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无忌这才看清床边的师娘，眼中闪过一丝希望：\"师娘...她们...\"
胡青牛的声音从另一侧传来：\"性命暂时无碍，但需精心调养。
你这孩子，明知九阳神功虽能续命，却不可如此滥用！\"
张无忌虚弱地笑了笑：\"师傅教训的是...只是当时情况危急...\"
王难姑一边为周芷若施针，一边叹道：\"你呀，从小就这样，为了救人连自己都不顾。\"
她手法娴熟地将一根银针刺入周芷若的合谷穴，\"芷若体质特殊，产后又受了你过于刚猛的内力，需要慢慢调理。\"
胡青牛则专注于小昭：\"这丫头体内寒气与你的真气相冲，我已用针灸疏导，还需几味特殊药材。\"
他转向张无忌，\"皇宫药库可有雪山灵芝和百年何首乌？\"
张无忌微微点头：\"应有尽有...师傅尽管取用...\"
正说着，周芷若轻咳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第一眼看到的是张无忌苍白的面容，眼中顿时涌出泪水：\"无忌哥哥...你...\"
张无忌想伸手为她拭泪，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轻声道：\"别哭...你和孩子平安就好...\"
小昭此时也苏醒过来，看到满屋子的人和胡青牛夫妇，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
她想说话，却被王难姑制止：\"别费力气，好好休息。\"
寝殿内的烛火摇曳，将众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胡青牛和王难姑交换了一个眼神，多年的默契让他们无需言语就明白对方的想法。
\"我们需要商量一下治疗方案。\"
胡青牛严肃地说，\"无忌，你现在必须休息，恢复内力。两位媳妇交给我们。\"
张无忌还想说什么，王难姑已经一针扎在他的睡穴上：\"听话，睡吧。\"
陷入黑暗前的最后一刻，张无忌看到的是师傅师娘专注诊治的背影，和两位爱妻渐渐平稳的呼吸。
他心中那块大石头，终于真正落了地。
殿内，药香氤氲。
胡青牛将最后一根银针从小昭的百会穴轻轻捻出，额头上已布满细密的汗珠。
王难姑递上温热的帕子，眼中满是忧虑：\"老胡，小昭这寒气郁结，比我们预想的还要棘手。\"
胡青牛接过帕子擦了擦手，低声道：\"她体内这寒毒潜伏已久，与无忌的九阳真气相冲，若不是无忌内力深厚，恐怕...\"
话未说完，床榻上传来一声轻咳。
张无忌不知何时已经醒来，正挣扎着撑起身子。
他脸色依旧苍白，但眼中已恢复了几分神采：\"师傅，小昭她...\"
\"躺回去！\"
王难姑一个箭步上前，按住他的肩膀，\"你当九阳神功是取之不尽的吗？内力耗尽还敢乱动！\"
张无忌苦笑着躺下，目光却越过王难姑，急切地望向旁边床榻上的小昭。
只见她双目紧闭，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阴影，呼吸微弱但平稳。
\"师娘，小昭她到底...\"
王难姑叹了口气，在床边坐下：\"这丫头体内寒气郁结已久，与你强行灌注的九阳真气相冲，导致经脉紊乱。
老胡用银针暂时疏导，但若要根治...\"
她顿了顿，\"需要天山雪莲为引，配以特殊药方。\"
张无忌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我这就派人去寻——\"
\"胡闹！\"胡青牛厉声打断，\"你现在这样子，连个普通人都打不过，还想着寻药？\"
他转向王难姑，\"难姑，你去看看芷若的情况。\"
王难姑会意，起身走向另一侧的周芷若。
张无忌的目光追随着她，看到周芷若已经醒来，正靠在床头，脸色比小昭略好些，但眉宇间仍带着倦色。
\"芷若，感觉如何？\"王难姑轻声问道，手指已搭上她的脉搏。
周芷若微微点头：\"多谢师娘关心，好多了。\"
她的声音轻柔，目光却越过王难姑，与张无忌四目相对。
那一瞬间，张无忌看到她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有心疼，有愧疚，还有一丝难以言说的忧虑。
\"芷若...\"
张无忌轻唤她的名字，却见周芷若迅速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中的情绪。
王难姑敏锐地察觉到两人之间的微妙气氛，轻咳一声：\"芷若产后气血两亏，又受了过于刚猛的内力冲击，需要静养调理。\"
她从药箱中取出一个青瓷瓶，\"这是安神养心的药丸，每日三次，温水送服。\"
周芷若接过药瓶，指尖微微颤抖：\"多谢师娘。\"
这时，小昭轻哼一声，缓缓睁开了眼睛。
她的目光有些涣散，好一会儿才聚焦到张无忌脸上：\"无...忌哥哥...\"
张无忌心头一热，不顾王难姑的阻拦，硬是撑起身子：\"小昭！你感觉怎么样？\"
小昭虚弱地笑了笑：\"我没事...就是有点冷...\"
她说着，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身子。
胡青牛立刻上前，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布袋，里面装着几片赤红色的药材：\"含在舌下，能暂时抵御寒气。\"
小昭乖巧地照做，片刻后，她的脸色似乎好了些：\"谢谢胡先生...\"
张无忌看在眼里，心如刀绞。
他知道小昭自幼在灵蛇岛长大，体内积聚了阴寒之气，这次生产又引发了旧疾。
他暗暗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若是自己内力再深厚些，若是自己能更好地控制九阳神功...
\"无忌哥哥...\"小昭微弱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自责，\"别...别担心...小昭不疼...\"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缓慢地割着张无忌的心。
他强忍眼中热意，轻声道：\"傻丫头，好好休息，我一定会找到治好你的方法。\"
周芷若在一旁静静看着这一幕，眼中情绪复杂。
她轻轻咬住下唇，突然开口：\"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难产，无忌哥哥就不会...\"
\"芷若！\"张无忌转头看她，眼中满是心疼，\"别这么说，你和孩子平安比什么都重要。\"
周芷若却摇了摇头，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我本该更坚强些...小昭妹妹也不会...\"
小昭闻言，挣扎着想要起身：\"周姐姐...别这么说...我们是一家人...\"
王难姑看着三个年轻人，心中既感动又无奈。
她与胡青牛交换了一个眼神，胡青牛会意，清了清嗓子：\"好了，病人需要休息，情绪波动对恢复不利。\"
他转向张无忌，\"尤其是你，必须静养七日，不得妄动内力。\"
张无忌张口欲言，胡青牛却已转身走向殿外：\"我去准备药材，难姑，你留在这里照看。\"
王难姑点点头，开始整理药箱。
寝殿内一时安静下来，只听得见三人微弱的呼吸声和窗外偶尔的鸟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