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听到了，别叫了。”
苏夜揉了揉耳朵。
“小夜，你，你就别刺激小妹了。”
轩辕无二汗都要出来了。
本来就劝不好小妹，结果大外甥还在这儿添乱。
“我可没刺激她，我说的都是真话。”
苏夜不为所动。
“小夜，别说了！”
“让他说！我倒是要听听他要说什么真话！”
轩辕明眸眼中怒火熊熊，死死盯着苏夜。
非要让苏夜说出个一二三四五。
“真话就是，魔气虽然是别人种在你体内的，但你轩辕明眸入魔全因你自己！”
“就那么一缕魔气，顶多是给你一点心理暗示，你轩辕明眸又不是弱鸡，而是八重天的高手，甚至还有个战神丈夫，但凡你心志坚定，早就能发现那一缕魔气了。”
“可实际上呢，那一缕魔气在你体内存在了十八年，你却丝毫都没察觉，反而让魔气越发深入骨髓。”
“为何？还不是因为你认同了魔气对你的影响。”
“轩辕明眸，承认吧，你就是一个自私冷漠的人，有没有这一缕魔气都没有区别，那缕魔气只是给了你一个光明正大自私冷漠的契机而已。”
真要是个伟光正，就算身在黑暗也无法被同化。
能被魔气影响只能证明自己就不是什么好货。
苍蝇不叮无缝蛋。
说的就是轩辕明眸。
轩辕无二一拍额头。
完了。
小夜怎么能这么说呢？
太刺激人了。
果然……
轩辕明眸明明因为失血过多，面色苍白，此刻整个人却腾的红了。
眼中金光闪闪，怒火熊熊。
“苏夜，你，你就是想怪我当初弄丢了你，才故意如此污蔑我，你……”
“我怪你怎么了？本来就是你弄丢了我，你做出这种事儿你还有理了？”
“退一万步，就算当初真是你被人算计弄丢了我，可十八年后你找到了亲生儿子后你又是怎么做的？不但对亲生儿子没有丝毫怜悯亲近，反而因养子将亲子欺凌到叛出家门。”
“轩辕明眸，你以为你做的很对吗？”
轩辕明眸顿时感觉抓住了苏夜的马脚。
“果然，果然！苏夜你一直在埋怨我！你就是怪我喜欢小阳不喜欢你，可你当初……”
“可我当初半点修炼天赋都没展露出来，你当然不会喜欢我。你喜欢的是能给你增光添彩的儿子，而不是一个血缘上的儿子。所以你能轻易的舍弃我而选择苏阳。你更怕我的出现提醒所有人是你弄丢了亲生儿子，让人对你非议，所以从不当众承认我的存在。”
“轩辕明眸，说到底，你真正爱的人只有你自己，只有你自己的面子！任何人都不能让你失去光彩，就算那个人是你的亲生儿子也不行！”
“轩辕明眸，你就是个自私鬼。”
苏夜一口气说完。
突然感觉这具身体内最深处那一直堵着的一口气，顺了。
这是原主的执念吧。
他原本不懂为什么母亲能轻易对他弃如敝履。
他一直想当众问明白，想当众将自己的遭遇说出来。
当初的原主没机会。
如今，苏夜帮他做到了这一切。
苏夜轻轻叹了口气。
而轩辕明眸却仿佛被一支利箭直接击中了心脏。
苏夜说的……全对！
竟然将那些她从未宣之于口，只隐藏在内心最深处的小心思，全部一语点破。
他，他怎么全都知道？！
“苏夜，你够了！妈妈被魔族算计已经很难受了，你却非要在这时候说你那点破事儿，很有意思吗？！非要让人人都知道你受委屈了你就高兴了，难道你还要让妈妈自裁谢罪吗？”
苏明月一把扶住轩辕明眸，怨毒的盯着苏夜。
明明白无常出面都已经影响了舆论，一切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结果苏夜一开口。
一切又变差了。
“自裁？轩辕明眸这种自私的人哪儿舍得自裁。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不可天下人负我，说的就是轩辕明眸。”
“不过说起来……轩辕明眸，你一向以你的出身，你的地位为荣，可堂堂轩辕家大小姐，苏家主母，却当众入魔，甚至被魔族算计了十八年都丝毫没有察觉，还要靠我这个你讨厌的人才拔除默契程度，轩辕明眸，你还有什么脸活下去？还有什么脸面说你是高高在上的世家千金？”
“我倒是好奇，到底是你的脸面重要呢，还是你的性命更重要？”
轰——
轩辕明眸大脑嗡的一声，快炸了。
一个是她最看重的名声。
一个是自己的性命。
哪个重要？
却听苏夜还在继续。
“说起来，苏正道知道你入魔了么？若他知道……”
“啊啊啊，别说了！”
轩辕明眸捂住脑袋，凄厉惨叫。
苏夜的一番话，已经彻底击碎了她的心房。
轩辕明眸一辈子最重要的两点。
脸面，苏正道。
可如今，却在今天，全都碎了！
特别是苏正道。
苏正道本就最憎恶魔族，若是被他知道自己的妻子入魔了，甚至还入魔了十八年，他会怎么想？
苏正道未来还会接受她吗？
只要想到苏正道未来会因此和她疏远。
想到未来要在别人指指点点的目光下活着。
轩辕明眸突然觉得，这世界似乎也没什么好留恋的。
“二十载轩辕家女，二十五载苏家夫人，死则死矣，何惧之有！”
轩辕明眸这一刻突然释然了。
“苏夜，你记住，我轩辕明眸骄傲了一辈子，想让我认错，没门！”
“我今日死在这里，更是和你没有半点关系！我不欠你！更不会因为你的三言两语而轻生！”
没错。
轩辕明眸就算死，也是她自己选择死亡。
和苏夜毫无关系。
更不是被苏夜说破防的！
唰——
轩辕明眸手中出现了一柄匕首。
猛的刺向自己的心脏。
与其患得患失，憋憋屈屈的活着。
她宁愿死的轰轰烈烈！
“不要！”
“小妹快住手！”
“妈！”
在轩辕明眸说话的时候，众人就察觉到不对。
可轩辕明眸说完就直接提着匕首自裁，干脆利落，没有半分犹豫。
让人连救援都做不到。
眼看着匕首就要刺入心脏。
就在这时。
“唉……”
半空中，传来一声轻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