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还是你略胜一筹啊……”
假黄新元捂着被寒戮劈开的肩膀,那鲜明的伤痕像是一道天堑,就那么夺目的横在假黄新元身上。
鲜血淅淅沥沥染红了他的衣物,他却仍是嚣张的大笑:‘‘如果你就这么觉得我败了,那你可就大错特错了。’’
林秣周还在强撑,令他没想到,打败这个能对标黄新元的家伙,需要耗费这么长的时间。
即便他在周围布置了刀域,奇怪的是,似乎有另外一个更为强大的域场,压制了他的刀域。
那个域场使他的感官发生错乱,他体内的流萤也在飞速流失,这是个极为不好的趋势。
不仅仅是意味着他会失去战斗力,当他的意识越来越淡时,刀灵就会趁机而入,夺取他的身体乱来。
这种事在他的生涯中发生过不止一次,每一次都是在他生重病昏迷不醒,就连他每晚入睡也不得安生。
他不能就这么倒下,即便硬撑会更加消耗流萤。
流萤是可以固存的,这一点在飞仙和樱井的奇事记里亦有记载。
但这并非易事,即便是林秣周这样的天才,也只学会了皮毛。
据母亲所言,林秣周没有掌握方法,总是按照自己习惯的一套来行事,就容易走不出那个圈。
他已经在尽力固存流萤,但还是抵挡不住从山洞内部传来的吸力。
看来后方就是出口,他不能再继续前进了,而且还要尽快把这个消息告诉其他人。
趁那家伙受了重伤,得赶紧争取时间往回走!
\"这可不像你啊林秣周,你居然也会逃跑吗?''假冒者的肆意嘲讽没有激怒林秣周,因为他现在最大的困境是可能被刀灵夺舍,到那时一切都完了。
假冒者嘲讽的声音越来越远,身上的流萤流失的速度也逐渐变缓,这些都让林秣周相信他几乎已经脱离危机。
“呼...呼呼。”他疲惫不堪的扶着岩壁休息一会,寒戮表面的紫光渐渐褪去,刀灵附加在他手臂上那邪龙的印记也退回刀鞘。
为了减小压力,他不得不缩减刀域的范围。
目前来看,刀域内没有人闯入。
他的思绪逐渐恢复冷静,五感也变得清晰起来。
仔细想想,那个伪装者不仅仅是对标黄新元,就凭他快速恢复的能力,就领先黄新元一大截。
那个人给他的感觉很怪,好像不管做什么都胸有成竹游刃有余,就像是这个山洞的操控者。
连他林秣周都吃瘪,其他觉醒者铁定好不到哪去。
稍作休息他又赶紧往前走,但这次却很奇怪,走着走着他双腿发软,直至整个人好像跌进了沼泽。
那种不真实的感觉宛如入睡前的预备,意识像片羽毛飘在半空,周遭声音渐渐裹上般的柔焦。
他似乎回到了家中,自己的房间里那柔软的床上。
窗外车鸣变成远处溪流的咕嘟声,空调嗡鸣化作摇篮曲的尾音。
眼皮重得像沾了晨露的花瓣,却又能透过缝隙看见窗帘花纹在月光里融化,变成流动的云海。
但这样的思绪没有持续多久,困意如潮水漫过颅骨时,意识正坠入无形陷阱。
周遭声音扭曲成尖锐的蜂鸣,空调运转声像毒蛇吐信般嘶嘶作响,连窗外的风声都暗藏利刃,在耳膜上划出细痕。
林秣周的眼皮沉重似铅块,强行撑开时,黑暗里浮动的光斑竟化作獠牙的轮廓,被褥缠绕在四肢,触感冰凉滑腻,如同无数蛰伏的蛇蟒伺机收紧。
每一次试图抓住清醒的思绪,都像是在流沙中挣扎,那些破碎的念头如同淬毒的蛛丝,将人拽入更深的、失去掌控的深渊,连呼吸都成了被无形大手扼住咽喉前的倒计时。
“吾素未料汝竟庸懦至此!如此拙劣奸计,汝亦能中,当真是朽木不可雕也,惜哉!”
这声音林秣周再熟悉不过了,那刀灵诞生于千年之前,说话方式与当代人尤为不同,特别是在批判他时,刻意会用他习惯的说话方式。
这家伙在他落难时就只会看笑话,母亲曾安慰他说这是刀灵对主人的考验,未能通过考验的都不会被刀灵承认,便无法完全使用刀灵的力量。
很来气,但他几乎要昏厥了。
[力量,磅礴的力量!]
耳边有声音愈来愈近,林秣周感觉自己像是沉在海水里,离水面的人和事物渐行渐远。
......
中间洞,0.2个感官时后。
“这条路是没有尽头的吗?”
沈砚辞挥了挥扇子,他觉得自己走了大概12分钟,按理说这座山没那么大,照这个进度早就走完了。
其余人也对此觉得疑惑,但他们还是决定继续往前,不久后,他们来到了这条路的终点,那是一堵相当大的墙壁。
墙壁很厚,不是中空,过不去。
赵老三用拳头捶打那密不透风的墙壁,他急得想点根烟,但想想这里是密闭空间果断放弃:“怎么办,现在回去?”
看来他们选错路了,这条路虽然没有危险,但也出不去。
“回去,去左边的入口。”洛彩依快速做出决断,她隐隐觉得这次分头行动会出事。
温清照则是站在最前方,她纤细的身影如同一条白色的灵蛇,霜月剑随着她的吐息缓缓出鞘,霜雪像是一条白色的游龙,飞舞的身躯点亮了硕大墙壁的每一个部分。
人们这才得以窥见那硕大墙壁的顶端居然有成片古老的壁画,壁画的中央图案形似一个法阵,图案非常规则且对称,由一个大圆包裹十几个线条。
温清照与沈砚辞有见过类似的图案,但也只是类似,没见过一模一样的,不能断言究竟是用来做什么的。
“似乎是一种封印法阵…”沈砚辞抽出腰后的卷轴,他是剑修学院毕业的学生,对于阵法了解很浅,大多都是进了青雀台才涨的见识。
为什么这么肯定,因为不同的法阵图案是大不相同的,比如封印法阵中就必须含有“禁”令的文字,而这个法阵的上下正是禁令的标识。
温清照也凑过来看了两眼,这本书是青雀台官方发布并出版,并经过多次审校,内容绝对没有问题。
她疑惑的是,这法阵是用来封印何物的呢?
所有人都在期待沈砚辞的解答,他这时意识到自己终于可以在这群大佬面前装一回,于是他快速翻了几页,滔滔不绝道:
“咳咳…封印阵法亦有量级之分,小而浅者为鳐,能载舟者为鲵,覆舟为鲛,大而深者为鲲。”
这句话指的是封印阵法的中心图案,图案共有四种,分别对应了四种传说中的鱼类:鳐,鲵,鲛,鲲。
李水抬头去看,从那些规整的线条里想要找到不规则的线条极为困难,而且不论用什么角度看,都无法形成一只动物的模样。
她说出了自己浅浅的推测:“会不会是因为壁画时代悠久,阵法最初的作用只是艺术品而非实用?”
“不无可能。”温清照同意李水的猜测,但她还有另外的想法:“还有可能是要封印的东西太弱,不需要标注,你们看。”
她指着卷轴左下角的一行小字,那小字正对应了她后半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