虽然距离很远，可大鹏依旧将那个人的样貌看得一清二楚，并通过视觉共享传递给了林凡。
此时，林凡正在机械厂的办公室查看着丰收18型拖拉机面世之后给他带来的奖励。
在通过这视觉共享看到那人的面容之后，林凡眉头微微一皱，只感觉这人的样貌有些面熟。
想了许久，林凡才想起这个人是谁。
贺尔清是影视剧《流年似火》里的流氓头子。
如果林凡没记错的话，贺尔清还有一个小弟，外号叫零钱。
而刚刚陪着贺尔清从院子里出来的那人应该就是零钱。
两人一路从城南离开，直奔着李怀德的住处而去。
贺尔清带着零钱去李怀德家了？
林凡嘴角微微一翘，自语道：“这就有点意思了，如果只是单纯的去要钱，贺尔清没必要带着零钱去。”
“这是准备要搞死李怀德啊？如果真的能搞死李怀德，那我也不介意去提拔一下许大茂，给他一个副厂长的位置倒也没问题。”
片刻之后，林凡暂时放下这件事，继续查看丰收18型拖拉机问世给他带来的奖励。
系统所奖励的各种图纸，比如当初的03式突击步枪，还有85式坦克，以及工农12型拖拉机...当初这些东西面世之后，系统都会额外再给林凡一次奖励。
这一次丰收18型拖拉机也没有意外。
500万人民币，还有一个新的传送锚点？
“又来了一个传送锚点吗？”林凡心中一喜。
他现在已经有了三个传送锚点，现在竟然又来了一个。
不过传送锚点虽是好东西，林凡现在却没想好这第4个传送锚点该放在哪里。
“先留着吧，以后肯定能用得到。”林凡心中想着。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电话突然响起。
接通之后，竟然是赵老亲自打过来的。
一般情况下，如果只是一些小事，赵老会让陈秘书来联系他，既然是赵老亲自打来的，肯定是比较重要的事情。
果然，赵老直接开门见山说道：“林凡，明天会有正式的任命文件送到机械厂...我提前通知你一声，从明天开始你就是正厅级干部了！
“另外，四九城军工厂也会划分到你的管辖范围...你若是感兴趣的话，今天就可以让陈秘书带你先去四九城军工厂转一转。”
“什么？四九城军工厂？”
林凡双眼一亮，“赵老，多谢您了，四九城军工厂的事情您肯定下了很大力气吧？”
赵老笑道：“你小子还算有良心...我老人家确实下了很大力气，才把四九城军工厂的管理权限给你要了过来。”
“按照上面那些领导的意思，原本是想先给你一个小型的军工厂尝试管理一下，不过那些军工厂距离四九城都很远，对你来说会非常麻烦。”
“ 经过几次检讨之后，才决定把四九城的军工厂划分到你的名下。”
林凡心中感激： “多谢赵老，今天就不去了，任命还没下达，我就跑到军工厂去转悠，有些说不过去，别人会感觉我太过心急。”
赵老点头道：“你说的没错，那就等正式通知吧...四九城军工厂你应该也有所了解，主要是枪械类的制造，一些重型军工设备几乎没有。”
对此，林凡当然清楚。
四九城军工厂毕竟是龙国首都范围内的军工厂，因为地理位置的关系，并不适合进行大型军工设备制造，基本都是一些枪械类的设备。
当初他的03式突击步枪的图纸就是送到四九城军工厂进行制造的。
又和赵老闲聊了片刻，林凡便挂断了电话。
也就在这个时候，一阵敲门声响起。
林凡说道：“请进。”
办公室的门打开，刘岚扭动着腰肢走了进来。
结果刚走近几步，林凡便呵斥道：“又不是吃饭时间，你这个时候来干嘛？给我送饭吗？”
林凡的语气有些冰冷，让刘岚不由地愣了一下，心中委屈无比。
“林厂长，我是不是做错了？我若是哪里惹您生气了，您直接说，我改就是了。”
刘岚委屈地说道，脚下却没停，径直朝着林凡这边走了过来。
“林厂长，我特意换了新的衣服，还好好洗了澡，身上一点酸菜味都没有，您不要这么疏远我嘛...刚刚来的时候我还特意刷了牙，喝了几口温水，润了润嗓子。”
说着，也不管林凡愿不愿意，便蹲在了林凡身边。
可现在林凡一看到刘岚，便感觉没胃口。
这和什么喜新厌旧完全没有关系，完完全全是因为林凡对刘岚彻底失去了兴趣。
眼见刘岚如此卑微的模样，林凡随手从衣兜里取出 10 块钱，塞在了刘岚手里。
然后摆了摆手：“滚蛋，以后我没有叫你的话，不要随便来我办公室，让别人看到容易引起误会。”
刘岚表情尴尬无比。
今天为了能接近林凡，她做了很多的准备。
正如她所说的那样...她今天特意换了新的衣服，洗了澡，刷了牙，尽可能的让自己身上的菜味淡了许多。
“林厂长，你...！”
“还不走是吧？刘岚，你怕是不想在后厨干了吧？”
林凡冷声道：“当初看在李副厂长的面子，我特意提拔你当了食堂主任...你如果不想干这个主任，我给你挪挪位置？去钳工车间当个钳工学徒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