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走到门口时,赵凡特地对唐伯虎道:
“唐解元,今日一见恰如故交,不知可否挪个地方,咱们单独聊聊?”
唐伯虎愣了下,立马笑出声来。
“赵公子相邀,我当然乐意。”
“正好我也有些问题,本来还想请教你。”
赵凡和唐伯虎并肩走出了清风雅集,剩下的文人还在讨论今日的诗会和赵凡的表现。
张玉娴一直望着赵凡离开的背影,目光复杂难明。
赵凡和唐伯虎走在一块,朱元璋等人落后几步。
“赵公子,今天你那三首词,的确让人震撼。尤其那句‘人生若只如初见’,说透了世间多少悲欢离合。”
赵凡笑了笑。
“唐解元谬赞了,只是碰巧学过几句旁人的东西,说不定还有点生疏。”
他又忍不住问起真心事:“唐解元你能力、才气都在,不是应该功成名就,怎么喜欢这么清闲天天喝酒度日?”
其实,赵凡早就对唐伯虎的经历相当好奇。
按史书,这时的唐伯虎本不应在京,事情有点蹊跷。
唐伯虎一听,眼底多了几分落寞,只淡淡道:
“过去的旧账,不值得多说了。就这样吧。”
赵凡见他实在不愿提旧事,也就没再细问,便又换了个话头:
“唐解元,我瞧你在琉璃厂出手手法老练,武功不低,想来有些根基。”
唐伯虎倒是开朗一乐,摇头道:“何来神功,不过年轻时跟人学了几手皮毛,算不上真硬身手。”
“反倒是你赵公子,如此年纪便气象非凡,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
他思考片刻,又直接提出心里的疑问:
“不过,你那些诗词,浓得化不开的情意、别样的用词,总让人觉得不像我们大明朝风格。”
“不知你是跟哪位高人学的,还是有什么特别的经历?”
这是唐伯虎心里头最想问的。赵凡说出的词句,与这个时世格格不入。
赵凡此刻心中也暗暗清楚,小插曲之后,话题终于被带到了那关键点。
他环顾了一下,见没人注意,压低嗓音认真答道:
“实不相瞒,唐解元,我这些词句,确实不是这个世界的货色。”
“至于缘由,说来就有点玄乎了。若唐解元乐意听,我这里就有一个听着很怪的离谱故事。”
唐伯虎一下来了劲,“还有离谱的身世?这种猎奇我最感兴趣!”
“赵公子,快说来听听,我洗耳恭听。”
赵凡笑着晃了晃头:
“眼下人太多,不方便细聊,不如找个安静点的地方慢慢说。”
“我身上还藏着几件特别的东西,正打算让唐解元开开眼界。”
“也许,你那些一直压心里的结,今天说不定真能解开。”
唐伯虎听完,人一下认真起来。
“那今晚我就陪你走上一遭,也看看到底能变出什么新鲜玩意,更想听听这没谁听过的故事。”
两人一拍即合,肩并着肩出了门。
朱元璋他清楚,像唐伯虎这样的人物若能成为自己的助力,以后必有所用。
这一行人在酒楼包间落座,赵凡让店小二上了几样酒菜,其余人都退出去。
现在包间只剩赵凡、唐伯虎,还有朱元璋一家。
赵凡把包袱摊开,从里面拿出几样现代的小玩意儿,像打火机、手电筒、还有数码相机。
这些东西在平常人手里只算普通,在唐伯虎眼里却跟奇珍异宝一样。
唐伯虎拿着打火机,看一按就能冒火,直喊稀奇。
再一看手电,白光一下子照亮了半个桌面,让他目瞪口呆半天没发声音。
尤其看到那摄人影像的小相机,他完全难以理解明明古色古香的物件,怎么能一瞬间把形象留住。
“赵公子,这些,可真是世上没有的宝贝,难道都是传说里仙人用的物什?”
他声音已经有些颤抖。
赵凡微笑着摆摆手。
“唐解元,不是什么仙家之物,这些都来自另外一个世界。”
“和咱们大明完全不同的世界,方式路数都不一样,但两边之间其实也有着一些联系。”
赵凡开始为唐伯虎讲述现代世界的种种,简要带过了手机、时空穿越的说法。
该藏的就藏着点,只挑主要内容讲,既让唐伯虎懂个七八分,又不会被吓坏。
就是这样,唐伯虎一边听一边后背起鸡皮疙瘩,直觉眼界都被颠覆了。
他原以为赵凡本事够大,没想到连身世都是颠覆想象。
一个来自异界,又能穿越时间,这许多天马行空的东西让他大开眼界。
“赵公子,这……可都是真的?”
唐伯虎声音都有些发紧。
赵凡认真点头。
“全是真的。”
“我还有办法,不光能联系那边,有时间还真能带你去亲身体验一下。”
这话像重锤砸在唐伯虎心上。
去看看另一个世界,这种诱惑让他很难按捺激动。
脑中思绪翻腾,他禁不住琢磨起那个世界是个什么样子,是不是比大明繁华热闹,自己在那里又能遇到什么??
“赵公子,这消息是真可是天大一事。”
“你这一说,我心里再没有别的舍不得……哪怕只是开开眼也没遗憾了!”
赵凡欣然一笑。
“好,唐解元果然痛快。”
“等这边事情了了,就带你去看个究竟,让你见识真不一样的场面。”
朱元璋在旁边默默点头,心知唐伯虎果然性情中人。
这样的才子若也能带过去,加上见多识广的本事,还真能大有可用。
其实谁年轻时没点遗憾,如果真能改命,没人不心动。
正说着,包间外传来一阵快促的脚步声。
房门突然被人推开。
原来是诗会上被赵凡打过一顿的严宽又找了回来,后边跟着十几个精壮家丁,几名穿官服的衙役押阵。
带头那人穿七品官服,中年模样,神情傲慢,正是顺天府丞钱某。
严宽一闪进门,就指向赵凡他们用鼓噪的语气叫道:
“就是他们,这一帮人,敢在琉璃厂动手打人,竟是不把官面放在眼里。”
钱府丞平时就和严家有点来往,这次听严宽挑唆,连缘由都不细问,直接发作。
他毫不犹豫敲起惊堂木喝道:
“目中无人的家伙!竟敢在京师纵容斗殴,还敢犯上作乱。”
“来啊,把他们统统带走,押回府衙细细审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