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堂里的空气还飘着煎鸭肝的香气，邓业却攥着纸巾猛擦眼泪，眼眶红得像兔子，连鼻尖都泛着水光——辣椒和酸辣橙汁的劲儿还没过去，喉咙里又辣又烧，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连长，你怎么哭了呀！”
汤小米凑到他身边，双手背在身后，嘴角使劲憋着笑，肩膀却控制不住地发抖，“是不是我们的菜太好吃，感动哭了？”
邓业刚想开口反驳，嗓子一痒，又咳了两声，眼泪掉得更凶了。
耿继辉看着自家这倒霉弟弟，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小子，被整了还不知道反击，只能他这个做哥的来“救场”。
他放下筷子，身体往椅背上一靠，好整以暇地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
“因为什么哭，别人不知道，你汤小米还不清楚？”他扫过脸色瞬间僵硬的女兵们，语气冷了些，“既然你们都在请柬里写‘明白教官严格是为我们好’，那我们也不用手下留情了——现在，全体集合，目标操场，武装越野，负重5公斤，目标10公里，跑不完不准收队！”
“啊？！”
女兵们瞬间炸了，汤小米的笑容僵在脸上，弱弱地开口：“耿教官，别啊，今天可是周日，按规定能休息……”
“规定？”耿继辉挑眉，指尖敲了敲桌面，“要是战争来了，敌人会因为今天是周日就不进攻了？你们以为当兵是过家家，想休息就休息？”
柳如烟这时慢悠悠地伸出筷子，夹了一口“母女重逢”里的鸡蛋，还特意蘸了点汤，嚼了两下点头：“炒得不错，盐味刚好，再接再厉。”
她话锋一转，笑眯眯地看向女兵们，眼底却藏着狡黠，“哦，对了，临走之前提醒一句——部队有规定，不能浪费粮食。这些菜是谁做的，谁就负责吃完，一粒都不能剩。”
这话一出，女兵们彻底惊呆了，林木子脸都白了，小声反驳：“教官，这可是我们亲自为您们做的东西，您……您们还没吃多少呢……”
“我这不是吃了吗？”柳如烟晃了晃筷子上的鸡蛋碎，笑得更甜了，“心意我们收到了，但剩下的菜总不能浪费吧？各自吃完各自的菜，吃完再去操场集合。”
邓业擦完眼泪，原本憋了一肚子火，听耿继辉和柳如烟这么一说，瞬间转成了同情——这群丫头，真是胆子太大，招惹谁不好，偏偏招惹这两位狼牙出来的“狠角色”，这不是自作自受吗？
他偷偷瞟了眼那碗还剩大半的丸子，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半小时后，操场边的跑道上，女兵们个个抹着眼泪，背着5公斤的背包往起点挪。
凌云抱着文件夹路过操场，远远就看见女兵们哭哭啼啼地跑步，满头问号。
早上还兴冲冲办“感恩宴”，怎么这会儿哭成这样？等她从邓业嘴里听完前因后果，嘴角的笑容就没下来过，摇着头小声嘀咕：“这些丫头，胆子也太大了，敢整到柳队和耿队头上，这下好了，偷鸡不成蚀把米。”
操场另一边，男兵们正坐在地上拉歌，歌声震天响。
左轮一眼就看见跑在最前面的汤小米——她脸上还挂着眼泪，跑两步就抹一把，样子又狼狈又好笑，他嘴角忍不住抽了抽，眼神却不自觉地跟着她的身影动。
柳如烟和耿继辉悠哉悠哉地走过来：“哎呀，都在呢？这么凉的天坐在地上，小心着凉。”
他们话锋一转，不怀好意地看向男兵们。
“都起来活动活动吧，看见那些跑步的女兵了吗？现在，你们也跟着跑，谁要是比女兵跑得还慢，晚上就加练200个俯卧撑，什么时候练完什么时候睡觉。”
男兵们瞬间懵了，刚想抗议，就被柳如烟冷飕飕的眼神扫了回去，只能不情不愿地爬起来，磨磨蹭蹭地往跑道挪。
凌云站在旁边看得清楚，心里直叹：好家伙，这是收拾完女兵收拾男兵，一个都不让闲着！不过这是狼牙教官的训练方式，她可不管。
邓业整理好自己，快步走过来，脸色比刚才严肃了不少，手里还拿着张通知：“刚接到旅部通知，一星期后，进行野外拉练。”
跑道上的女兵们还不知道，这场因整蛊引发的越野，只能算是拉练前的“开胃小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