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赵大川再一次当场发飙。
茶杯中滚烫的茶水滚落了一地，茶叶洒在了地毯上。
“陈宁，真是看不出来，你这是想搞死我们天地商会啊！”
香皂的风靡，让原本在京都流行的皂角，库房堆积如山。
皂角等物，有一定的局限性，在冬日里需要用水稍微软化一下再使用。
相比于香皂的使用方便性，着实不在一个次元之上。
而由于日月商会跟天地商会之间的属性不同之处，天地商会能发展成京都排名第二的大商会，所倚重的就是民生用品的库存。
似大的盐铁矿物等活计，天地商会拿不到。
只能囤积着布匹，旗下的染坊将其染成各种颜色，贩卖给普通的老百姓。
达官显贵们需要的绫罗绸缎，也不远千里的从巴蜀等地运送到京城。
光是车船的使用，就需要花费上大价钱。
而这皂角，却是全国各地范围内都有覆盖种植，随时都可以拿来使用和囤积。
正是因为这个缘故，天地商会足足囤积了四个大仓库制作完成的皂角。
粗略的计算了一下总值，大约在六千两白银之多。
然而现在，这些银子正在仓库之中吃灰，甚至还会因为冬季的来临而逐渐变得干燥，不复之前的清洁功能。
如此，还有谁会要？
“可恶，当真是可恶！”赵大川眉头一皱，立马计上心来。“去找个泼皮来！”
京都中最为出名的泼皮，莫过于牛二。
耍奸斗狠，这牛二从来都是在京都里横着走的。
不光因为他耍赖，而是他还有四个孪生兄弟，一样的雄壮体魄，一样的凶狠性情。
谁要是惹了他，必然会遭到报复。
“去买一块香皂来！”赵大川吩咐着自己的手下。
等了约莫半柱香的功夫，赵大川看着手里头造型精美的香皂，不禁有些心疼。
这可是五两银子！
随即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来，倒入铜盆之中，再将香皂浸泡片刻。
不多时的功夫就看见香皂本身已经变了一种颜色。
“去，让泼皮把这东西给用了，剩下的事情不用讲，他自己就会找上门去！”
善于利用别人，一直都是赵大川的技能。
此刻京都的街市上跟平素里一样热闹，泼皮牛二骂骂咧咧的从饭馆子走出来，随手揪下来一根秸秆，用来剔牙。
“老子吃了这么多年的白食，还从来没有人敢跟老子瞪眼睛！”
“惹急了老子，我让你这饭馆一天也开不下去！”
志得意满的牛二，按照惯例，他该去京都里的几家野堂子里泡澡了。
京都盛行沐浴之风，源自于大庆的官制。
官员们有官员沐浴的地方，老百姓也有老百姓自己的。
骂骂咧咧的闯进野堂子里，牛二将自己那一身臭烘烘的衣服脱下来，也不管旁人的目光。
一下子跳进池子里，池子里的水瞬间肉眼可见的浑浊。
泡着泡着，甚至还哼起了宝庆楼里的香艳小调来。
正舒服惬意着，却忽然看见在不远处的地方，放着一块刚刚被人放置在那里的稀罕物。
“咯噔！”牛二的一颗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这东西他能不熟悉吗！最近京都里头的人因为这玩意都快疯了，天天排队抢购。
“好家伙，是香皂啊？”
牛二笑逐颜开，笑嘻嘻的从水池子里头爬了出去，光着屁股蛋子一把抓起那香皂就往身上涂抹。
香皂本是私密之物，焉能被其他人所使用？
也不知道那刚买下了香皂之人看到眼前这倒霉的一幕，该多恶心。
同样泡在池子里头的人立马出声：“牛二！这可是人家花了五两银子弄来的宝贝，你这污糟发臭的臭肉，怎么用了别人的香皂？”
牛二立马瞪着眼睛：“你看见了还是他看见了？这香皂就放在这，谁知道是不是公用的啊？”
“既然放这了，那我就能用！”
说着，牛二还使劲儿的在身上涂抹了两下。
随即大大咧咧的站在沐浴池的一旁，眼看着就要跳下来。
这池中本是清汤，他若是跳下来，岂不是所有人都白洗了？
因此这些人也懒得跟牛二争辩，纷纷嘴里头骂着晦气，赶忙爬了出去。
“扑通！”
随着牛二蹦进这池子里，可算是洗了一顿痛快的。
香皂的香味顿时笼罩在整个汤池子里，不多时的功夫就看牛二哼着小曲，不知从哪儿顺了身干净的衣衫，大摇大摆的走出汤池子。
可是就在这一刻，他忽然感觉有些头重脚轻。
怎么回事？自己不是刚吃饱吗？
可再往前走了两步，牛二感觉似乎鼻子有些发酸，下意识的伸出手来这么一抹。
竟是一抹殷红的血迹。
“啊！这是……”话还没说完，牛二的眼前好似笼罩了一层血雾。
紧接着全身上下的力气仿佛都被人给抽走了，喉头不断地涌动，喉咙处一抹甜腥呼之欲出。
“呜哇！”
一口黑血，从嘴巴里吐了出来，这一吐，整个人的精气神算是彻底泄完了。
“咕咚！”
眼前一黑倒在地上，周边亲眼目睹了这一切的人，不敢靠近，足足等了半柱香的功夫才敢上前查看。
那时的牛二已经气绝身亡，死了！
“杀人啦，杀人啦！”
“快报官啊！”
等到京都中书带着仵作到了现场后，除了那块香皂之外，还有汤池子被香皂所污的水中，也带有剧毒。
周围人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出事了，那香皂不是什么好东西，竟然能毒死人！”
“日月商会怕是要摊上大麻烦了！”
“不过这牛二死了倒也是个好事，以后可没有人来欺负我们了！”
人群的议论尚未停止，远远地就看见四个壮汉齐刷刷的出现。
这些围观的老百姓们一看，立马躲的远远地。
除了牛二的那四个孪生兄弟之外，还能是谁？
“究竟是谁杀了俺们兄弟！别让俺们知道是谁，不然老子撕碎了你们全家老小！”
直到牛二的哥哥牛大看见了那块香皂，立马怒火中烧。
“日月商会买的香皂，害死了我弟弟！走啊，跟着我去日月商会讨个说法去！那可是我的挚爱亲朋，手足兄弟啊，我看他们给我个什么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