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忽然笑了，指尖转着那串铜钥匙，声音里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劲儿。
“去啊，怎么不去？我避他锋芒？”
这话一出口，肖飞、江雪薇和唐婉儿三人同时愣住了。
肖飞张了张嘴，半晌才憋出一句。
“老大，你这话……尬得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
“噗嗤——”
江雪薇先没忍住，捂着嘴笑出声，唐婉儿也跟着笑，两个姑娘的笑声像银铃似的，在院子里撞来撞去，把刚才那点剑拔弩张的气劲全冲散了。
“去你丫的。”
林辰笑骂一声，伸手拍了肖飞胳膊一下。
“走了，别耽误时间，不是要去明月饭店吗？”
肖飞揉着胳膊笑。
“得嘞！就冲你这话，今晚我请客，敞开了吃！”
车子驶出胡同，往市中心开去。
江雪薇靠在车窗上，看着窗外掠过的街景，忍不住问。
“阿辰，要真遇到那人……”
“怕他干嘛？”林辰正在看手机上关于明月饭店的介绍，头也没抬。
“他要是识趣，井水不犯河水，要是不识趣，正好新仇旧账一起算。”
唐婉儿坐在前排，回头插了句。
“雪薇姐你别担心，明月饭店规矩大，就算赵宇祥在那儿，也不敢乱来。再说了，有我们在呢。”
肖飞哼了一声。
“他要是敢在明月饭店找茬，不用咱们动手，饭店的人就能把他扔出去。那地方，可不是谁都能撒野的。”
车子拐进一条老巷，尽头忽然豁然开朗——一栋民国风格的洋楼矗立在灯火里，奶黄色的墙面上爬满了常春藤，廊柱是罗马式的，顶着雕花的三角楣，门口挂着两盏黄铜吊灯，光线下亮得晃眼。
门楣上“明月饭店”四个金字，是手写的楷体，透着股老派的讲究。
刚下车，穿着墨绿色旗袍的门童就迎上来，躬身开门。
“肖少，里面请。您订的牡丹厅已经准备好了。”
走进大堂，更是金碧辉煌。
地面是黑白相间的大理石，光可鉴人，穹顶上挂着水晶灯，碎光洒了一地。墙上挂着民国时期的油画，画里的旗袍美人撑着油纸伞，背景是老帝京的街景。
穿燕尾服的侍者端着托盘，脚步轻快地穿梭在 tables 之间，空气中飘着淡淡的爵士乐，恍惚间竟像穿越到了百年前的十里洋场。
“这地方……也太气派了吧？”
江雪薇看得眼睛都直了，小声跟林辰说。
“比电视里的民国剧还像样。”
“那可不。”
肖飞领着他们往二楼走。
“这饭店民国那会儿就有了，当年是军阀和洋人的聚集地，后来几经翻修，老物件留了不少，光那盏水晶灯，就值一套四合院。”
牡丹厅在二楼拐角，推门进去，里面是中式装修，红木圆桌配着太师椅，墙上挂着幅《牡丹图》，画得活色生香。
窗外正对着巷子里的老槐树，晚风一吹，叶子沙沙响，倒比大堂里多了几分清净。
刚坐下，侍者就端来茶点。
肖飞拿起菜单。
“这儿的葱烧海参是招牌，还有糟溜鱼片，用的是太湖白鱼，鲜得很。”
林辰没看菜单，目光落在窗外。
楼下的巷口，一辆黑色宾利刚停下，车门打开，赵宇祥穿着件丝绸衬衫，正从车上下来，身边跟着个穿红裙的女人，笑盈盈地挽着他的胳膊。
“说曹操，曹操到。”
林辰指了指窗外。
肖飞探头一看，眉头皱了皱。
“晦气。”
江雪薇和唐婉儿也看到了，两人对视一眼，都没说话。
侍者正好进来倒酒，肖飞朝他使了个眼色。
“别让闲杂人等过来打扰。”
侍者会意，躬身退了出去。
“别管他，咱们吃咱们的。”
林辰拿起茶杯，抿了一口。
“他要是敢上来，我正好问问他，那院子的‘祖上产权’，到底是哪本族谱上写的。”
肖飞被逗笑了。
“还是你狠。”
菜很快上齐了。
葱烧海参油光锃亮，海参软糯，汤汁浓郁。
糟溜鱼片泛着琥珀色，酸甜的糟香裹着鱼肉，入口即化。
还有道炸烹虾段，外壳酥脆，虾肉q弹，江雪薇和唐婉儿吃得停不下来。
正吃到兴头上，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接着是赵宇祥的声音，带着点醉意。
“肖飞，躲这儿呢？”
门被推开，赵宇祥晃了进来，红裙女人跟在他身后，好奇地打量着屋里的人。
他的目光在林辰身上转了圈，最后落在桌上的菜上，嗤笑一声。
“哟，吃得挺香啊。怎么，买了个破院子，就值得庆祝？”
肖飞放下筷子。
“赵宇祥，你喝多了，走错地方了。”
“我没喝多。”
赵宇祥走到桌边，拿起个空酒杯，给自己倒了杯酒。
“我就是来恭喜林总，喜提小院一套。不过话说回来，林总，你知道这饭店是谁的地盘吗？”
林辰抬眼看他。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只知道，这是吃饭的地方，不是撒野的地方。”
“撒野？”
赵宇祥笑了。
“我要是想撒野，刚才在院子里就动手了。我来是想告诉你，帝京这地方，水深得很，不是你有几个钱就能横着走的。”
他凑近一步，压低声音。
“安德时代的股份，你最好早点吐出来，不然……”
赵宇祥刚刚已经调查了这年轻人的底细。
居然不久前收购了安德时代的股份！
二十个点啊！起码价值数千亿Rmb！
若是能低价拿下……
“不然怎么样？”
林辰打断他，声音冷了下来。
“你赵家还能明抢？”
“明抢倒不至于。”
赵宇祥晃着酒杯，酒液洒了点在桌面上。
“但让你日子不好过，还是容易得很。”
“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