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风下意识站起身来,绕着张砚青仔仔细细的看了一圈,越看越欢喜,越看越喜欢。
“当年有万民赠伞,今日有百姓添衣,张大人,你果然是……”
说着,宋风抬手搂住张砚青肩膀,向着四周文武说道:“这才是百姓的父母官啊!”
众人连连称是,张砚青则嘿嘿笑了一声:“多谢主公夸奖,但这衣服是不会转赠主公的。”
“这话说得。”宋风状似不满的白了他一眼:“我像是抢你衣服的人吗?”
“哈哈哈……”
“报——”
众人正欢笑间,又一名卫兵闯入帅帐:“大王再传王命!”
宋风抬手接过信件,随意地扫了一眼,随即不耐烦地扔在桌上,顺手举起酒杯。
“来,为这百姓衣再饮一杯!”
众人赶忙举起酒杯:“敬主公,敬张大人!”
酒宴继续进行,一片祥和。
待宴席散去,张砚青与吴力共乘马车,后者疑惑道:“张大人今日为何如此张扬?”
张砚青先是看他一眼,随即问道:“我们是什么人?”
“啊?”吴力眼中尽是迷茫:“廷尉啊。”
“憨货!”后者抬手敲了他脑袋一下:“我们是外臣!”
“张潇唐喜他们每时每刻都陪在主公身边,我们呢?巡查诸郡,一年都够呛见主公一面。”
说着,张砚青左右看看,压低声音:“海杰这种人甚至可以称之为主公的家臣!有这群大人掌控朝堂,哪有我们说话的机会。”
“所以,任何得见主公的机会都得把握,都要锋芒毕露,让满朝文武知道,我们不是吃干饭的!”
吴力挠了挠大脑袋:“可我们本来就没吃干饭啊,整天到处跑,腿都粗了一圈。”
“还不够。”张砚青深邃一笑:“想要站稳脚跟,不止要做得漂亮,还得说的响亮,送给主公惊喜。否则他会以为这点小事谁都能做。”
“哦!”吴力恍然大悟的同时也佩服不已:“张大人与主公没见过几面,却能如此了解,在下佩服。”
见他终于开窍,张砚青得意地扬起脑袋:“跟着我做事,准有你前途。等着吧,不出半月,主公的嘉奖就送到你家去了。”
吴力赶忙抱了抱拳,厚着脸皮称赞道:“这都是托了张大人的福啊。”
“哟呵,你老吴也会说场面话了?”
“嘿嘿……”
帅帐。
众人纷纷离去,宋风看着堆满帅案的信件,眉头紧锁。
刚刚折返的海杰见此情形,不禁哑然失笑:“怎么,酷爱饮酒的宋风也被酒局难住了?”
宋风随手抽出一封圣院送来的邀请,唰的一声抛了出去:“你不烦,那便替我去吧。”
“我可不敢。”海杰抬手将信接住,慢悠悠来到帅案前:“游侠门派可以不去,但有两处,宋兄不得不去。”
宋风连连摇头:“我哪都不想去。”
说着自怀中取出那本《人之书》:“你对真武大帝有所了解吗?”
海杰信手接过,眼睛虽在书上,嘴却没停:“奉京王宫是必须要去的。如今闵氏族人已被屠戮殆尽,闵治也已斩首,闵柔早已降旨传位。”
宋风听罢非但未喜,反而抬起腿来,搭在帅案之上:“是不是我做了钦王,就没这些悠闲时光了?”
海杰摇了摇头:“我与陈亦明探讨过,按照礼制,需得三让三辞才成。”
“麻烦。”宋风满脸不在乎:“干脆不做,就养着闵柔这笼中之鸟,钦国照样是我们的。”
海杰终于将目光从那本书册移开:“天下不是你一个人打下来的,你答应,我答应,军中兄弟还等着加官进爵呢,他们答应吗?”
见他又要掰扯什么大道理,宋风只觉一阵头疼:“这就是我离开的原因。无论军中还是朝堂,总有一堆破事等着我。”
“得了吧。”海杰将书册丢还回去:“我替你殚精竭虑,稳住这偌大的江山,让你能有机会出去寻幽探秘,倒还落不着好了?”
见他似乎对这本《人之书》并不在意,宋风疑惑道:“看完了?”
“看完了。”海杰拉来一把椅子坐定:“招式玄妙,若勤修苦练,必有所成。”
“不过。”海杰似乎并不想转开话题,继续说道:“你我并非寻常游侠,而是能够左右整个钦国的大人物。我们要学的不是如何战斗,而是统御万邦的国家大计。”
宋风再度拿起书册,无奈而笑:“果真玄妙,就连你都看不懂。”随即将飞羽县奇遇详细道来。
越听他讲,海杰面色越凝重,下意识问道:“你是说,赵虚子并非天渊帝国始祖,而是所有人道文明之起源?”
宋风也是面色冷峻:“至少那个自称太一的老道士是这么说的。”
“太一……你确定他是太一?”海杰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脸上血色渐渐褪去,最终化为一声难以置信的苦笑:“没想到啊。”
按照宋风所想,这等匪夷所思之事应该无人肯信,哪知海杰得知“太一”名号,却瞬间满面惆怅,好似深信不疑。
“你知晓这个太一?”
“何止知晓!”海杰猛地抬头,眼中充满被颠覆认知的震撼:“祂可是真正的道家神只,民间奉其为太乙救苦天尊,尊号——东极青华大帝。”
纵使对这些神仙没什么好印象的宋风,听罢此言也是一愣:“那个随和的老道士,居然如此强大?”
“是啊。”海杰点了点头:“太乙天尊对谁都很随和,可若论实力,当初你我面对的王善与王恶,在他面前都不够看。”
“这等仙人之语,不可能作假。若你这番言论能够得到证实,只怕整个天渊帝国的史书都要改写。”
宋风露出将信将疑的眼神:“没这么邪乎吧?或许只是其他人假冒的呢?”
“报——”
海杰正欲再言,却被卫兵传报声打断:“宫中传来王命,邀大将军入宫面王!”
一顿饭的时间,连传三道王命,宋风与海杰相视一眼,皆是眉头紧锁。
“看来这闵柔是非见你不可了,宋兄还是先去往王宫吧。”
“也好。”宋风站起身来,将那《人之书》再度递给海杰:“你趁空好好研究一番,太一说过,纸面招式只是微末诱引,真正的功法需得灌输真气才可显现。”