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那场夜戏时，竟然借机给她下马威，连着几十次NG，摆明了让她难堪。
如果不是当时旁边人太多，姿凝差点忍不住要上去狠狠教训她一顿。
听到姿凝说起他对赵怜背后相助，厉辉烨有些惊讶：“想不到这些事儿你也清楚。”
他把酒杯放在一边的小桌上，一手托住姿凝下巴，盯着那张红润诱人、富有弹性的嘴唇，脑海中回想起之前的亲吻，依旧让他难以忘怀。
他的喉咙一紧，目光变得凛然而炽烈，盯着姿凝的眼睛，低沉说道：“做我的女人吧，我保你能拿影后。”
顾姿凝愣住了，双眼瞪得极大，灵动的眼中透着不可置信的光芒，更添几分妩媚动人。
她这一怔愣的样子让厉辉烨心动不已。
此刻的她让他心神恍惚，这种久违的感觉，上一次还是十四年前初次见她时有过。
“不必着急答复我，给你一个礼拜时间考虑！”说罢，他松开了她，径自上了楼。
望着厉辉烨离去的身影，姿凝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异样情绪。
刚才的话让这个女子的心头微微颤动，但紧接着她的眼神又恢复到了往日的深邃与平静，无人知晓此时她心中在想些什么。
第二天中午，应公司要求，顾姿凝来到了经纪人的办公室。
桌上的那份文件便是解约协议。
“非常抱歉，林小姐。本来还想让你拍完这部电影之后多接些好的片子当主角，可上头的人说了算啊，还望您能够理解。”
几次去剧组探班，这位代理人已经见识到姿凝身上的潜力，只是奈何天命如此，并且他也知道她是如何得罪了那位谁都不敢招惹的大人物。代理人口中虽惋惜却无奈地叹了口气。
顾姿凝很清楚这一切的缘由，也知道面前这位代理人心中的无奈。一切都是因那个有权有势之人对她施加的压力造成的。
“很遗憾我们只能到这儿为止。这是我们对你单方面解除合约的一点补偿。”说完，他递来了一张写着金额一百万的支票。
看着这张薄薄的纸片儿，姿凝明白，虽说数目不大，但对于一个尚未开始真正挣钱给公司的新人来说，这份慷慨已经足够仁慈。
“也怪我运气不好，给村里添了不少麻烦。”
“像林姑娘这般有天资的人，村头村尾哪家不抢着签下你啊！”更不用说她的容貌，在十里八乡里找不出第二个。
顾姿凝没有多说什么，拿起解约协议便麻利地签了名。
接着拿起桌上的支票就走了。
从小在大户人家长大的顾姿凝，对这种合同纠纷并不陌生。属于她自己的那份，绝不会轻易放过。
顾姿凝从公司走廊经过时，那些艺人同事们纷纷窃窃私语，对她指指点点。
“哎，刚签约没多久就被解约了，听说还是公司主动要求的呢！”一个打扮中性的女孩惋惜地感叹道。
“我也听别人提起过，这个女人去韩国拍的那部戏，演技真不错，但为啥偏偏要提前解约？”另一人疑惑不解。
“我打听到一个秘密，说是她招惹了某位大人物。”某个顶着紫色头发的女人凑过来，“说不定那位看上了她美貌想要对她下手，结果被拒绝，才有了这番变故……”
“我看多半是这么回事。不过瞧她平时那一副高冷的样子，实在让人不爽！现在正好能让她吃点苦头。”
“什么高冷？不过是装腔作势罢了。她心里不定有多肮脏呢！换成是我，只要能一夜成名，哪怕是糟老头我也心甘情愿献身！”不知从哪里冒出的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涂了厚厚一层口红说道。
这些话语毫不掩饰，似乎是故意提高音量让她听到。顾姿凝并未在意她们的讥讽，在落魄之际好像所有的错都在于自己。
作为曾经风光过的艺人，顾姿凝觉得自己的内心足够强大，并不需要为这类闲言碎语耿耿于怀。
可一旦动真情，伤得最重的终究还是自己。
曾经也是这般。
出了公司大门，只见托尼已等在外面，他开着一辆半新不旧的面包车等着她。
见她现身，托尼翘起兰花指迎上前：“哎哟喂，小汐汐，到底咋就让你给炒了鱿鱼呢？”
“真怀疑你是顺风耳加千里眼呐。”
顾姿凝瞥见他凌乱不堪的发丝，露出一丝苦笑。
“你倒好意思说笑！也不知我心里急成什么样儿，放下手头正忙的事专程跑来安慰你哩！”他故作娇嗔状冲顾姿凝撒娇。
突然间正色问道:“他们有没有赔偿违约金? 赔了多少给你？”
“一百万！”顾姿凝递过去那张支票给他查看。
“才一百万?!” 托尼惊讶道，语气满是不敢置信。
顾姿凝不再言语，径直向他的车走去。
托尼紧跟在后，嘴里不住地嘀咕：“不是我说，这公司单方面要解约，就算让他们赔上一千万也不冤枉！”
“也不知道是真傻还是假痴，才一百万就爽快签字了。要是换作我，除非他们加钱，不然撒泼打滚也不会轻易答应。”托尼不停地替顾姿凝抱不平。
两人上了车，托尼继续念叨个不停。
顾姿凝觉得托尼很讨人喜欢，笑着放松了一下心情，“要不，你现在跟我一起回去再谈补偿的事情？”
“不了，我可不想这么丢脸。”
“你觉得丢脸，难道我就愿意被人看笑话吗！”
“好了好了，不说这个了！”
顾姿凝靠在座位上，望着窗外，眼神里透着淡淡的哀伤，看着来来往往的车辆。
她想起了爷爷。四年前，老人只留下一张字条便去国外旅游，最后在韩国定居下来，连一个电话都没给家里打过。倒是哥哥，总是在她银行账户里悄悄打入一笔笔生活费，生怕她吃不饱穿不暖。
“汐汐啊，你怎么啦？在想什么呢？”戴着白框眼镜的托尼见顾姿凝一直沉默，忍不住关切地问道。
“没事。”顾姿凝轻声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