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出事了
"；大人，出事了！"；李光远匆匆赶到督察院，"；工部司务厅发生冲突，几个老司吏联名抗议新制度。"；
林焱放下手中的文书："；具体什么情况？"；
"；说是新章程太过繁琐，要求重填所有账册，他们表示做不来。"；李光远道，"；还说什么祖制流传百年，岂能轻易更改。"；
"；做不来？"；林焱冷笑，"；那陈明远案的账目，他们倒是做得很熟练。去，把为首几个叫来。"；
不多时，几名工部司吏被带到督察院。为首的赵主事一脸倨傲："；林大人，新章程太过繁琐，我等实在难以适从。"；
林焱不答，只是翻开面前的一本账册："；赵主事，这是去年盐铁司的账目，可是你经手的？"；
赵主事脸色微变："；是...下官经手。"；
"；有趣。"；林焱冷笑，"；这里面玩了不少花样。明账暗账两本，前后账目对不上，甚至还有故意涂改的痕迹。这些复杂的手段，你们倒是都会啊。"；
几名司吏顿时冷汗直冒。
林焱又取出一份新章程："；新制度看似繁琐，无非是要求账目清晰、来源明确、去向可查。比起你们这些暗箱操作，简单多了。"；
赵主事还要辩解："；可是..."；
"；够了！"；林焱厉声打断，"；三日之内，所有账目必须按新章程重造。做不来的，就卷铺盖走人。本官倒要看看，这些位置谁敢说坐不下。"；
几名司吏被轰出去，李光远有些担忧："；大人，会不会太急了？"；
"；不急。"；林焱道，"；他们是在试探。若是软了手，后面的阻力只会更大。"；
正说着，一名心腹匆匆进来："；大人，刚收到消息，各地州府对新章程反应不一。有的积极响应，有的则阳奉阴违。"；
"；说具体点。"；
"；江南和河北几个州府已经开始按新制办事。但西北和山东一带，表面上称是，暗地里还是老样子。"；
林焱露出思索的神色："；传我命令，着各地州府三日内上报准备情况。做得好的，记功；敷衍了事的，从重处置。"；
"；大人..."；李光远欲言又止。
林焱知道他的顾虑："；放心，我自有分寸。对了，让周漕运使来见我。"；
没多久，周漕运使就到了督察院。
"；大人找我？"；
"；不错。"；林焱道，"；本官要你做个表率。按新章程理顺漕运司上下的账目和职责，做出个样子来。"；
周漕运使迟疑道："；这...需要多久？"；
"；三日。"；
"；三日！"；周漕运使惊呼，"；这么短时间..."；
"；怎么？"；林焱意味深长地看着他，"；你手上不是有一套实账吗？按那个改就是了。"；
周漕运使额头冒汗，知道自己那点心思都在林焱掌握之中，只得应命。
等他走后，李光远佩服道："；大人这一手借力打力用得妙。既让他立功赎罪，又杜绝了他反复的念头。"；
林焱点头："；新政推行，总要有人带个头。周漕运使虽然有问题，但好在识时务。用他来做表率，正合适。"；
正说着，萧瑾的信使来了："；陛下宣大人即刻入宫。"；
到了御书房，发现几位尚书也在。
"；诸位爱卿。"；萧瑾开门见山，"；新政推行以来，可有什么问题？"；
礼部尚书孙明远第一个开口："；回陛下，各地反应不一。有的积极响应，有的则观望迟疑。"；
"；观望？"；萧瑾冷笑，"；是在观望朝廷的决心吗？"；
林焱适时道："；陛下，臣以为可分三步走。第一步从漕运司开始，做出表率。第二步在京城六部推行，立下规矩。第三步再向地方推广，如此既稳妥又有序。"；
"；好！"；萧瑾点头，"；就依林爱卿所议。诸位意下如何？"；
几位尚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都点头同意。他们也看出来了，皇帝对这次改革的决心很大。
"；那就这么定了。"；萧瑾又道，"；林焱，三日后朕要看到漕运司的成果。"；
"；臣遵旨。"；
散朝后，工部尚书张宏德追上来："；林大人，司务厅那边..."；
"；张大人放心。"；林焱道，"；该教的要教，该罚的要罚。绝不会寒了真正做事的人的心。"；
张宏德松了口气："；如此就好。下官这就去督促。"；
回到督察院，发现赵全正在等候。
"；太师有何指示？"；林焱问。
"；太师说，吏部那边有些不安分。"；赵全道，"；几个司员在暗中串联，说什么宁可辞官也不用新章程。"；
"；哦？"；林焱来了兴趣，"；都有谁？"；
"；为首的是范世卿的亲信郑主事。听说私下已经联络了二十多人。"；
林焱冷笑："；范世卿这是不甘心啊。去，告诉那些人，辞官可以，但该追究的账，一笔都不会放过。"；
没过多久，那些扬言辞官的司员就都老实了。他们也不傻，知道林焱手上握着不少人的把柄。这时候辞官，反而更危险。
入夜，萧瑾在御花园设宴，为林焱壮行。
"；这两天辛苦爱卿了。"；萧瑾道。
林焱摇头："；应该的。新政推行，原本就不会一帆风顺。"；
"；朕听说，不少人在背后说三道四。"；
"；正常。"；林焱笑道，"；若是没人说三道四，反倒说明这改革不痛不痒。"；
萧瑾也笑："；你倒是看得开。对了，兵部那边..."；
"；已经在准备了。"；林焱道，"；臣以为，兵部的改革要稳妥一些。毕竟涉及军权，动静不能太大。"；
萧瑾点头："；此言有理。那按你的计划，接下来重点是..."；
"；漕运司。"；林焱道，"；只要把漕运司理顺了，其他就好办。一来漕运关系漕粮，朝廷命脉所在。二来涉及多个部门，正好借机理顺职权。三来民间关注度高，做好了就是最好的表率。"；
"；妙！"；萧瑾赞道，"；那三日之期..."；
"；请陛下放心。"；林焱胸有成竹，"；周漕运使那边已经在准备了。臣估计，最迟明日就能见到成效。"；
"；好！"；萧瑾举杯，"；朕等你的好消息。"；
第二天一早，周漕运使就带着整理好的账册来了。
林焱仔细翻看，不住点头："；做得不错。账目清晰，职责明确，首尾相顾。就照这个格式，把近五年的账册都重造一遍。"；
周漕运使擦了擦汗："；遵命。不过大人，这样清清楚楚的记载，只怕..."；
"；怕什么？"；林焱冷笑，"；该清算的都清算了，以后若还敢胡来，那就是自寻死路！"；
周漕运使连连称是。
林焱又道："；你让人把新章程的好处给大家说说。比如账目清楚了，就不会被人算计。职责明确了，就不会担责任。"；
"；下官明白。"；周漕运使道，"；已经有不少司吏反映，新章程虽然麻烦些，但心里踏实。"；
林焱满意地点头："；传出去，就说漕运司已经理顺了。让各部都来观摩学习。"；
这个消息很快传遍朝野。不少原本观望的人都坐不住了。既然漕运司都能做到，他们还有什么理由推脱？
工部司务厅几个闹得最凶的司吏，更是悄悄来找周漕运使讨教。等他们看到理好的账册，都惊叹不已。原来新章程不仅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反而比以前更清晰明了。
林焱看在眼里，暗自点头。只要有人带头，有人示范，改革就能水到渠成。
正想着，李光远匆匆进来："；大人，各地州府的回报来了。大多数地方都表示愿意积极配合。只有西北几个州府还在观望。"；
"；把那几个州府的官员名单拿来。"；林焱道，"；本官倒要看看，是谁这么不识时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