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来,睁开眼睛就看到她整个人已经倒在地上了。
“妈……妈妈……”陆笙笙惊慌失措的抱起她,“来人……快来人啊……”
“大嫂……”顾景沉不放心跟了出来,看到这一幕赶紧上前帮忙。
陆笙笙抱不动,但顾景沉一下子就将陆母抱起来,冷静的跟她说:“叫我的司机把车子开过来,在那边……”
陆笙笙此刻像是没有了主心骨的木偶,他说什么就做什么。
司机很快把车子开过来,顾景沉抱着陆母上车小心放好,然后让陆笙笙坐上车抱住陆母,自己则是坐进副驾驶,“开车去医院。”
陆笙笙低头看着昏迷不醒的陆母,眼泪一颗一颗的往下掉。
后悔,懊恼,自责,一时间就要被情绪吞没了。
顾景沉看着这一幕,眼底一闪而过愧疚,拿起手机拨通医院那边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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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厅,一如既往的热闹,没有人在意刚刚离开的陆家母女。
顾容回紧绷着脸色,语气冰冷:“你不该说那样的话。”
顾柏松轻哼,“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
顾容回冷声道:“你不想配合你可以直接说,但你不应该给她们母女难堪。”
顾柏松丝毫没有觉得自己做错了,“我要是不这样做,你会跟那个姓陆的离婚?”
“你就算这样做,我也不会离婚。”顾容回不假思索道。
“你——”顾柏松被他气的够呛,看了一眼身边的林乐央。
林乐央抿唇笑了下,什么话都没说。
顾容回看了一眼顾景沉发来的消息,“我要去一趟医院。”
顾柏松:“不准去。”
顾容回像是没听见,径自走出去。
顾柏松气的胸腔都跟着震动。
林乐央安慰他:“顾叔,你别生气。他们终究是夫妻,阿回应该去看看的。”
顾柏松冷哼:“什么夫妻?我看他当初就是昏了头,那个女人哪有一点配得上做我顾家的儿媳妇。”
林乐央弯了弯唇瓣,没说话。
医院。
陆母被送进了抢救室。
顾景沉陪着陆笙笙在外面等,“今天的事,我代替我爸向你道歉。”
“滚!”陆笙笙头也不抬道。
顾景沉知道她在气头上,没有在意她的态度,“我已经请了最好的医生,阿姨会没事的。”
“我妈当然会没事。”陆笙笙抬头看他,眼神里满载着冰冷,“我妈要是有什么闪失,我一定会让你们顾家鸡犬不留!”
顾景沉没有反驳,今天这件事的确是顾家对不住她们。
不知道过了多久,抢救室的门缓缓打开,陆笙笙立刻上前紧张地问:“医生,我妈妈怎么样了?”
“病人的情况暂时稳住了,但是……”医生顿了下,神色凝重道:“病人的病情恶化很快,可能……”
话音顿住,没有继续往下说。
陆笙笙的心猛地下沉,眼眶再次红了起来,强忍着情绪点头:“我知道了,谢谢。”
医生和顾景沉打了个招呼,离开了。
顾容回赶到的时候,陆母已经转回病房,输着液还没有醒过来。
顾景沉在病房门口,“大哥……”
顾容回点了下头,“你回去帮忙,这边我来。”
顾景沉没多说,先回去了。
顾容回推开病房看到陆笙笙坐在床边,原本以为她会发脾气大闹一通,但……
她就那么静静坐着,拉着陆母的手,哭红的双眼前所未有的平静。
他走过去抿了抿唇,“对不起。”
他也没有想到顾柏松会那么说。
陆笙笙没有抬头看他,神色平静又麻木道:“年前把婚离了。”
妈妈没有多少时间了,她不能再让妈妈伤心担忧了,年前把婚离了,然后陪她好好过一个年。
顾容回喉咙一紧,沉默片刻道:“我不同意离婚。”
陆笙笙抬头看他的眼神浸满寒意,脖子上的青筋都崩起来,从喉骨里挤出一句话:“那就法庭上见。”
顾容回沉默不语,哪怕是上法庭,他也不愿意离婚。
“你走,我妈妈现在需要休息。”陆笙笙深呼吸一口气,保持最后一丝理智。
顾容回点了头:“你好好照顾妈,我晚点再来。”
陆笙笙没有说话,眸光一直看着病床上的母亲,眼神里满是歉疚与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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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母是到下午才醒过来的,看到陆笙笙坐在旁边,强撑着坐起来。
陆笙笙赶紧扶起她,“妈,你怎么样了?”
陆母没有回答,视线落在她的脸上,“还疼吗?”
陆笙笙抿着唇摇头,“一点都不疼。”
“妈妈不是故意打你的。”陆母心疼的摸了摸她还有些泛红的脸颊。
陆笙笙:“我知道。”
从小到大不管是爸爸还是妈妈都舍不得打她。
“你能跟我说说到底怎么回事?”陆母情绪平复下来觉得自己的女儿不是那种见钱眼开,没有底线的人,所以想问到底怎么回事。
陆笙笙知道这个时候隐瞒不了什么,全盘托出。
“我和顾容回没有签婚前协议,所以要是离婚我会分走他一半的身家,包括公司股份,这十个亿是顾柏松替顾容回离婚的条件!除了这个十个亿,我不会再分顾容回任何财产!”
陆母倒抽一口冷气,没想到事情真相竟然是这样。
“那顾柏松说你拿钱不办事是怎么回事?”
“顾容回不同意离婚。”
陆母大概明白所有事情了,看了她一会,问:“你为什么想离婚?”
陆笙笙抬头看她一眼,沉默不言。
陆母叹了一口气,“是因为那位林小姐吧。”
陆笙笙淡淡道:“她没回来之前我就想离婚了。”
“为什么?”
陆笙笙咬着唇不回答。
陆母思索了会,“算了,顾家门第高我们的确是攀不上,强扭的瓜不甜!早点断了也好,你也少吃点苦头。”
本来她是想女儿既然嫁进去了就好好过日子,受点委屈也不算什么,做人儿媳哪有一点委屈不受的。
但今天的情形她算是看清楚了,笙笙嫁进顾家受的委屈不是一丁半点。
“离婚可以,但该要的要,不该要的一分别多要。”陆母叮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