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使劲咬着自己的嘴唇,可越是这样,身体上传来的感觉越强烈,直到他充满烟味的嘴含住她的,她再也没忍住哭了出来。
不,这不是她!
她怎么可能会变得如此,淫荡?
是的,虽然她不想承认,但她心里清楚,这就是淫荡。
她的眼泪哗哗直流,心里唾弃自己变成了不知羞耻的女人,才会像她现在这样,被男人的手一摸,嘴一亲,身体就给出激烈的回应?
郭金宝心里疼得跟什么似的,一点点吻掉她流出的泪,还在她耳边不停轻唤他的名字。
等谢菲菲终于平静下来,他才松开她看着她咧嘴直笑。
谢菲菲闭眼,眼泪早在刚刚就已经流干,喉间也干涩得厉害,她似是认了命,
“你说的娶我,我们什么时候去领结婚证?”
她不能就这样无名无分的跟着郭金宝,不然最后,她的下场会很可能跟她那个同学一样,被抛弃。
谢菲菲压下心里的不知所措和恨意,她要报仇,她要留下这具残破的身子,给自己还有很可能是被陷害的父母报仇。
另外,她被发配到农场的二哥和姐姐,她也需要有人带她去看看,她想知道,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突然之间家里就发生了这么多事。
而能带她去农场的,郭金宝是不二人选,她要想查清楚是谁陷害了他们家,有个厂长爸的郭金宝,也能帮到她。
心里的想法定下,她就耐下心里的羞耻,任由郭金宝的动作,也抛开了矜持,对他极力迎合。
……
另一边出了筒子楼的王菊青,心里是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劲。
自家儿子以前也喜欢过人家姑娘,但只要她看不上的,他也不会强求,一段时间之后,他也就抛到脑后去了,哪像这个谢菲菲。
明明已经将人弄到手了,时间也过去了好几个月,最关键的是,谁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她苦口婆心劝了很久,可他怎么还不舍得丢掉?
王菊青一边往回走,心里一边思量,蓦地,她站住脚,看了看因为是上班时间寥寥几人的路上,然后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大约走了半个小时,直到一个脏乱的小巷,王菊青才放缓了步子,她又四下看了一眼,确定没人注意到她,她才一闪身进了巷子。
一路到第四家人的门口,她照样看了一下左右,见巷子里没人,才快速地伸手拍了两下门。
“谁啊。”
应答的声音很快,也很小。
王菊青低声说了两个字,门后的人好像在犹豫,半晌没有回应。
“我是张四姐介绍过来的。”
门打开了,是一个看着七十多岁,穿着一身深蓝色衣裤的女人,满脸的皱纹,一双眼睛浑浊却又透着精明,
“进来吧。”
她朝王菊青身后左右看了看,这才让开门。
等王菊青闪身而进,她也没关门,只带着人往里走了几步,站定之后才说道:
“你找错地方了。”
“……”
王菊青愣了一下,又看了一眼大开的院门,反应过来:
“没,我怎么会找错地方。张四姐跟我说的,您老给人说媒,一说一个准,个个姻缘都圆满极了,我这才来请您老帮我儿子也介绍一个。”
她伸出手,比了二,意思是事成之后,她给两块钱的报酬。
那个女人是神婆,人只知道她姓齐,早年间在这一带出名得很,慕名来求她合八字、算命、驱鬼的人简直络绎不绝。
前些年运动开始的时候,也不是没有人来将她抓去批斗,但无一例外的,凡是抓她的人,全都遭了难。
当时好些人对她也越加敬服,要是齐婆子没点真本事,那些人会在齐婆子被关着的时候出事?
不过,人不能抓她,就换成抓来找她的人,渐渐的,她这边也就没什么知道了。
王菊青之所以知道她,也是听家里的老太太、郭金宝的奶奶提过,说现在要来找她的人,都得打着张四姐的名号,不然,他们连人也见不到的。
齐婆子看她一眼,然后嗤笑了一声:
“你回吧,你们家的事,我看不了也帮不了。”
“……”
王菊青顿时觉得后背都冒了冷汗,她又伸出手,这次是十根手指头全比划了出来:
“齐大娘,还麻烦你火眼金睛,给支个招,我们家是会有什么大祸吗?”
齐婆子仍然是摇头,嘴也闭上了,她抬手指了指大门,自己也去了大门旁边,只等王菊青出了门她就关上大门。
王菊青哪里敢走,人家齐婆子把话说到这地步,又一副对他们家的事讳莫如深的态度,她还不得使劲求求,看看能不能找到办法化解。
她想也不想地跪了下来:
“齐大娘,还请你看在我诚心的份上,烦你救救我一家。”
齐婆子心里叹气,摇头,仍然无动于衷:
“我救不了。”
她没再说话,甚至都没再看一眼跪地的王菊青,只蹒跚着坐到大门不远处的小凳子开始……发呆。
王菊青看着她手里不停转动的木珠,想起自家儿子最近的变化,心里越加笃定。
她膝行了几步,在离齐婆子七八步远的位置停下,一个头一个头地接连磕下去。
只是到第三个的时候,头就被一支竹片挡着了,任她再使力,头都没有磕下去。
她的眼泪跟着长串的往外流,
“齐大娘,还请您老救救我一家,不,救不了我们一家,救了我儿子和我家老太太就行。”
她将家里老太太是齐婆子忠实信徒的事情说了,
“我家老太太说过,早年间,您就曾经救过我公公一命,所以这些年,哪怕不能再上香,她也依然每日朝您老所在的方向拜拜。”
这事是真的,郭金宝的奶奶,特别信服齐婆子,只因为早年间郭金宝的爷爷赶夜路未回,一家人什么地方都找遍了,可就是不见人。
后来还是有人支招,说找齐婆子给点支香,然后老太太就真找到了只剩一口气的老爷子。
虽然后来老爷子还是早早就没了,但老太太心里对齐婆子却是感激得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