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以姜灵儿的心性，听到素霓裳的话，也不由得有些惊讶的看了古尘仙一眼。
古尘仙毫不动容，淡淡道。
“不要听她胡说八道，只是暂时同行而已。”
素霓裳嫣然一笑，伸出修长玉指，轻轻勾起古尘仙鬓边一缕发丝，贴近身旁。
“只是同行而已么？”
“我怎么记得，我们做的更多……”
古尘仙面无表情道。
“你还是另外一种样子更讨人喜欢一点。”
这么一说，素霓裳反而更加靠近了几分，咧嘴露出了有些病态的笑容。
“哦？我刚刚听到了什么？”
“你说，你喜欢我？”
古尘仙面无表情的退开些许，接着忽然抬手，一指点向素霓裳。
素霓裳想要躲开，速度却远不如古尘仙，这一指直直落在眉心，素霓裳浑身一震，身上魔气溃散。
接着，只见她一头长发逐渐由乌黑转化为雪白，一身似血红衣，倒是转而逐渐变为黑色。
当她满头长发都变为雪白，素霓裳面容虽然未变，但神态气质却已经判若两人。
从之前的邪异狂放，变得清冷而内敛。
若说刚刚的她和古尘仙在外表上有些相似，现在样貌变化，反倒是在气质上更加接近了，只是神情之中，带着一丝疲惫之色。
白发的素霓裳对古尘仙点了点头。
“多谢你了，方才又险些被她完全占据了意识。”
“倘若不是当年碰到你，我恐怕早已消失了。”
古尘仙背着手，平静道。
“这么下去不是办法。”
“她不是另一个人，而是你的另一面。”
“你无法永远和她对抗。”
素霓裳淡淡道。
“你是在劝我接受她么？”
古尘仙缓缓道。
“没有其他选择。”
“同样是你的一部分自我，若不能共存，不管哪一面消失，你都不再完整。”
“但若是能融合二者的力量，以你的血脉潜力，未必不可能跨过那道关卡，达到比肩真魔的地步。”
素霓裳嘴角牵扯起一丝微不可查的弧度。
“可能是吧。”
“但我们之间……更可能是水火不容，直到另一方消失为止。”
她凝视着古尘仙。
“若是让你选择的话，你想让我们当中的哪一个消失呢？”
古尘仙负手淡淡道。
“这个选择，不应该由我来做。”
素霓裳轻声道。
“是么？可是或许我们都觉得，这个选择取决于你。”
这一次，古尘仙沉默了片刻之后，方才开口。
“或许，也不只有两个选择。”
接着，不等素霓裳开口，古尘仙岔开话题，看向姜灵儿。
“所以，你到底是什么人？和我师尊是什么关系？”
姜灵儿此时哪里看不出素霓裳和古尘仙的关系确实不一般，但她也没有点破，而是会心一笑。
“我嘛，和你师尊，是很不一般的关系。”
“所以，看在你师尊的份上，能不能再帮我一个忙呢？”
古尘仙顿了一下，开口道。
“是什么？”
“刚刚那家伙你也看到了，她的来历可不一般，乃是上古仙道纪元三大圣地之一，姑射圣地的最后一任神女，曾经的仙道巅峰强者。”
“出于某些原因，她想要将我融合，但我不愿。”
姜灵儿道：“所以，我想请你护送我前往新仙盟总部，也就是是你同门师兄们所在的地方。”
听到姑射圣地和神女的名号，古尘仙微微动容，似乎也有些惊讶。
但也仅仅如此，惊讶，却并不忌惮。
反倒是对于前往新仙盟这件事，他似乎反应更大。
虽说是同门师兄弟。
但他其实几乎从未和林峰等人相处过。
若是师兄弟有难，他会毫不犹豫的赶往。
但这么多年来他也没有接触过自己这些师兄弟。
因为性格缘故，以他的个性，还真不知道应该如何跟这些并不算熟悉的师兄弟相处。
这一点，反倒是如同当年的白桑夷。
杀神，从来都是不合群的。
但犹豫了片刻之后，他还是点了点头。
“我可以送你一程。”
“但古牧仙区距离新仙盟总部所在太远。”
“就这么赶路过去太慢。”
姜灵儿点头道。
“此话倒是不错，路途遥远，中间发生什么都有可能，你有什么好办法么？”
姑射神女显然不会放弃。
古尘仙虽然实力莫测，能将她逼退。
但有一未必有二。
对方毕竟是曾经的仙道巅峰，能不正面冲突自然是最好。
古尘仙沉吟片刻之后。
“关于赶路……”
数月之后，古牧仙区靠近中心地带某天区中枢大星。
一座酒楼的二楼窗边，看着下方街道上人来人往的潮流，姜灵儿有些不解道。
“这里不是赶往仙盟的方向吧？”
古尘仙点头淡然道。
“我们来这里找人。”
姜灵儿秀眉微蹙。
“找人？可是我们已经在这里等了三天了，若要找人，为何不动身？”
古尘仙淡淡道。
“那个人……主动去找是找不到他的。”
“但他在哪里，哪里就会出乱子。”
姜灵儿笑了笑。
这话倒是让她有些亲切，简直就好像是在说某人一样。
“嘻嘻，还说人家，你不是也一样？”
素霓裳斜斜倚在桌边，手中玩弄着酒杯，此时她满头长发半黑半白，显然又被魔念人格侵蚀，语气也有些轻佻起来。
古尘仙还没说话，街道上就传来一阵骚乱。
天空之中，骤然有一道道流光飞过，许多强悍的气息掠过苍穹。
“出现了！”
“用圆光镜果然能找到！”
“这次一定要抓住那个骗子！”
骚乱之中，只言片语落入姜灵儿耳中，似乎是许多修仙强者在追捕什么人。
她眉头一挑，有些惊讶。
在这些搜捕的强者气息之中，她甚至感觉到了二次升华的气息。
即便在如今的星空中，这等强者也依旧是一方大能。
什么样的骗子，能让这种强者出面追捕？
下一刻她就知道答案了。
一阵微风掠过。
四人的方桌，原本空着的一面，忽然多了一个人。
一名相貌黝黑，乍一看平平无奇，但眼中透露着一丝狡黠灵光的黑衣青年，不知何时坐在了古尘仙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