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你在为什么而战
萧家。
萧景润结束海外行程刚到家，秘书匆匆来报。
男人站在落地窗前，清隽的面容映照在阳光下，睫毛染上淡淡的金色，笑容一如既往的美好。
“真是没想到，他竟然会选择走这一步，其实我们和他们并无差别。”
秘书一愣，萧景润口中的“他们”指的是谁，答案在男人眺望的远处，掩映在都市繁华的摩天高楼后，穿过城市的分割线，像老鼠一样藏在每个看不见光的角落。
“人总要有点反抗精神，不是吗？”萧景润眸光清明，随即问起了盛家的情况。
男人美好的面容，温和的眼神毫无一丝这世上的污浊，每个人凝视萧景润这双眼睛的人，配合他亲切的笑容，都会不自觉的信服。
他语气里的柔和，却是从未有过的冰冷，“看来，盛家要抢先一步动手了，那就让他们去斗吧。”
阳光穿透厚重的玻璃窗，萧景润站得足够高，整个首都的光景都踩在他精致的皮鞋下，他不由轻轻向前走了一步，那双隐藏在镜片后的清冷眼眸望向更远的地方。
明亮的窗玻璃上，却蒙上了一层薄雾，模糊了他的视野。
男人用手拂去，镜片后的那双眸子不再是温润柔意，像出鞘的剑，锋芒逼人。
“这个地方，是时候注入一些新的血液了。”
试炼场上。
秦肆代表着家族强有力的新生血液，那么秦父就像是落日余晖。
谁能想到，昨晚还被禁足的男人，今天却能站在这里。
“你母亲心软了。”秦父穿着一袭黑衣，和秦肆那张面庞有些酷似的眉眼，他身上更多了一股沉淀的岁月痕迹，眉宇间的褶皱很深，戾意十足。
“父亲，你错了，是母亲对秦家心软了。”秦肆走到场边，拿起了一把双刃设计的长刀。
“我告诉她，不按我说的去做，就把你的秘密寄给萧家。”
人都会改变的，最不善言辞的儿子，也能巧舌如簧威胁他的妻子。
“你这个叛徒。”秦父低斥了一声。
秦肆这场公然发起的宣判，不仅在家族内部引发轩然大波，这恰恰契合了秦家的教育理念。
在家族继承制的传统下，挑战上一任掌权者被视为勇气的象征。
不敢应战的掌权者，只会在家族成员心中留下胆小鬼的烙印。
年迈不是逃避挑战的借口，正如秦父当年也向秦老爷子发起的挑战，虽败犹荣。
这也是一场对权威的反抗，年轻的儿子不愿再服从父亲的指令，他渴望挣脱那些束缚他的枷锁。
此战，他要斩断身上所有的锁链。
这是秦父回避不了的现实，想要秦肆继续服从，只能打断他的脊梁，将他彻底击败，折断他的傲骨，他终将再次向他臣服。
“我的刀术是父亲传授的，我渴望与父亲一较高下，比试刀术。”
话落，两道身影骤然交锋。
秦肆的刀法快如闪电，随着他的速度，只能感受到空气中划过的刀风和随之而来的震慑力。
双刃长刀，单手可像矛一样刺出，无论是横扫还是直刺，都能造成致命伤害。
秦肆选择了这把刀，秦父也不敢随意轻敌。
秦肆的衣摆上沾了血，他能走到试炼场上直面秦父，可以想象之前经历过了什么。
秦夫人打开了关押他的大门，但管不住那些听令秦父的死士，他只有靠一个人的力量，杀死他们，才能走出地底的黑暗。
他从禁闭室一路走到试炼场，秦家列祖列宗的牌位近在咫尺，黑色的庙宇下，躺着秦家族人重伤的躯体。
击败效忠秦父的族人们，他才能更一步接近秦父，直到最终的面对面交锋。
秦肆丢弃了染血的短刃，手中的长刀，修长且直，尖锐锋利。
他一刀劈向秦父，空气仿佛都被撕裂一般，刀口正击秦父的颅骨，这一招可见其凶险的力道和狠辣。
秦父自然不是吃素的，秦肆想靠对付秦家族人那样迅速的解决他，这不是一件易事。
秦父选择的长刀比其稍短一截，力量更集中，身形一侧，便躲了过去。
但就在秦肆发动攻击的瞬间，他又如鬼魅般绕到了男人身后，若非秦肆及时转身，以长刀回挡格隔，这一刀定会洞穿他的胸口。
“我是你的父亲，我能赋予你生命，亦能收回你的一切。”
秦父眼神冰冷，语气中充满了不容置喙的威严。
在一旁观战的秦家族人心中清楚，秦父这回是动了真怒，下了死手。
“阿肆，回答我，你在为什么而战？”秦父目光如炬，盯着他的眼睛。
刀光剑影中，带着呼啸的风声，超越常人的速度，空气中留下一道道刀风的残影。
秦肆的攻击力在白日看着吓人，他的回答更让人意外，“为我自己。”
这话刚落，秦父挥刀的速度竟倏地迟缓了一瞬，但很快，秦肆手中的长刀如影随形，再次袭来，只听得“铛”的一声巨响，几乎要将秦父手中的刀击落。
“更为她。”
刀光闪烁，速度快得让人眼花缭乱，金属碰撞的声音在空气中激荡，震耳欲聋。
谁目睹这一幕，都不得不称一声“人间大杀器。”
秦家小辈看得目瞪口呆，胖娃娃躲在竹园的角落里，小肉手紧紧捂着嘴巴。
“这就是大人们常说的爱情的力量吗？”
“那秦肆哥哥想娶谁做老婆呢？”另一个大约五六岁的小男孩，双手托着腮帮，满脸不解。
孩童看不懂大人们复杂的世界，想不明白为何订婚的兄长会与家族决裂，更不明白他为何要与家主拔刀相向。
大人们都在议论纷纷，这一战秦肆战胜了秦家主，那么所有人都将臣服他。
如果他输了，将会丢掉性命。
自由，就是要拿命去拼的。
焦灼的试炼场上，两人长时间地僵持不下，难分胜负。
除非出现一个变数！
这个变数正在以奔跑的速度靠近他，少女飞舞的发丝，纯洁的裙摆，清新而又令人心动的气息，像栀子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