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殿下！宫里传出来的消息，皇上今天亲自提笔写了一道圣旨。
现在很多人都在传，这道圣旨就是立储圣旨！”
“吧嗒”一声，是茶杯掉到桌子上的声音，茶水顺着桌子腿儿流了一地。
“殿下！”
“父皇立了谁？”
五皇子似乎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身边人，身边人不敢贸然回答，毕竟他也不知道。
“这，殿下，只有传言说陛下立了太子，可是这具体立了哪位皇子就不得而知了。
目前朝中的大臣们都在议论这件事，听说有几人已经联合着想要进宫面圣了，只不过又担心这是空穴来风，惹了圣怒。”
“怎么可能是空穴来风？！既然能传出来这样的传言，一定是有根据的，圣旨一定存在！”
小太监尽管是五皇子的心腹，此时也不敢多言了，他感觉到五皇子现在的情绪波动很不对劲儿。
就好像是那随时要喷薄而出的火山，不用人点火，自己就能随时爆发，他还是不要引火上身了。
身边人最了解五皇子此人性格，看似温润如玉、彬彬有礼，实际上骨子里面最是暴虐无情，心狠手辣。
绝对不能被五皇子温和的长相和声音迷惑，五皇子的内里有时候是难以想象的可怕。
“不行，我要立刻进宫一趟，无论如何，也得把这件事搞清楚到底是真是假。”
五皇子不想承认自己有些慌乱，他只是觉得自己一直以来的努力和经营不能化为泡影。
自己明明比任何人付出都多，甚至连母妃都搭了进去，自己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比别人付出了更多才得到的。
若是这个时候被釜底抽薪，他真的要呕死，不甘心，绝对不会甘心！
若在这个紧要关头被人夺了先机，他就只能不顾一切。
这时候他似乎有些能理解大皇子和三皇子当初做的糊涂事了，人不被逼到一定的份儿上，谁会犯糊涂奋力一搏呢？
衡量过后，赢了就是坐拥天下，输了可能尸骨无存。
但是对于赌徒，百分之九十九不会想输了的事，只会想赢后的事。
五皇子从自己的府邸抵达宫门外的时候，宫外已经聚集了大大小小不少的官员。
大家不时窃窃私语，三五成群，所聊的话题无外乎就是“圣旨”、“立储”。
朝中关系脉络四通八达，虽然有的人不属于同一个阵营，可是这个时候大家却出奇地默契。
也没有人约好了一同来宫中探听消息，可大家到的时间都大差不差。
这也就是都是住在皇宫附近的=大官们，那些芝麻小官自然不在此列。
一是消息没有那么灵通，而是家住的太远，就算知道什么消息，赶来也得晌午了。
更何况这立储不立储对于六七品小官来说没什么影响，毕竟他们从不在皇子们拉拢的行列。
“刘丞相来了吗？”
“没有啊，不过林尚书倒是来了，唉？刚才还在这儿呢，怎么转眼不见人了？”
“林尚书是陛下心腹，会不会已经被召见了？那咱们先别轻举妄动了，咱们就等着林尚书出来，到时候问问情况不是更好？”
“也好也好，咱们求见，陛下也不一定见啊，若是一起求见，搞得又好像逼宫一样了。”
“谁说不是呢？不过这消息最初到底是从哪儿传出来的啊？陛下的御书房可不是谁都能进的。”
“还有谁？御前伺候的可不是各个都嘴严，这后宫里面有本事的也不少，大家自然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只不过一下子传播到如此大的范围，想必这最早透露消息的人都没有想到。”
“这么大的消息，自然多卖几份是几份，你也知道那些个阉人出宫后是个什么光景，聪明人谁会不给自己多攒些家底，留条出路呢？”
两个穿着朱红官袍的大人用着不大的声音探讨着，这些话被正在宫门内查看情况的小太监听了个正着。
“呸！”
一声轻啐，小太监回到御书房复命。
“小五，腿脚够快的，这么快就回来了，外面情况如何？”
小五没有和自己的师父抱怨，直接一五一十地将自己趴在门缝儿看到的、听到的汇报给自己师父。
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掺杂任何个人感情，纯粹的当一个复读机。
王公公之所以派小五去听墙角，就是因为小五记忆力好，耳力也比常人好。
宫门外那些大人都是五品以上的，小五对很多人都很熟悉，甚至能通过声音分辨谁是谁。
“师父，就是这样，反正朝中大臣们此时几乎都聚集在宫门外，三五成群的议论纷纷。
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会走，或者是真的要在宫门外堵到林尚书才罢休？”
王公公点点头，表示自己知晓了。
“行了，你也辛苦，回去歇着吧，这件事你个小孩子家家就别管了，我现在就去禀明陛下。”
“是，对了，师父，其中有两个大人说……”
“哦？行了，师父记下了，这些人呐向来看不起我们，这很正常，不过他们最后的下场能不能比得过我们这些人，真的未可知啊~”
放心王公公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小五子不知为何，堵在胸中的闷气一下子卸了不少。
“师父，那徒弟先退下了。”
“去吧去吧，外面的事，就不要与第二人谈起了。别人可以议论，但是这话尽止步于御前。
其他人如何去传，那是别人的事，师父不希望这里面有你的影子，嗯？”
“徒弟明白，师父尽管放心！”
御前大太监嘱咐了自己徒弟几句，这才回了殿中禀报。
和小五子一样，王公公只做没有感情的复读机，从不会添加个人感情添油加醋，不偏袒谁也不故意坏谁，包括那两个说他们阉人的大臣。
“完了，这下臣是出不去了，陛下您得管饭，估计午饭晚饭和宵夜都要在您这儿解决了。”
林尚书苦着一张脸，现在无比羡慕已经卸任工部尚书一职的老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