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飘摇,雷声不止,夜变得极凉。
房间里。
随着门关上,箱子里的蛇虫鼠蚁变得不一样了。
它们好似闻到了什么,好似吃了什么,一瞬间变得比之前更兴奋,兴奋的在箱子里暴躁的动。
蛇吐着蛇信子,一条条缠在一起,发出丝丝丝丝的声音,老鼠在箱子里快速的跑动,撞击着箱子上的盖子,它们要出来,而虫子,用力的噬咬箱子,也要出来。
它们似饿极了的饿鬼,迫不及待的要吃食物。
常宁不是圣人,更不是神仙,她看到这些画面无法不害怕。
甚至她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止不住的颤。
尤其看着这一个个箱子里的蛇虫鼠蚁,看着他们疯了一般的在箱子里撞击,她全身发麻,眼前一阵阵泛黑。
常宁低头,握紧匕首,用力割着绳子,绳子一根根解开,她立刻把绳子扔掉,去拉门。
门被她拉的哐当哐当的响,伴着外面锁链打在门上的声音,她打不开门。
常宁看房间,房间不小,有二三十平,这里面没有任何的家具,墙壁都是水泥。
只是,这里面堆积着箱子,一个个,让这里面显得逼仄。
而这里面除了一扇锁上的门,还有一扇窗。
在墙壁的中间。
她够不着。
窗子是锁上的,不透气。
而这里面随着门关上成了一个密闭空间,常宁身处在这个空间里,她隐隐闻到了什么味道。
是她从未闻过的味道。
让人厌恶,恶心。
常宁眉心陇紧,手心紧紧握着匕首,她看这里面,找寻着什么,很快便看见一个箱子的角落里插着一支细香。
那香不知道是什么香,但是,随着香的烟在房间里飘荡,箱子里的蛇虫鼠蚁变得极其的暴躁。
尤其是靠近香的两个箱子,里面的老鼠和蛇不断的卷动,撞击着盖子,非常的大力。
似乎它们随时会冲破阻碍跑出来。
常宁看着它们的疯狂,看着那撞击的盖子,盖子上用砖压着,但这砖不多,并且随着它们的撞击,松动的越来越厉害。
常宁快速的看其他的箱子,然后没有任何犹豫的抬起虫子的箱子压到蛇的箱子上。
她必须压住,一个个箱子的压住,这样它们才不会跑出来。
并且,她需要把窗打开。
让这里面的气息飘出去,让它们冷静。
而恰好的,那香的角落,蛇鼠的箱子就在靠窗的墙壁之下。
箱子里是密密麻麻的虫子,不重,但箱子重,并且放着砖块,有分量,大概二三十斤。
常宁能抬起来,只是有些吃力。
但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对于怕虫子的人来说,光是要接近这装着虫子的箱子便极其困难,更不要说抬起箱子。
常宁在抓住箱子的那一刻,手是颤的,但她把箱子抓的很紧,然后把箱子整个抬起来,不去看里面疯狂跑动的虫子,把箱子抬到靠在窗下的箱子上。
随着她过来,箱子里的蛇也卷动的更厉害,上面的盖子似要压不住。
常宁没有慌,她抬着箱子沿着边角的盖子一点点的往里推,边推边拿一块压着蛇的砖头压在虫子的盖子上,这般直至装着整个虫子的箱子把蛇的箱子压住。
瞬间,里面的蛇再躁动也出不来了。
二三十斤的东西压下,可以压住它们。
常宁稍稍放松。
但是。
“呃!”
刺骨的疼从手上传来。
常宁当即抬起手,在她受伤的左手上,那血肉模糊间,有一只虫子在噬咬着她的血肉,吃的津津有味。
常宁唇齿咬紧,看着那虫子,拿起匕首把虫子削掉。
只是这虫子太疯狂,即便把它的身子削掉,它的头也依旧在她的血肉间咬着不放。
常宁没再管,即便血流出,她也不在乎。
她看那老鼠的箱子,它们似乎闻到了血的味道,在箱子里跳窜的似疯了一般。
常宁极快的去抬别的装着虫子箱子,如刚刚一般压在老鼠的箱子上。
只是,她在压的时候,血滴落,滴到箱子上,一只老鼠瞬间就从箱子盖子的边角冲出来,一口咬在她手上。
“啊!”
常宁控制不住的叫出声,但是,随着这只老鼠冲出来,她感觉到下面的老鼠似要一股脑的都跑出来,她忍着疼,没有去管那咬着她的老鼠,用力死死的压住边角,继续把箱子往老鼠的箱子上推,砖头垒在虫子的箱子上,然后压住下面的老鼠箱子,让它们无法逃出。
到这一刻,常宁才拿出匕首刀尖瞬间刺入咬着她吃她血肉的老鼠身上。
只听吱吱的声音,老鼠挣扎,摔在地上,挣了两下死去。
常宁没有停,她手上血流的厉害。
而不知道是血流的太多,还是受伤,还是生病,还是这里面的那支香,抑或是这全部的累积,她头开始犯晕,眼前的一切都在变得模糊。
常宁甩了甩头,然后把那角落燃着的香拿出来,一脚踩在脚下碾碎。
但是,在她拿出香的那一刻,香漫进她鼻子,窜进她身体,让她眼前一黑,整个人摇晃起来。
她握紧匕首,立刻压住这可怕的晕眩,压住身体里的厌恶,把香踩成灰烬。
可即便如此,这里面也依旧被香环绕。
她得尽快的把窗子打开。
没有去管其他,即便身子早已痛苦不堪,即便疼痛早已漫进神经,她也不管不顾,把箱子一个个的重叠,似机器人一般,不知道疼,不知道恐惧,只用力的把箱子重叠,然后把箱子推到窗户下面,让它们并排。
随着这些箱子都并排好,里面的蛇虫鼠蚁无法出来,她抓住箱子,小心的沿着边角一点点的踩上去。
她要爬到这些箱子上面,去打开窗户。
还好,只是重叠两个箱子高度便已足够。
她可以够到窗户。
但是,要爬到箱子上不容易。
尤其她现在的身体,她已然支撑不了多久。
唇瓣紧抿,手抓着匕首,极力的压住脑中这一阵阵的晕眩,常宁缓慢小心的爬上箱子,一点点从箱子上站起来,去开窗。
然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