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4章 吐露真相
金鸣本以为万全肯定抵挡不住他请来的杀手的绞杀，那些杀手各个心狠手辣，平日里皆是刀口舔血之辈，出手向来不留活口。可没想到万全竟似一头浴血的猛兽，左冲右突，竟突出了重围。金鸣见此，脸色骤变，他绝不允许万全活着，连忙迎了上去，与他交起手来。
两人你来我往，拳风呼啸，打得不相上下。万全每一招都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金鸣则是招招刁钻，试图寻得万全的破绽。就在他们难解难分之时，万成业带着万丛筠匆匆赶到。万成业见此情形，大喊一声：“都给我住手！”说罢，直接冲了进去，凭借着自身习武的功底将两个人分开。
万全一见是万成业，立马收了手，恭恭敬敬地垂头站立在一旁，气息虽有些紊乱，但神色平静。而金鸣则是一脸惊惧地后退了几步，他浑身的劲道在看到万成业和万丛筠的那一刻起便卸得一干二净。他知道自己完了，所有的谋划都将在这一刻化为泡影。
“金鸣。”万成业看向他，眼里带着熊熊怒火，那目光似要将金鸣灼烧。
“老爷……”金鸣垂着头，声音颤抖，不敢直视万成业的眼睛，双脚不自觉地微微发颤。
“这些人都是你找来的？”万成业指着地上那群横七竖八倒地不起的黑衣人，声色俱厉地责问道，声音中满是失望与愤怒。
“是……小的只是怕这个万全是假的！老爷您失忆了，不知道当时您的护卫都是死完了的，这个人突然冒出来，肯定是冒牌货！他肯定是万成辉派来的！”这个时候金鸣还想着垂死挣扎一下，毕竟老爷失忆了，他这样说也不无道理，说不定还能蒙混过关。
“够了！事到如今你还在狡辩！”万成业看着还在滔滔不绝狡辩的金鸣，眼里尽是厌恶与决绝 ，他向前跨了一步，手指着金鸣，气得浑身发抖，“你以为我失忆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这两日你的所作所为，桩桩件件我都看在眼里。我本想给你机会，只要你坦白，我们还能继续将你留在身边，可你却派人来杀万全！你到底是何居心！”
“老爷！”金鸣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膝盖重重砸在地上，发出沉闷声响，他的额头贴着地面，给万成业恭敬地磕了一个头，那额头与地面接触之处瞬间泛起红印 ，“老爷，金鸣是为了您和姑娘好啊！万成辉现在在万家是如日中天，他长袖善舞，不仅搭上了三皇子这棵大树，还在暗地里培养了不少杀手替他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那些杀手各个心狠手辣，手段极其残忍。一旦他知道你们没有死，以他睚眦必报的性格，一定会再次派人来杀你们的！”金鸣抬起头，脸上满是焦急与恳切，额前的发丝凌乱地贴在汗津津的脸上。
“金叔，其实万成辉已经派人来过了。”万丛筠在一旁突然开口，声音清脆却沉稳，打破了金鸣急切的话语。
金鸣猛地看向她，眼睛瞪得滚圆，满脸的不可置信，“怎么会？我才从万金油得到消息，这才几日他就找到你们了？姑娘，老爷你们没事吧？”金鸣的声音拔高，带着浓浓的担忧，身体前倾，似乎想要立刻确认两人是否安好。
“我们没事，金叔，不管他万成辉勾上皇室还是培养杀手，他都是人，不是神。”万丛筠神情淡然地说道，她微微抬起下巴，目光坚定而锐利，“我们一味地躲着也并不能让他放弃追杀我们，倒不如我们反其道而行之，找到对付他的办法。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总是这样提心吊胆地防备，不是长久之计，我们必须主动出击。”万丛筠望着金鸣，眼神中透露出一股与年龄不符的成熟和果敢。
“金鸣，你还是将事情原原本本地说出来，说不定我们还能找到对付万成辉的办法。”万成业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他的眼神中带着疲惫与无奈，但也有着一丝期待。他知道金鸣跟随自己多年，忠心可鉴，但他也确实是背叛了自己，他这样也不过是想让金鸣给自己一个可以放过他的理由。万成业向前走了一步，弯下腰，拍了拍金鸣的肩膀，“起来吧，好好与我们说说。”
昏黄的灯光下，金鸣跪在那里，身子微微颤抖着，脸上满是痛苦与挣扎，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情绪，积攒许久的泪水夺眶而出，模糊了他的双眼 。他的眼中，悔恨翻涌如潮，仿佛要将他彻底淹没。
“砰砰砰”三声，金鸣给万成业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额头与地面撞击，发出沉闷的声响，那声音仿佛敲在众人的心尖上。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站起身，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这事儿，得从老爷去西北送完粮草回洛京说起。”金鸣顿了顿，喉结上下滚动，像是在艰难地吞咽着什么，“当年，万成辉突然找到我，要我偷偷给他报老爷和姑娘的行程。我当时想都没想，直接拒绝了。自从老爷救了我和我娘，我就发誓，这一辈子都要忠于老爷，绝无二心。”
金鸣的眼眶愈发泛红，声音也渐渐带上了哭腔：“可他太狠了，他拿我娘的命威胁我，说要是我不把你们的行踪报给他，就让我娘见不到明天的太阳！我不敢赌啊，他们真的送来了一节我娘的手指。我已经不孝，让她丢了一截手指，我怎么还能眼睁睁看着她丢了性命？我……我真的没有办法啊。”说到这儿，金鸣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呼吸急促而沉重，他低下头，双手用力地揪着自己的头发，似乎想用这种方式来缓解内心的痛苦。
许久，金鸣才抬起头，深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所以，我只能把你们的行程报给了他。但是！但是我当时反复计算过，只要你们往悬崖那边跳，就不会有生命危险。后来，我赶忙带人去悬崖找你们，果然把你们救回来了。”金鸣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愧疚，也有一丝庆幸。
“金叔，那你娘现在可好？”万丛筠轻声问道。其实她心里早就有预感，金鸣这些年在他们身边，一直忠心耿耿，若真的有心背叛，就不会救他们，还不离不弃地待了这几年。只是，自从他们醒来，好似就再也没见过金鸣的母亲。
金鸣的身子猛地一僵，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随后，他缓缓低下头，声音低沉得近乎绝望：“我娘……我娘她……得知我为了她，把你们的行踪告诉了万成辉，她觉得自己成了我的累赘，是她害我做出了对不起老爷的事。她……她自尽了……”说完，金鸣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双手掩面，放声痛哭起来，那哭声中满是无尽的痛苦与自责，在寂静的暮色中回荡，让人闻之落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