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伙立刻双手捧住杯子，腮帮子鼓得像只储存粮食的小仓鼠，“咕嘟咕嘟” 的吸吮声混着吸管的“嘶啦” 响。
“行了我走了。”
曲亦舟揉了揉他的软发，转身往电梯口走。
不料刚迈出两步，身后就传来 “哒哒” 的小跑声，小步子踢得得“啪嗒” 响。
小家伙仰着沾着饼干屑的小脸，奶声奶气地喊。
“去哪里……”
曲亦舟挑眉，故意加快脚步：
“上楼啊，不像你能天天跟着你爹‘混’。”
“带我……”
小家伙急得加快步子，小手抓住他的裤腿，声音糯糯的。
“带你干嘛？”
曲亦舟低头看看他，又看看跟来的闻墨。
“小少爷可能想跟你玩儿。”
“闻助理，你的活就别推给我了哈。”
“我可带不起这祖宗。”
曲亦舟挑眉，故意把腿往后撤了撤。
小家伙似乎听懂了 “不带”，小嘴立刻瘪成小月牙，眼眶迅速泛红，小手攥得更紧了，指腹在裤腿上蹭出浅浅的湿痕。
两个人一看情况不对劲，都在心里哀嚎：
两个只会上班的大男人，谁会哄两岁半的奶娃啊！
“要不，你带会儿？”
闻墨目光在曲亦舟和瘪着嘴的小家伙之间来回打转，喉结紧张地滚动了一下。
不然扣的就是他的工资了。
“我这边还有个紧急文件要处理。”
他说着，往旁边挪了半步，文件袋 “哗啦啦” 响，像是在无声说明自己很忙。
曲亦舟挑眉，往后撤了撤腿。
“不是，那我还要录歌呢。”
“你不是会弹吉他吗？唱首摇篮曲哄哄也行。”
“我唱摇滚的！”
曲亦舟白了他一眼，却还是蹲下身。
小家伙瘪着的嘴像颗被捏扁的草莓，泪珠在睫毛上聚成晶莹的串，眼看就要砸在地板上。
“要……叔叔……”
他奶声奶气地嘟囔，声音软糯得像团刚揉好的糯米粉，指尖还沾着没蹭掉的饼干碎屑。
曲亦舟指尖轻轻捏了捏他的脸，像揉过一团蓬松的，他故意板起脸，眉峰挑出利落的弧度。
“叫什么叔叔，叫声哥哥，我带你玩。”
小家伙的哭声顿了顿，乌溜溜的眼睛盯着他，睫毛上的泪珠摇摇欲坠：
“哥…哥……”
“哎，真乖。”
曲亦舟立刻松开手，改而揉了揉他的软发，他指了指一旁闻墨，故意压低声音：
“以后叫哥哥记住了么？管他那样的才叫叔叔。”
小家伙眨巴眨巴湿漉漉的大眼睛，看了看一旁的闻墨，又看看曲亦舟。
“好……”
他奶声奶气地应着，小手偷偷拽住曲亦舟的衣角，把脸埋进去蹭了蹭，声音闷闷的：
“糖糖叔叔…头发乱乱……”
“噗 ——”
曲亦舟没忍住笑，轻轻捏了捏他的小下巴。
“就是，哪有哥哥这么帅。”
“咳，行了闻助理，您老忙去吧，一会儿上音乐部接他就行。”
曲亦舟说着，站起身，朝闻墨挥挥手，小心翼翼地把小家伙牵在手里往电梯口走。
“？”
闻墨嘴角一抽，抱着文件袋的手指关节泛白，牛皮纸边缘被攥出细密的褶子。
不是，他有那么老么？
伺候他一大一小容易么？
音乐部。
舒锦泽抱着吉他刚从录音棚出来，看见曲亦舟牵着个小奶娃进来，挑眉扬了扬下巴：
“得，你别告诉我，他喝的又是我的？”
“那不怪我啊，他非要喝的，不给就哭，跟受了天大委屈似的。”
曲亦舟松开小家伙的手，任由他摇摇晃晃扑向舒锦泽，无奈耸耸肩。
“那你就不能把你的给他？”
舒锦泽侧身躲过小家伙扒拉琴弦的小手，故意板起脸。
小家伙仰头看着他，乌溜溜的眼睛瞬间蒙上水汽，下唇瘪成小月牙：
“哥哥……”
“得了得了。”
舒锦泽立刻投降，蹲下身捏了捏他的脸颊。
“下次抢他的喝，记住了么？”
“好……”
“不是，你怎么还带坏小孩儿啊。”
曲亦舟在一旁挑眉，鞋尖踢了踢舒锦泽。
“介什么？”
小家伙仰着沾着果茶渍的小脸，唇角还挂着橙色的果渣，乌溜溜的眼睛盯着他的吉他。
他奶声奶气地伸出小手去抓，指腹不小心蹭过冰凉的琴弦，琴弦震颤着发出一声轻响，惊得他睫毛颤了颤。
“会响……”
“这是吉他，你妈咪没教你啊？”
曲亦舟将吸管插进果茶杯喝了一口，扬了扬眉毛。
“他才多大，教什么。”
舒锦泽把吉他轻轻放在地上，琴弦在灯光下泛着银白的光。
他故意用指节敲了敲琴箱，发出“咚”的闷响，逗得小家伙蹲下来歪着脑袋听。
“也是，这小不点儿话都说不清楚。”
没等曲亦舟说完，舒锦泽把吉他往肩上一挎，琴弦擦过衣衫发出细微的响。
“一会儿进棚录歌，其他人都试了三遍音了。”
他指了指走廊尽头的录音棚，顶灯在磨砂玻璃上投出暖黄的光。
“再磨蹭今天下班别走。”
“知道了，这就去。”
曲亦舟转身要走，却听见身后传来奶声奶气的嘀咕：
“嗯…他他……”
小家伙蹲在舒锦泽脚边，乌溜溜的眼睛盯着他身上的琴弦发愣。
舒锦泽弯腰捏住他的后颈，像拎小猫似的把他提起来：
“是吉他，跟我念——吉——他——”
“击——他——”
小家伙奶声奶气地重复，唇角还沾着没擦净的果茶渍，说得斩钉截铁。
曲亦舟在走廊拐角笑得肩膀发颤，回头看见舒锦泽无奈地揉着小家伙的软发。
“要去听他唱歌么？”
舒锦泽晃了晃手里的歌词本。
“要的……”
小家伙攥着他的裤带晃悠，奶声奶气地仰头，唇角的果茶晶亮得像缀了片小太阳。
“走吧。”
“好……”
录音棚。
红灯在磨砂玻璃上投出暖光，舒锦泽坐在控制台前，小家伙乖乖坐在他腿上，下巴搁在调音台上。
他开了外放，曲亦舟的歌声从音箱里涌出来，吓得小家伙往他怀里缩了缩。
听着听着，他眼睛突然亮了起来，奶声奶气的嘟囔了句：
“棒丝（bounce）……\"
“呦呵，小不点儿可以啊。”
舒锦泽挑眉揉了揉他的软发。
小家伙被夸得晃起小手，指着频谱仪上跳动的波形，奶声奶气地重复：
“棒丝（bounce），要跳……”
“曲亦舟听见没，”
舒锦泽对着对讲机笑，指尖敲了敲音箱格栅。
“唱错了，人小孩儿都比你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