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厚照道：“朕的人，你也敢动？”
“来人，把张彩带走，关进诏狱，处置等候处理。”
两个御林军把张彩架了下去，他瘫软在地动弹不得。
守城的将军也吓得跪地请罪。
朱厚照下马，走到赵凡面前，换了语气。
“赵先生，还有几位老祖，叫你们受惊了。”
“本该早点去城外接，不过我算还是晚了点，安排上确实有疏漏，这些守门的多有冒犯，实在很抱歉。”
朱元璋从车里出来，看了一眼朱厚照，神情缓合了些。
“厚照，幸你还及时赶到。要是再慢点，怕是我就要自己去管你的兵了。”
朱厚照低头道：“太祖爷爷说得对，孙儿记住了。”
赵凡笑着说：“陛下无需放在心上，这点事不算什么。”
“只是卡车和里面的货物，还得劳烦您安排进城。”
朱厚照摆手：“这事包在我身上。”
“传旨，开城门，所有人散开，让赵先生和老祖们的车队进去。”
“谁敢再胡来，都按律处置。”
命令一下，西直门缓缓打开。
城里街道事先已疏散，御林军分列两边。
十辆卡车在朱厚照带领下，一辆接一辆开进城。
城里百姓提前听到消息，挤满街边，瞧着这些不用牲口拉的铁车。
卡车引擎声很大，大伙儿都忍不住下跪。
“神仙来了，神仙来了。”
“铁车居然自己走，这是神仙用的东西。”
赵凡坐在主驾驶，看到两侧百姓，有些触动。
他叫过怀庆、雨蝉和张玉娴，让她们把车上带的零食糖果分给众人。
巧克力、糖、薯片和果冻对现代人常见，在大明却非常稀罕。
孩子们捡起糖果，咬一口，嘴上带了笑。
大人们尝了后心头也是甜，齐声道谢。
“多谢神仙赏东西，神仙老爷长寿。”
整个京城都沸腾了。
车队直接一路驶进了紫禁城。
朱厚照早在乾清宫备下酒菜，招待赵凡一行。
席上菜肴丰盛。
除了朱厚照，还来了几位内阁大臣和武将。
见到赵凡带来的打火机、手电、望远镜，大家都爱不释手，当成宝贝。
酒过几杯，菜也差不多吃了。
朱元璋放下酒盏，看着朱厚照，难得严肃。
“厚照，正好今天大家都在，我得跟你好好算算你这皇帝的账。”
朱厚照心头一紧，立刻坐端正，认真听着。
席间其余大臣都不敢吭声，明白这等场合下太祖的训话少不了分量。
赵凡也停了筷子，准备配合朱元璋，看他怎么点拨这位皇上。
唐伯虎与张玉娴坐在一旁，显得很感兴趣，悄悄等着看传奇开国皇帝的用人标准。
朱元璋清了下喉咙，语气变得坚决而平静。
“朱厚照，你当皇帝这些年，到今年已经十五载。”
“你做得对的地方也有一些。”
“听说你小时候有点小聪明，书读得快，骑射拿得出手，有那么点子你太宗爷爷当年的意思。”
朱厚照听到自己被拿来和朱棣相比，眼里带出些自得。
“你性子随和，不太死板，这点子倒还像点我。”
“带兵去过应州，打退过鞑靼的小王爷，为朝廷立过名，也算一桩能说的事。”
朱厚照更加得意，不自觉坐得挺直了几分。
随后，朱元璋语气一紧。
“可问题大得多，缺点更明显。”
“头一条，你玩心太重，没怎么管事。”
“你是天子，该勤勉点，为老百姓想法子才对。”
“可你成日全泡到豹房，跟一些闲闲杂人搅和到一块儿，马也骑，女人也寻，像闹着玩。”
“后宫不呆，执意住在乱七八糟的豹房，还连政事一块搬过去，你让历代祖宗怎么看？”
朱厚照被训着，面色发红，只得赶紧垂下头。
豹房的事，确实是他的一大黑点，也是大臣们最不满的地方。
“第二，你宠信太监，让他们独揽大权！”
“刘瑾这个家伙，本来就是个太监，因为你宠信他，弄得他权势滔天，贪污受贿，害死忠臣，搞得大家怨气冲天！”
“他私设内行厂，权力比锦衣卫、东厂还大，随便给人安罪名，制造冤案，多少好官被他害死了！”
“他还卖官收钱，搜刮老百姓的钱财，钱多的能比得上国家！你这个皇帝，难道是瞎子聋子，这些都不知道吗？”
朱元璋越说越气，声音也越来越大，震得整个乾清宫都有些晃。
朱厚照额头冒出冷汗，身子微微发抖。
刘瑾的罪行，经过上次赵凡一说，他已经知道一些，但现在从太祖嘴里说出来，更让他觉得丢脸。
“第三，你乱用民力，大搞土木工程！”
“京城里外，你修了多少行宫别院？镇国府、豹房、还有那些数不清的玩乐地方，花了多少钱粮，用了多少老百姓？”
“老百姓本来赋税徭役就重，你再这么折腾，他们怎么活下去！”
“咱当年建国，最看重让老百姓好好过日子，你却反着来，这是要动摇我大明的根本啊！”
朱元璋非常痛心，几乎是拍着桌子骂。
陪坐的大臣们一个个吓得不敢说话，大气都不敢喘。
他们从没见过太祖皇帝发这么大的火。
“第四，你不管边防，军备松懈！”
“虽然应州打赢了，但那多半是你一时兴起，运气好赢的。”
“平时，你对边防军务上过心吗？各地卫所军屯都坏了，兵员严重不足，武器装备又旧又破，这样的军队，怎么抵抗外敌？”
“你自封总督军务威武大总兵官，听着威风，可你真为这大明的万里边疆，做了什么实在事？”
朱厚照的头埋得更低了，他知道太祖说的都是实话。
他喜欢亲自带兵打仗的刺激，却对没意思的日常军备和后勤一点不关心。
赵凡这时开口，补充说：“陛下，太祖高皇帝说的，都是真心话。”
“正德年间，虽然表面看着太平，其实到处是危险。”
“里面有太监专权，朝政乱七八糟；外面边境麻烦不断，老百姓日子不好过。”
“除此之外，皇室藩王的势力越来越大，土地被有钱人吞并得越来越厉害，没饭吃的流民到处都是，叛乱也时常发生。”
“比如那个宁王朱宸濠，早就想造反了，暗地里招兵买马，积蓄力量，随时可能起兵捣乱。”
提到宁王朱宸濠，朱厚照眼里闪过一丝狠劲。
他对这个皇叔的野心，不是一点都不知道。
朱元璋听到藩王作乱这事，眉头拧了起来。
“又是藩王，咱当年削藩，就是担心子孙管不好家业，坏了江山。”
“厚照，这宁王朱宸濠，现在你怎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