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无念流门出岛的弟子不少,为了鹤田蝶的事,几乎让东流岛上成了空穴。
那弟子退出宅院后,找了两个无念流门的三代弟子过来,低声吩咐了一番。
两个弟子点头,转身离去。
永定河上,叶海山带着徒弟容融,与昆嵛山戒律长老舒琴分开,各自去寻找线索。
在叶海山心里,还牵挂着木川这个天才青年,这次下山,本以游历放松为主,谁知让他遇到了这么个天赋异禀的人。
为门派也为自己,必须得拉木川入门才行。
不然,自己不是白跟鹤田元翻脸了嘛。
无端树此强敌,可不是个好事,得有收获才能抵消这次的孟浪。
叶海山古井无波的心底,荡起了涟漪,这是修行的大忌,得解开心结,重新归于平静才是正道。
两人摇着船,离开抚安府城码头,沿着永定河溯游而上,河道两岸的海寇成群,就是河道内也挤满了海寇的船只。
他们的小船数次被海寇拦截,只是,这些上前想要搜查或者想拿下师徒两人的海寇,只要对上叶海山的双目,便如被收摄了心神一般,目光呆滞地带人离开。
师徒两人从梅津县码头下船,来到县城内。
县城内的街巷上到处都是海寇军卒,只有这两个大宗打扮的老者,漫步其中,让人看上去要多奇怪有多奇怪。
而且,叶海山和容融想问个事情,随便拦住一个海寇,就能从其口中,得到真实的答案。
只是这些海寇所知道的有用信息很少。
师徒二人一路穿过梅津县城,进入旷野中,往东北方向走去,目标是洛城。
通过各方交流询问,叶海山和容融锁定了洛城到洛西府这条线,一路循着林丰走过的轨迹找下来。
昆嵛山戒律长老舒琴有点疯癫了。
她在整个大宗沿海区域内,来来回回找了个遍,也没发现自己儿子的半点踪迹。
这么多日子的煎熬,精神几近崩溃的边缘。
在她心里,已经认定,自己的儿子舒风亭就是被无理心门的修者杀死了。
抛尸大海,所以,才让她寻不到半点踪迹。
舒琴要报复,要报仇,她不去想门派之间的关系,只想如何寻到那些海外的隐世门派修者。
此时,舒琴正站在洛城以西的塘沽县城内,她找到此地,眼见满是断壁残垣,破败的房屋内外,到处是残破干枯的尸体,情景十分凄惨。
犹如她此刻的心情一般。
她从洛城南端追着一个黑衣老者来到此地,终于将其追上,两人各自站在一堵断墙上,相对沉默。
黑衣老者正是无理心门的长老,瀑流端,他也是出岛后,寻找舒风亭的下落。
因为舒风亭杀了他无理心门的三个内门弟子。
当然,他不知道的是,那三个无理心门的弟子,是林丰冒了舒风亭的名字,出手干掉的。
两人互相打量着对方,都从其气势上看出,彼此很不简单。
“你在老夫身后跟了三天,不知是何缘由?”
瀑流端语气平缓,不敢大意。
舒琴头发蓬乱,衣衫褴褛,已经毫不顾忌自身的形象。
“你是无理心门的弟子吧?”
瀑流端眼见一眯,知道对方是冲着自己门派来的,不知因为何事。
“老夫确是无理心门的长老,瀑流端,请问怎么称呼?”
舒琴点头:“是无理心门的弟子就好,老身没有白费工夫。”
“可是有什么误会?”
“哼哼,误会?你可知道舒风亭这个名字?”
瀑流端心中恍然,原来这个老娘们是为了舒风亭而来。
“舒风亭杀了我门下三个弟子,此事你可知晓?”
“所以呢,你们便杀了他。”
舒琴咬牙切齿。
瀑流端一摊手:“老夫正在寻找舒风亭,想问一问到底为何出手杀人。”
他见眼前这个女人神情有点不对劲,便放缓了口气,以免引起对方的激动情绪,从而产生误会。
作为无理心门的长老,何曾如此小心说过话。
“老身昆嵛山舒琴,舒风亭是我儿子,此世上唯一的亲儿子,到现在已经几个月的时间,仍然不见风亭的踪迹,你来说说,这可是误会?”
瀑流端心中一紧,他知道昆嵛山是个大门派,但是,门派再大,也不能上门杀人弟子吧?
“舒风亭杀了我门下三个内门弟子,是否得说出缘由?”
“若风亭还在世上,当会给你们一个合理的说法,可是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是该你无理心门,给老身一个说法。”
“我们也在找他,如何给你说法?”
“你们是在做样子给老身看么?”
“我们闲得没事,来做戏给你看?”
瀑流端何曾被人如此斥责过,不由语气变得强硬起来。
“看你如此不讲道理的样子,就知道所说的话不是实话。”
“你说假的就是假的?岂有此理。”
“老娘说你的话就是假的。”
“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老夫懒得理你。”
瀑流端怒了,但不想无端跟此女动手,说完抽身就走。
舒琴岂能轻易放过他,身体一晃,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瀑流端就觉得背后一阵劲风袭来,身体不由往旁躲闪,躲过了舒琴的含怒一脚。
“岂有此理,老娘们不讲道理。”
“老匹夫放肆!”
一个老头一个老太太,在一片断壁残垣中,拳来腿往,激烈地斗在一起。
舒琴如疯似颠,浑不在意防御,只一个劲地全力进攻。
瀑流端发现,这个老娘们就是在跟自己拼命,每一击都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这下子也激怒了这个老头,不由全力以赴,倒是要试试名门大派的手段。
两个人拳风激荡,本来已经残破的房屋院墙,再次受到毁灭性的打击。
四处飞荡着砖石尘土,杂物房梁也到处乱飞。
整个塘沽县城内,犹如刮起一阵龙卷风,正满城疯狂旋转,卷起漫天的杂物,在半空中飘荡飞扬。
林丰带了二百八十七名振风营成员,来到永宁府南三百五十里处的双羊县城。
该城也已人去城空。
大宗人早已经逃离此地,而海寇的队伍没那么多人,面对大片的土地,根本无法顾及这些小县小镇。
便造成了整个大宗中南部疆域里,十室九空的局面。
林丰下令,全体成员下马休整。
几百人立刻下马,开始喂马,清理战马身体,整理装备,生火做饭。
这一套程序已经被他们做得十分熟稔,军官们无需再进行督促。
只是所有振风营成员,到了这般时候,神情都变得十分凝重,心理负担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